武榮說著,周身彌漫著一股料定一切的霸氣。
武泊聽完,只覺一股寒氣從腳底直沖天靈蓋,隨即又被巨大的興奮取代。
“父王英明,此計甚妙!三重保障外加流言攻心,他高陽縱有通天之能,也難逃此局!”
“孩兒這就去辦,命蘇文翰即刻依計行事!”
“去吧!”
武榮聞言,說了一聲。
他的臉上有些不屑,也有些想笑。
昔日的活閻王,自然無人可攔,哪怕是他武榮,天下皇親國戚也得盡低頭,不敢造次,可終究是今時不同往日……決裂辭官,真是一步臭不可聞的死棋!
蘇府。
蘇文翰一接到飛鴿密信,腫痛未消的臉上瞬間迸發(fā)出扭曲而猙獰的狂喜!
“父親大人,王爺?shù)拿畹搅耍 ?br>
蘇如雄面色儒雅,約莫五十左右。
當(dāng)聽到蘇文翰的聲音,立刻放下手中書卷,目光銳利:“王爺如何定奪?”
“王爺命我們不僅要娶,還要把這場婚事辦成一場震動長安的‘大戲’,聘禮要極盡奢華,路線要最繁華,更要我們大張旗鼓地去請長安城里的宗室親王們赴宴……”
蘇文翰迅速將武榮的四條毒計復(fù)述了一遍。
蘇如雄原本對十日之期也存有疑慮,但此刻聽完武榮滴水不漏的安排,心中大石落地,眼中精光閃爍。
既事有蹊蹺,那就不如鬧大,宴請長安宗室親王,將這水徹底攪渾!
而這些人,也是天大的助力!
“王爺算無遺策,深謀遠(yuǎn)慮至此,我等只需依計而行,何憂之有?”
“父親,那我們現(xiàn)在……”
蘇文翰眸子閃爍,整個人十分急切。
蘇如雄果斷下令:“宴請宗室親王之事,為父親自出面,正好你二叔新晉翰林院掌使,身份清貴,由我們父子二人聯(lián)名相邀,這些王爺們,總要給幾分薄面!”
“時間緊迫,你即刻去準(zhǔn)備聘禮,記住王爺?shù)脑,?guī)格要最高,數(shù)量要三倍,聲勢要造得驚天動地,不必在乎銀子,我蘇家和王爺有的是銀子!”
“這次務(wù)必要讓全長安的人都看看,我蘇家娶親的決心和氣魄!”
“至于活閻王?”
蘇如雄嘴角扯出一抹輕蔑的弧度,“沒了權(quán)柄,失了圣心,不過是一條被時代浪潮拍死在岸上的老狗罷了,何足道哉!”
蘇文翰聞言,臉上露出一抹肆意的笑容。
“高陽的女人,終究要入我蘇家門楣,活閻王又如何?還有那高長文……”
他眼中怨毒一閃,迸射出無盡的殺意:“敢打我的臉?此仇,我蘇文翰必十倍奉還!”
武榮的命令一出,有了他的支持和授意,蘇家便再無半分顧忌,開始了準(zhǔn)備!
翌日。
長安震動。
蘇府大門洞開,仆役如織,車馬喧囂,大批的紅綢、喜字、燈籠被源源不斷運入府中。
并且更引人注目的是,長安各大商號的金銀樓、古玩鋪、綢緞莊,都迎來了蘇文翰豪闊的身影。
“這東海明珠不錯,我蘇家要了!”
“這塊美玉也不錯!”
“這字畫……這云錦,統(tǒng)統(tǒng)要了!”
蘇文翰面色腫脹,卻難掩一身快意,在他的闊綽之下,東海明珠、西域美玉、前朝古畫、江南云錦、北地貂裘諸多昂貴的珍寶如流水般購入,堆積在蘇府庫房。
這毫不掩飾、甚至近乎炫耀的備聘舉動,如同在平靜的湖面投下巨石,震驚了整個長安城。
不僅長安各大勛貴府邸的探子被驚動,連連往返,第一時間傳遞著消息,就連尋常百姓也嗅到了不同尋常的氣息,街頭巷尾議論紛紛。
“老天爺,蘇家這是掏空家底也要娶呂小姐!”
“看看那些東西,只怕宮里怕也未必有吧?蘇家是鐵了心了,出手真是闊綽!”
“這些全都是要給呂家送去的聘禮吧?蘇家這是真要下聘了,還是這么大陣仗!蘇家……是真不怕活閻王殺上門?”
“怕?拿什么怕?活閻王與陛下決裂了,臣子一失君心,又有誰會放在眼中,定國公也老了,哎!”
“你們說,活閻王會搶婚嗎?”
“搶婚?這絕無可能!這兩天你們沒聽說嗎?趙國那邊因為活閻王的趙縞之計,慘得很,那禍亂整個趙國半壁江山的便是無情教,據(jù)說與活閻王有著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如此情況之下,豈敢再碰兵權(quán)?”
“什么,這消息是真的?真是活閻王在幕后攪動風(fēng)云?”
“這還能有假?我七大姑八大姨的二表哥的六表弟的三舅媽的的兒子剛從趙國回來,我拿性命擔(dān)保!”
一時間。
無數(shù)目光,有意無意地投向了那座沉寂的定國公府。
甚至還有一些好事者圍在府外,想看看那位昔日的活閻王是否會有所動作。
這蘇家都騎臉了,如此大的動作了,難道還不趕快去呂家挽回嗎?
還是真的懼了?
這再不去,等到蘇家下了聘禮,呂家收了聘禮,那事情可就板上釘釘了!
然而,定國公府朱門緊閉,就連下人都沒出來幾個,高陽本人更是杳無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