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青鸞的眉頭也緊鎖著:“或是那些背后有世家撐腰的大商行,嗅到了血腥味,想分一杯羹?”
高陽聞言,緩緩站起身,望著府邸外看似平靜,實則暗流涌動的長安城。
遠處,似乎還能隱隱聽到市井的喧鬧與不安。
他輕笑一聲,那笑聲里沒有半點意外,只有一種洞悉一切的玩味。
“張平張壽怎會知道蜂窩煤,縱然真猜到了,他們也遠沒這個膽量和魄力。”
“那些世家商行或許貪婪,但動作不會如此整齊劃一,更不會這般不計成本地推高預期!
高陽直接否定了這兩個可能,他緩緩轉(zhuǎn)過身,眼神銳利如刀鋒的掃過陳勝、上官婉兒和楚青鸞。
“在這長安城,有如此財力,有如此手段,更敢與我這活閻王隔空對弈,推波助瀾,將這把恐慌之火燃得更旺的…”高陽說到這特地頓了頓,一字一句,清晰地吐出答案:“唯有陛下!
“陛下?!”
上官婉兒和楚青鸞幾乎同時失聲驚呼,眼中滿是難以置信。
陳勝亦是瞳孔猛縮,饒是他心志堅韌,也被這個答案震得心頭劇跳。
武曌與高陽決裂,翰林學子和長安百姓紛紛為高陽請命,可謂是重重打了武曌的臉。
這姑且不論,但就在幾天之前,三國使團借助此事,也是開始發(fā)難,那傾國以換,更是莫大的恥辱!
直至今日,長安百姓還對此事頗有微詞。
現(xiàn)在高陽炒高木炭價格,武曌又不知蜂窩煤,此舉分明是動百姓的民心,威脅她的統(tǒng)治。
可照高陽的意思,武曌非但沒有雷霆之怒,徹查打壓,反而還主動入局了?
這,什么操作?
高陽走回桌前,手指輕輕敲擊著寫有慕容復名字的紙張,語氣恢復了平靜,帶著一絲棋逢對手的興奮:
“其實意料之中,陛下怎會不知我買了黑風山?怎會不知我主動入了張府?緊接著,小冰河時期就傳了出來,干柴、木炭價格隨之暴漲,如此明顯之局,豈能瞞過她的眼睛?”
“陛下猜到了是我,也知我必有后手!但,這正合我意!”
“恐慌如洪流,貪婪似烈火,單憑我一人之力,這火候還差些意思,但加上陛下,這場火便可燒得更旺,這網(wǎng)便可織得更大,讓涌進來的‘魚’更肥、更多!”
“陛下是要做這莊家背后的莊家,與我聯(lián)手…鯨吞這長安城的不義之財!”
高陽話音落下。
轟!
在場眾人,無不滿臉震驚。
上官婉兒與楚青鸞也不得不佩服武曌的魄力!
但隨之而來的便是一股振奮!
武曌入局,此局規(guī)模將幾何級膨脹!
這場收割盛宴無疑拉的更廣、更大,能吞下的不義之財,便也更多!
這時。
高陽眼中寒光一閃,命令斬釘截鐵。
“陳勝,傳令下去。”
“第一,流民招募計劃,全速推進,以小冰河時期的消息,告訴那些凍餓交迫的人,來黑風山,有活干,有飯吃,有暖屋住,待遇優(yōu)厚,來者不拒!”
“第二,黑風山工坊,晝夜不息!所有流民開始兩班倒,蜂窩煤的生產(chǎn),給我提到極限,所有模具、原料,不計代價的保障!”
“第三,繼續(xù)掃貨,與陛下的這股力量形成合力,給我狠狠地掃,不必管價格,他們抬多少,我們就跟多少!”
“這次我要讓全長安的柴炭商人徹底瘋狂,讓他們覺得,這價格…還能上天!”
“是!”
陳勝聽的熱血沸騰,激動的恨不得把自己的蛋給一把捏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