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
陳勝和吳廣大步上前,一人端著一個托盤,一人押著一個匈奴人。
再往后,樸多、趙不識也各自押著幾個匈奴人走了上來。
吳廣所壓著的匈奴人,年齡頗大,還有些不情愿,有些扭捏。
高天龍本來沒當(dāng)回事。
舌頭這東西,只有少數(shù)才有一定的價值,且價值也極為有限。
大半舌頭,都一無所獲,還有可能是假情報。
他讓高陽抓舌頭,也只是想給他找點事做,順帶混一混軍功罷了。
但下一秒,高天龍察覺到了不對。
這幾個舌頭……似乎不太對。
匈奴人的長幼尊卑,極為明顯,從服飾和帽子都能看出一二。
匈奴平民的服裝,大多都簡單實用,并不會花里胡哨的,用的材料也簡單,大多都是羊皮,更不會穿太長的袍子,影響干活。
相比之下,匈奴貴族的衣物會采用上等貂皮,狐皮。
且兩者的帽子,也大不相同,匈奴貴族會在帽子上,鑲嵌黃金等物,彰顯自身尊貴的身份。
這幾個舌頭,皆身穿長袍,衣服上的首飾也極為明顯,帽子也足夠華麗。
高天龍聯(lián)想到軍中先前的喧嘩聲,心頭隱隱一跳。
他一雙目光不禁看向了高陽。
高陽目光掃向營帳內(nèi)的高天龍等人,他臉上帶著一抹濃郁的笑意。
隨后,他直接一掀托盤,露出了里面的球狀物體。
那赫然是一顆——人頭!
且這個匈奴人雙目圓睜,死不瞑目!
高陽一巴掌將這人頭扇飛,掉落在地,咕嚕咕嚕的在地上滾上好幾圈。
他笑著道,“祖父,此乃匈奴相國攣鞮圖赫,他敢率手下抵抗孫兒,因此被孫兒一刀砍了!”
此話一出。
高天龍愣住了。
呂震愣住了。
眾人齊齊都愣住了,紛紛不可思議的盯著地上這顆人頭。
雖然匈奴人的官制與大乾不同,但能為匈奴相國的,那都是在匈奴部落中,十分有威望的貴族!
這身份,極為顯赫!
但這還沒完。
幾乎是下一瞬。
高陽就一腳朝著吳廣壓著的匈奴人,踹了過去。
這一腳,直接令攣鞮烏達膝蓋一軟,跪了下來。
他一臉怒容。
好歹他攣鞮烏達也是匈奴大單于的祖父,身份極為尊貴。
這直接就上腳了?
“還敢瞪本將,陳勝!”
高陽一臉不爽,喊了一聲。
幾乎是本能反應(yīng),陳勝直接抬手,左右兩巴掌就扇了上去。
“敢對高大人不敬,反了你了!”
高天龍按捺不住內(nèi)心的好奇,朝高陽問道,“這舌頭是何人?”
高陽聞言,十分輕飄飄的說了一句。
“此人似乎叫什么攣鞮烏達,乃那匈奴大單于赫連察的祖父吧。”
高陽的聲音很輕,但落在高天龍、呂震,王忠等人的心頭,卻宛如音爆一般,轟鳴作響!
“什么?”
“匈奴大單于的祖父,攣鞮烏達!”
高天龍一雙眸子都紅了,呼吸也隱隱的急促起來,直勾勾的盯著年齡比他還要大的攣鞮烏達。
呂震一陣頭暈?zāi)垦,也驟然繃不住了。
“草!”
“匈奴大單于的祖父,攣鞮烏達?臭小子,你這沒開玩笑?”
呂震搖著頭,不可置信的道。
一時間。
刷刷刷!
王忠、孫靖邊,李震霄等人,也全都緊張不已的盯著高陽。
若真俘虜了匈奴大單于的祖父,這可謂是滔天大功!
整個大乾上下,都足以揚眉吐氣!
面對眾人的目光,高陽點點頭道,“身份確認(rèn)過很多遍,此人的確是匈奴單于的祖父攣鞮烏達。”
“這貨據(jù)說十多歲就在草原大展神威,年齡是小了點,但身份沒問題!
高陽這番話一出。
帶給了高天龍,呂震、王忠等人巨大的震撼!
竟然真是匈奴單于的祖父!
隨后。
高陽朝后走去,一腳一腳踹過去。
一個個匈奴貴族,敢怒不敢言的跪在地上,有男有女。
他們皆無比憋屈,卻又不敢反抗的盯著高陽。
高陽一個個介紹道,“此人名為攣鞮阿古達,身份也極為不俗,乃匈奴單于的叔父!”
“嘶!”
單于叔父,這也抓了?
“這人身份有些記不清了,似乎是匈奴單于的表哥,一個都尉。”
“這人是匈奴單于的二大爺,身份也頗為不俗!
“這人是匈奴單于的太奶,這年齡看著倒也不算太大,也就花甲之年多一點,也不知匈奴人的輩分怎么排的。”
“這是……”
伴隨著高陽的聲音,以及這一句又一句的介紹。
營帳內(nèi),唯有一片倒抽涼氣的聲音響起。
呂震聽的滿臉震撼,頭皮一陣發(fā)麻。
他在心底暗自的道,“這臭小子,該不會把匈奴單于的老窩給一鍋端了吧?”
“這特娘的,也未免太狠了!”
雖然高陽聲音很輕,但帶給眾人的震撼,卻是巨大的。
當(dāng)高陽說完。
高天龍腰也不疼了,腿也不酸了,軍法處置,必須要給高陽一個好看也不提了。
他捋著胡須,暢快不已的道,“好!”
“好!”
“將匈奴單于老巢一鍋端了,我軍有此功績,當(dāng)為大勝!”
高陽在一旁補充道,“除此之外,此戰(zhàn)還斬首俘虜了不少匈奴人,還請祖父和各位將軍,出去一觀!”
高天龍高聲道,“當(dāng)是如此!”
“諸將,隨老夫一同出去一觀!”
他心底暗爽,叫這幫混蛋蛐蛐高陽的突襲技術(shù)。
瞧一瞧,什么叫做滔天大功!
他高天龍,可一直都堅定的站在高陽的身邊!
眾人出了營帳,一眾大乾將士紛紛讓開,留出了一條寬敞的道路。
令人極為震撼的一幕出現(xiàn)了。
只見高陽的八百親衛(wèi),紛紛騎著戰(zhàn)馬,高高仰起頭,挺直腰肢,滿臉傲然之色。
在戰(zhàn)馬的一側(cè),匈奴人的一顆顆首級,就如勛章一般,在陽光下極為刺目。
粗魯看去,不下數(shù)百個人頭。
而在眾親衛(wèi)的前方,還有大批匈奴人捆住手腳,滿臉惶恐之色。
一旁。
軍官迎著高天龍等人的面,高聲道。
“啟稟大將軍!”
“嫖姚校尉高陽,率軍迂回輾轉(zhuǎn)幾百里,對匈奴后方老巢,發(fā)動了猛攻!”
“此戰(zhàn),斬匈奴首級兩百一十三人,包括匈奴相國攣鞮圖赫一人!”
“生擒匈奴共計七百六十八人,其中包括匈奴單于祖父攣鞮烏達,匈奴單于叔父攣鞮阿古達,大都尉一人,當(dāng)戶三人!”
“請大將軍指示!”
這一刻,伴隨著這道高亢的聲音,軍中一片寧靜。
高天龍目瞪口呆。
呂震、孫靖邊、李震霄等人目瞪口呆。
軍中其他將士,羨慕的眼睛都紅了,這些全都是軍功!
王忠捋著胡須,震撼過后,不由得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他在心底暗自得意的道。
王忠啊王忠,真不愧是你!
你這般老奸巨猾,怎么可能看走眼呢?
眼前這一切,全都在你的預(yù)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