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陽掃了閆征一眼,步伐未停。
“昔日誅殺榮親王時,承蒙陛下恩賜,特許本官可劍履入殿,持械入朝,這又何來謀逆大罪?”
這一番話說的閆征啞口無言。
整個金鑾殿,也的確只有高陽一人有此殊榮。
“閆大夫,本官只是近日癡迷劍舞,學(xué)有所成,想來陛下面前,舞劍一曲,你不必太緊張。”
舞劍?
高陽這話一出,百官紛紛一愣。
閆征也懵了。
但既不是殺人,而是來舞劍,這就令他心中稍松一口氣。
這時。
高陽來到了金鑾殿的正中心。
阿古力聽聞聲音,看向高陽所在的位置,映入眼簾的便是高陽那張如死神一般的面龐。
他可以肯定,這便是大乾活閻王!
劍舞?
平日不獻劍舞,現(xiàn)在要來舞劍?
這到底是來舞劍,還是要斬了他?
阿古力心頭一跳。
不可能!
兩國交戰(zhàn),不斬來使,他阿古力帶著匈奴大單于的親筆信,帶著使團前來,跟這幾天送禮物的死士截然不同。
高陽敢在金鑾殿內(nèi),提劍殺了他?
他不怕文人口誅筆伐,史書遺臭千年?
想到這,阿古力的眸子稍稍緩和。
他轉(zhuǎn)而看向高陽,鎮(zhèn)定的開口道。
“高大人,不知大單于送來的四份大禮,可還喜歡?這可全是大單于精心為高大人準備的!
“尤其是這第四份大禮,大單于心底仁慈,故特地留這乾犬一臂,好給高大人看門護院!
高陽雙眸掃過,輕笑的道,“這份厚禮,高陽此生難忘!
高陽說話的聲音很輕,但不知為何,落在阿古力的心頭,卻令他手腳發(fā)涼,心生寒意。
此刻,
他感覺死亡的危機,正籠罩他的全身。
“陛下,匈奴使者遠道而來,還為臣精心準備了這幾份大禮,臣想回一劍舞,不知陛下是否應(yīng)允?”高陽忽然高聲道。
劍舞?
武曌皺眉,深深的盯著高陽。
閆征瞳孔一縮,剛要出聲阻止。
“陛下……”
但只見武曌揮了揮手,輕輕點頭道,“高大人既要舞劍,朕有何理阻止?”
“高愛卿,請吧。”
高陽微微彎下身子,“臣高陽,多謝陛下圣恩!”
說完,高陽猛然拔劍。
他手指劃過冰冷的劍身,目光看向身后不遠處的阿古力,輕聲道:“此劍舞,名為——《殺奴》!”
此話一出。
阿古力臉色驟然大變。
這活閻王,當真要眾目睽睽之下斬了他!
“高相,兩國交戰(zhàn),不斬來使,你難道要冒天下之大不韙殺我?”
“尊使過于敏感了,高陽不過舞劍而已,除非手滑,否則又怎會殺人?”高陽開口說道。
但下一秒。
嘩啦。
一道劍光劃過,阿古力的喉嚨處多了一道血線。
接著,殷紅的鮮血噴涌而出……
阿古力捂著脖子,表情難以置信。
兩國交戰(zhàn)不斬來使,
他沒想到,高陽竟真敢動手,他真敢冒天下之大不違,不懼文人口誅筆伐,并且還這么果決,演都不演了。
轟!
阿古力身子倒下,眼睛瞪的大大的,一臉死不瞑目的樣子。
高陽掏出白色的手帕,擦拭著劍身上的鮮血,淡淡的聲音響徹金鑾殿。
“抱歉,手滑了!
刷刷刷。
這一瞬間。
原本嘈雜不休的金鑾殿,瞬間落針可聞。
宋禮看呆了。
盧文看呆了。
呂震看呆了。
滿朝文武,皆看呆了。
縱然是有一定心理準備的武曌和上官婉兒,也不由得吞咽了一口唾沫。
“瘋子……這是真的瘋子。”
崔星河手掌攥緊,巨大的力道,直接捏碎了掌心一塊上好的白玉,他雙眸死死盯著高陽,內(nèi)心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