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云軒聽聞此話,氣的胸膛一陣起伏不定,滿臉暴怒。
他不由得破口大罵道,“姚進你這個沒良心的老東西,當初你可不是這樣說的,趙縞漲上天的時候,你沒舔著臉來謝老夫?”
“現(xiàn)在就過河拆橋,翻臉不認人了?”
但姚進卻連頭都沒回,很快就沒了身影。
這便是利益同盟,當價格上漲之時,一切都好說,大家都是患難與共的好兄弟。
但當價格崩盤時,人心注定不齊,同盟也會瞬間崩塌!
“黃家主,大勢不可擋,現(xiàn)在低價大甩賣,說不定還有人買上一點,想要搏一搏陛下態(tài)度轉圜。”
“現(xiàn)在再不甩賣,那這么多的趙縞,可真就砸手里了!
“告辭!”
又是一人站起來,朝著黃云軒開口道,接著離開。
“告辭!”
“告辭!”
很快,偌大的大堂空無一人,全都離開。
砰!
黃云軒氣的一拳砸在桌子上,罵出聲道,“王八蛋!”
“全都是王八蛋!”
“你們都賣,老子不賣,風浪越大魚越貴,萬一還有轉圜余地呢?到時候你們都死了,那就只有我黃云軒一人活著!”
黃云軒咬著牙,一雙眼睛通紅。
這一刻的他,已經(jīng)徹底喪失了理智,成了最為瘋狂的賭徒。
甚至連李華雄看到的問題,他都沒有看到……
很快。
東市一十三家綢緞鋪齊齊宣布,暴跌四兩二錢!
一匹趙縞只需八百文!
并且打上招牌,八百文的趙縞,你買不了吃虧,更買不了上當!
這距離趙縞之前的正常價格,已經(jīng)很有些接近。
但很可惜,百姓仍舊不買單,購買者寥寥數(shù)人。
這也讓長安諸多商賈,全都一陣發(fā)愁,估計這段時間都極為難眠了。
與此同時。
定國公府。
高陽站在自家的小院內,一身白色長袍,正目光深邃的看向一片蔚藍的天穹,他的臉上,滿是漠然。
“消息一出,長安商賈反應如何?”高陽出聲問道。
陳勝聞言,連忙回道。
“陛下旨意一出,整個長安城掀起軒然大波!
“尚品閣最先降價,一個時辰之內,驟降三兩七錢,但百姓卻并不買單!
“緊接著東市數(shù)十家綢緞鋪,也聯(lián)手降價,將價格壓到了八百文一匹,這等于賣一匹,就要虧不少銀子,但百姓也并沒有多少買單!
“唯有一些有錢的世家,買上了幾匹,看樣子是要搏一搏陛下后期的態(tài)度!
高陽毫不意外,相反開口道,“百姓追漲不追跌,越是降價越不買,這一點很正常!
“但對他們而言,確實也沒有什么好的選擇!
“本來本官建議是加征關稅,一匹加征八百文,再配合趙縞的質量問題,雙重打擊之下,令趙縞價格崩盤!”
“沒想到陛下更狠,直接下令不準大乾百姓身穿趙縞!
高陽一陣感嘆。
這便是資本和皇權之間的區(qū)別。
高陽終究是小瞧了帝王意志的恐怖!
這砸盤,可不管底下人的半點死活。
綠蘿忍不住的問道,“大公子,這次破產(chǎn)的人會很多?”
高陽看著滿臉心善的綠蘿,目光越發(fā)漠然,“一兩銀子的時候,他們不賣,二兩銀子,三兩銀子的時候他們還是不賣!
“四兩、五兩銀子的時候,他們還在幻想會漲的更高,繼續(xù)囤積趙縞,想從中賺取暴利!”
“但凡這些時間,這幫人能不那么貪,那也不至于慘遭收割!”
綠蘿點頭,一臉若有所思。
高陽說完,一雙眸子又看向了陳勝,出聲道,“蜀錦之事,如何了?”
陳勝開口道,“已經(jīng)按照大公子的吩咐,暗中囤積了不少,只等大公子放出消息,暴力拉伸,再賣給那些大商賈接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