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百戶,您,您不要緊吧?”
況小宛感到,是不是母親的條件把畢百戶給刺激到了?
窮人的自尊往往是脆弱的,一旦自尊被現(xiàn)實摧毀,就立馬走向自卑的極端。
畢百戶容易發(fā)怒,被刺激到了也不知道做出什么事情來。
這老頭萬一發(fā)個什么病,會不會訛上自己?
朱元璋心里好笑,這條件,對于咱三孫來說,還算是條件?
等于是沒有條件!
“小宛,告訴你母親吧,咱三孫不是符合其中一條!
朱元璋傲然負(fù)手道:“咱三孫是全部符合!”
況小宛感到,這老頭已經(jīng)被刺激到了,說話不正常了。
“咱三孫,不是富甲一方!”
況小宛心道,果然,要是富甲一方,怎么可能打補。
“咱三孫,是富甲天下!”
朱元璋心道,三孫做生意只是隨便拎出來兩樣,就已經(jīng)是最有錢的人了。
他要是把沙發(fā)、打火機、手電筒等等推廣開去,天下財富,盡入彀中!
不要說況小宛,就連賀老八也覺得這老頭在吹牛。
“咱三孫,不是鎮(zhèn)守一方,而是打遍天下!打遍天下無敵手!”
況小宛吃了一驚,畢百戶已經(jīng)病了,病得不輕!
打遍天下,打遍天下無敵手?
誰敢吹這樣的牛皮?
不過,不得不承認(rèn),畢恭的身手很高,比師父都要高!
朱元璋繼續(xù)道:“咱三孫,不是出身權(quán)貴,而是決定權(quán)貴!”
“天下權(quán)貴的生死,握于三孫一人之手!”
帝王之家,就不是權(quán)貴!皇家豈能與一般的權(quán)貴混同起來?
況小宛對賀老八道:“船家,到最近的城鎮(zhèn)停一下,找個醫(yī)館!
賀老八說道:“畢老弟啊,我看你年歲也沒我大,我說你兩句啊,你作為爺爺,想娶孫媳婦,就得拿出點誠意來,是不是?”
朱元璋這才認(rèn)識到現(xiàn)在的身份,怎么講都沒人信啊。
朱允熥突然問道:“小宛,你和徐懷錦真的是表親?她真的是在你家嗎?”
況小宛突然意識到,難不成這個畢恭真的能滿足母親的要求?
要是這樣,真的是太好了!
因為,畢恭與徐懷錦認(rèn)識!
徐懷錦是徐家的掌上明珠,且對軍事指揮具有非凡的天賦。
開國功臣徐達(dá)的親孫女,她認(rèn)識的人,身份絕不會低。
但一看到畢百戶,況小宛又泄了氣。
認(rèn)識徐懷錦的,也極有可能是徐家的小廝。
畢恭的本事再大又如何,只是徐家的一個下人而已。
況小宛偏過頭去,也不回答朱允熥的問話。
「況小宛母親的三個條件,很有蹊蹺!」
「分明是不想把女兒嫁出去!」
「富甲一方,可以理解,誰都希望女兒的未來生活吃喝不愁。」
「鎮(zhèn)守一方,出身權(quán)貴都可以理解,這樣會有面子。」
「但是后面的一句話就不對了!」
「為什么要帶兵革十萬?三萬、五萬不行嗎?」
「要那么多的兵,幫小舅子打架?」
「為什么要一呼百應(yīng)?」
「一呼百應(yīng),意思是能夠讓所有的權(quán)貴們都調(diào)動起來?」
「這怎么都有一種干大事的味道!」
「況小宛的母親,一介女流,干什么大事?」
「難不成是造反?」
「況小宛與徐懷錦是表親!」
「徐家人全部被老朱抓了,宅子什么的都沒收了!」
「他們是想為徐家報仇?」
「有糧,有兵,有人!不會真的要造反吧?」
「徐增壽一直在支持燕王造反,并作了燕王在京城的內(nèi)應(yīng)!」
朱允熥的心聲,讓朱元璋頓時警覺起來。
三孫的分析太有道理了,不是沒有可能!
難怪,三孫不肯向況小宛透露真實的身份!
況小宛的母親與徐家是什么關(guān)系?
徐懷錦真的是要與況家合作,來反對咱嗎?
不對啊,咱對徐懷錦是了解的。
徐懷錦怎么可能造反?
徐懷錦求三孫,判他的父親為流放。
三孫用一根繩子就把他父親還有他兩個伯伯送到了西域。
徐懷錦當(dāng)然清楚,把他們流放到西域,就不是流放,而是享樂去了!
平安等人肯定不把她父親當(dāng)作罪犯,而是奉為上賓!
三孫雖然沒有特意交待,但平安作為咱的義子,作為西域大將軍,豈能連這點領(lǐng)悟力都沒有?
徐懷錦根本沒有造反的理由!
一定是況小宛的母親有問題!
如此看來,三孫隱瞞身份是對的!
咱也小心一些,不能暴露了身份!
一切真相都在濟(jì)寧,那就趕到濟(jì)寧去。
況小宛此時又回憶起了這幾天的事情,事情太過突然也太過詭異。
畢恭雖然出身普通甚至低賤,但個人卻非常努力。
否則,他不可能有那么大的本事。
有這身本事,到時候給母親說一說,說不定就能得到重用。
只要畢恭得到母親重用,就可以留在自己身邊。
讓畢恭當(dāng)自己的護(hù)衛(wèi)!
最讓人頭疼的是那個陳公子!
不管是長相、氣質(zhì)還是本事,陳公子根本不可能比得上畢恭!
徐懷錦!!
況小宛的心頭一亮!
母親不就是想籠絡(luò)住那個陳公子嗎?
就用徐懷錦打發(fā)他!
徐懷錦有身份、有地位、有見識、有本事,除了武功不如,其余的都強過我況小宛。
把徐懷錦送給陳公子,效果也是一樣的,也能為母親所用!
想到這里,況小宛不由得高興起來。
“公子,你跟徐懷錦干過多長時間?”
「況小宛的問題很奇怪!」
「我啥時候說過這話了?」
「我也沒告訴他我和徐懷錦的關(guān)系啊!
「不過,我和徐懷錦還真沒有關(guān)系。」
朱元璋心道,是三孫太過猶豫,是徐懷錦太過矜持,所以兩人還沒有發(fā)生關(guān)系。
「況小宛可能認(rèn)為我是徐懷錦的家奴,就跟徐家的管家福伯一樣!
「對了,徐懷錦到濟(jì)寧,福伯是不是也跟著?」
“小宛,我跟徐懷錦干過兩年多。”
「西域的兩年,我和徐懷錦也算是形影不離吧!
“對了,小宛,那個福伯有沒有跟著徐懷錦一起?”
“福伯,哪個福伯?”況小宛沒聽說過這個名字。
“就是徐懷錦的管家!敝煸薀滋嵝训。
“哦,想起來了,是徐家的管家,也跟著呢!睕r小宛道:“你是跟著福伯干的吧?”
“呃,對啊,我上班晚,平時就跟著福伯干點雜事!
況小宛心中有了定計。
就讓畢恭扮作自己的小廝,回去悄悄面見母親,一起勸說將徐懷錦嫁給陳公子。
徐懷錦不肯的話,就讓畢恭去勸說。
畢恭文武全才,會很多變戲法,還會吟詩作賦唱小曲,很討女子喜歡。
只要畢恭舌綻蓮花,徐懷錦說不定就被說動了。
要是畢恭說不動,那只能是用武力相逼了。
之后,再讓畢恭向母親展示他的本事,將畢恭留在自己身邊。
這種想法不能直接說出來,否則,畢百戶又該生氣了。
畢百戶出身不佳,脾氣還挺大,關(guān)鍵是死要面子。
況小宛將朱允熥拉進(jìn)了船艙:“脫衣!”
朱允熥看了看外面,有些心虛:“不妥吧!大白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