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曌站起身,走到窗邊,望著宮墻外鉛灰色的天空,寒風(fēng)正好卷著枯葉打著旋兒落下。
她似是感嘆的道,“這世間,曾有許多人都將他視為傻子,可現(xiàn)實(shí)卻是,那些視他為傻子的人,才是真正的傻子!”
“看著吧,要不了多久,這兩兄弟……就得哭著來找朕!”
武曌抬眸,目光如鐵,朝著小鳶下了命令:“傳旨百騎司,給朕盯死高陽,盯死黑風(fēng)山,一應(yīng)動靜,無論巨細(xì),即刻報朕!”
“……”
朱雀大街。
定國公府的馬車緩緩前行。
“兄長,我這憨傻紈绔的模樣演得如何?那無心泄露的勁兒,夠真吧?”
高陽瞥了一眼高長文,隨即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的道,“你這樣子,不似演的!”
“但若不是你這看似無意之中的泄露,張家兄弟豈會那么快的上當(dāng)?”
高長文一愣。
嗯?
不似演的?
“兄長,你這是夸我還是在罵我?我怎么一時間,有些分不清了呢?”
高長文摸了摸腦袋,有些不解的道。
“你這么聰明,為兄若是罵你,你豈能不知?”
“那倒也是!”
高長文深以為然,重重點(diǎn)頭。
噗呲。
馬車內(nèi)。
楚青鸞和上官婉兒繃不住了,終于笑出了聲。
上官婉兒又感覺不好,連忙轉(zhuǎn)移話題道,“夫君,地契呢?可否讓我看看?!”
高陽從懷里掏出黑風(fēng)山的地契,上官婉兒接過一看,重重松了口氣:“錢貨兩清,白紙黑字,地契在手,縱是張家兄弟以后腸子悔青,也沒用了!”
“不過夫君出的這個價,也不低了,我感覺哪怕出五千兩,張氏兄弟也會賣,畢竟這黑風(fēng)山在他們的手上,就是一座荒山!”
高陽聞言,搖了搖頭。
“殺人可誅心,但逼人……卻不可太甚,須知狗急還容易跳墻,凡事做過了,就不好了。”
很快。
馬車緩緩?fù)O,到了定國公府?br>
高陽進(jìn)了府,來到自己的小院。
“婉兒,你幫我研墨,再叫府上最好的工匠和泥瓦匠前來!备哧柨聪蛏瞎偻駜赫f了一聲。
上官婉兒點(diǎn)點(diǎn)頭,一雙美眸中閃過一絲激動。
她心中知曉,高陽這是要畫那蜂窩煤的特殊模具,以及那煙囪的草圖了!
她迅速轉(zhuǎn)身下去。
楚青鸞則在一旁盯著高陽,開口問道,“夫君,這蜂窩煤,你打算定價幾何?”
高陽聞言,不由得看向楚青鸞,嘴角勾起一抹笑容道,“青鸞先后洞穿為夫?qū)ν駜旱膬纱蜗敕ǎ沁@次不妨再猜一猜?”
楚青鸞幾乎不假思索,直接開口,“我猜,定價不高,否則天下百姓買不起,這就違背了你拿下黑風(fēng)山的初衷,所以應(yīng)當(dāng)薄利多銷,以量賺取利益。”
高陽一聽,不由得笑了。
“初衷?我高陽惡名昭著,天下誰人不知?聽青鸞你這意思,倒像是我心系蒼生了?”
楚青鸞聽到這自嘲之聲,毫不在意的道,“高陽,你何必自貶?天下懼你者有之,但敬你愛你者,亦眾!
“長安那場浩浩蕩蕩的請命,便是最大的證據(jù)!黑風(fēng)山上,你發(fā)現(xiàn)煤山之時,其實(shí)心中便有了決定,張氏兄弟那兩個腌臜貨,豈是你的對手?你說出那些,不過是心中不想承認(rèn),也不愿承認(rèn)是為了那些在風(fēng)中凍的刺骨的可憐百姓!”
高陽直視著楚青鸞,半晌沒有說話。
最終他開口道,“青鸞啊青鸞,在你面前,為夫便是穿著衣裳,也如同赤著身,心思無所遁形!
“他們?yōu)槲艺埫v然面對刀劍,也欲為本官討一個公道,這其實(shí)挺蠢的,若沒辦法,那是天意,可有辦法,自當(dāng)出手,我高陽一生只求無愧于心……青鸞,你猜對了,今夜,為夫定有厚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