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便先行告退了!
說完后,柳大山帶著柳宏,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但那些話卻在高陽的耳旁嗡嗡作響。
高陽直視著柳大山的背影,雙眸冰冷至極。
一旁,陳勝忍不住的問道,“大人,這里面涉及到的人很多?”
高陽低頭看了看桌上的名單,直接開口道,“比本官想象的還要多!”
“其實所謂的冥婚,以及孟郡守,只是其中的齷齪之一,你們可記得榮親王是如何被本官搞死的?”
陳勝和綠蘿聞言,他們先是齊齊愣了愣。
緊接著,他們瞪大眼睛,幾乎異口同聲的道,“巫蠱?”
“天下誰能不怕死?縱然皇親國戚都信巫蠱,能用巫蠱殺人,那更別說底下的人,自古有句話傳承千年,吃哪補哪!”
“當毫無辦法后,為了彰顯孝心,抱著死馬當活馬醫(yī)的想法,縱然明知是假,卻也會試一試!
說到這,高陽面帶嘲諷,“畢竟,在那些高高在上的世家權(quán)貴眼中,普通人算什么呢?”
“那就更別說這些毫無身份,無人在意的孤兒,他們是生還是死,他們臨死之前疼不疼,又會有誰在意呢?”
一語落下。
陳勝和綠蘿陷入久久的沉默。
這是真相,也是殘忍的事實!
高陽目光幽幽,接著道,“還記得這一切的一切的最開始,那上長安狀告卻又詭異消失的流民嗎?知道為何西廠查不出來嗎?”
兩人一愣。
但隨即,他們猛地看向高陽,心頭一陣駭然。
高陽聲音冰冷的道,“因為這些流民,就是西廠的人殺的!”
“陛下身邊的郭公公,輔佐了三代帝王,位高權(quán)重,五年前,他還尚未入司禮監(jiān),手握大權(quán)的時候,便跟這育嬰堂產(chǎn)生了勾結(jié),幾乎每個月,他都要吃一根小蘿卜根。”
“如今他手握大權(quán),執(zhí)掌西廠,又如何會讓這等丑事曝光?”
陳勝臉色變幻。
綠蘿也滿臉不忍,甚至有些作嘔。
她常跟在高陽身旁,也見過許多次這郭公公,印象中,郭公公一直佝僂著腰,臉上總帶著一抹和善的笑意,甚至哪怕面對她,語氣也極為溫柔,像是一位令人尊敬的長者。
但暗地里,他竟是如此一個人!
綠蘿嬌軀顫抖,大眼睛里閃過害怕。
“大公子,為何?”
“他為何會有如此癖好?”
綠蘿聲音發(fā)顫。
她不明白,卻也想不通!
高陽回過頭,看向綠蘿,他開口道,“太監(jiān)雖去了根,但他本質(zhì)上還是男人,他內(nèi)心有沖動,卻無發(fā)泄的口子,再加上皇宮那等天天彎腰低頭,極其壓抑的地方,心理極少能不扭曲!
“年輕時一時沖動,覺得只要對自己狠一點,為了活著就是值得的,但人卻很復(fù)雜,當掌權(quán)后,又會暗自后悔,萬一多吃點,好好補一補,真長出來了呢?”
綠蘿聽的頭皮發(fā)麻,聲音發(fā)顫,“所以就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可能,便要絕了一個孩子的根?”
“沒有根,那便只能入宮……”
高陽眼底蔑視,“入宮?”
察覺到高陽聲音底的不屑,綠蘿心生不妙,“大公子,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自從被選中“幸運兒”的那一刻,他們就活不了,郭公公要補身子,侯府還有瞎眼老太太,對那些世家大族而言,老人活著便是定海神針,他們會彰顯孝意的!
此言一出。
轟!
綠蘿和陳勝呆若木雞,心底滲出無盡的寒意。
但他們也沉默了。
他們固然希望高陽以雷霆之勢,掃蕩育嬰堂,將這些不能稱之為人的東西,全都殺到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