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表面看起來很平靜,內(nèi)心里卻是激動不已。
作為一個從小就跟著父親征戰(zhàn)的軍人,當(dāng)然希望當(dāng)更大的官、帶更多的兵、打更大的仗!
現(xiàn)在,吳王把重任交給了自己,讓自己暫攝統(tǒng)制之位,這無疑是一次實現(xiàn)自我價值的機會!
以前自己所領(lǐng)的部隊從未超過萬人。
跟著吳王到了嘉峪關(guān)之后,自己所帶之兵首次超過萬人。
雖然這些兵不是自己帶過的,那是肅王朱楧的部隊。
超過萬人,對于自己來講,是一個質(zhì)的飛躍。
而現(xiàn)在,吳王又讓他指揮六萬人!
其中還有常升、常森、藍壽這們的功勛后代。
對于指揮他們幾個,平安倒是很有信心。
因為這一路上,自己一直被吳王所器重,一直作為先鋒軍,幾次硬仗都是自己打的。
還有一點就是,自己是陛下的義子,在地位上也不比這些功勛的后代們差,甚至還強上不少。
吳王說他的能力水平有限,所以想讓出統(tǒng)制之位,這是在謙虛。
其目的就是為了鍛煉自己啊。
一定不能辜負吳王的美意和良苦用心。
平安當(dāng)即分配了任務(wù),四個城門及城門所在城墻,分別由常升、常森、藍壽、邱英平各帶一萬人把守。
剩下兩萬人留在城中作戰(zhàn)略預(yù)備隊,哪個城門吃緊就支援哪里。
邱英平是平安的副手,帶一萬人守在南門,也就是有高大城樓的正門。
火器營也配屬在此,因為此門會成為胡人的重點攻擊部位。
平安吩咐各部,從城中搜集各種守城器材,做好充分的物資準備。
同時,平安對城中倉庫和物資存放處進行統(tǒng)一監(jiān)管。
“我能想到的就這么多,F(xiàn)在先散會,回去之后,最要緊的事情是:存水!”
“把能夠存水的東西,缸、盆、鍋等等都要用上,能存多少是多少!
聽到平安的安排,常升、常森、藍壽、邱英平等人都暗暗贊嘆。
平安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進行了這樣的安排,換作自己,恐怕還想不這么周全。
特別是對物資進行統(tǒng)一監(jiān)管,這就超出了軍事指揮的范疇。
這是為長期堅守作準備。
因為,今后幾個月,哈密城不會再增加新的糧草,也不會有新的水源。
所以,平安就安排大家盡可能多地存水。
哈密城中有兩條河流通過。
完全可以預(yù)料,兩條河馬上就要斷流。
圍困哈密,斷掉糧草和水源,這本來是徐懷錦想出來的對付兀納失里的辦法。
誰知道,胡人用這種方法對自己我們!
散會了,大家都趕快執(zhí)行平安下達的命令。
都在猜測,吳王讓平安負責(zé)一切事務(wù),他不再管了,究竟是怎么了?
他一向都是樂觀的,而且取得了驚人的戰(zhàn)績,突然就撂了挑子?
吳王此舉太過意外,任誰也沒想到,包括徐懷錦。
當(dāng)時,徐懷錦沒來得及細想為什么。
平安一宣布會議結(jié)合,吳王就走回了住所。
徐懷錦感到,莫非是這次被困哈密城,讓吳王倍受打擊?
以前,吳王可謂是算無遺策,這次似乎是沒想到被胡人來了一個反包圍。
這還是在胡人國師木扎兒不在場的情況之下。
吳王難道因為這個而心灰意冷、一蹶不振了?
徐懷錦感到,如果吳王就此消沉了,不要說占領(lǐng)和控制西域,就是現(xiàn)在返回大明也是困難重重。
此前,吳王以他出其不意的裝備和無以倫比的運氣,成為了這支部隊的靈魂。
整個部隊對吳王很是依賴。
現(xiàn)在吳王如此態(tài)度,可能會在廣大軍士的心目中留下陰影。
是不是要勸一勸吳王,讓他振作起來?
因為火器營被分配了任務(wù),毛易等人都去找東西存水了。
所以,吳王是一個人走的。
過去有毛易等人圍著,現(xiàn)在,吳王的背影顯得有些孤單,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落寞。
徐懷錦連忙跟上去。
朱允熥走得越來越快,顯得很是急迫。
徐懷錦心想,吳王這是難受了。
吳王這種心情是可以理解的。畢竟吳王沒經(jīng)過戰(zhàn)場,更沒有經(jīng)歷戰(zhàn)場上的挫折。
沖動之下交出了統(tǒng)制的位子,但現(xiàn)在又想不開了。
他這么著急著走,想急于回到房間。
可能是因為他想流淚,繃不住了,又不想讓大家看到他流淚的樣子。
吳王進了兀納失里的院子,又急急地拐進了一個墻角。
徐懷錦跟了過去,停在了墻角外。
只聽得一陣聲響,吳王朱允熥道:“特么的兀納失里建的什么破寢宮,連個放水的地方都沒有!”
“從城頭到這里,真把老子給憋壞了!
“本來想放水的,誰知道徐懷錦一直跟著!當(dāng)著她的面,怎么好意思?”
徐懷錦聽朱允熥自言自語,心想,放水是什么意思?
肯定是,流淚水!
當(dāng)著一個女人的面,吳王肯定是不好意思放水。
男兒有淚不輕彈,尤其女人在面前。
“這下輕松嘍,哈密城的平安,全指望平安了!
聽到這里,徐懷錦感到,吳王的確是自暴自棄了,把一切都交給平安了。
必須要勸一勸吳王了,必須讓他振作起來。
“吳王,你——”徐懷錦轉(zhuǎn)進了墻角。
突然,徐懷錦愣了!
吳王居然如此不知羞恥,還露著那么丑陋的東西!
朱允熥此時也愣了,自己內(nèi)急好長時間了,急于找個地方放水呢,哪知道徐懷錦一路跟著。
兀納失里的寢宮,不要說廁所,連個夜壺都沒有。
昨天晚上經(jīng)過一番探查才發(fā)現(xiàn),胡人解決內(nèi)急的地方在墻角,那里放著一口缸。
剛才進了院子,朱允熥才放下心來。
徐懷錦肯定是回她的房間了。
因為徐懷錦很少主動與自己交流,他一路跟著自己,只不過是與自己一路。
徐懷錦是部隊中唯一的女人,所以朱允熥對她當(dāng)然也是給予了特別的關(guān)照。
每到一處,都要讓徐懷錦挨著自己住。
為了防止徐懷錦對自己產(chǎn)生不好的想法,朱允熥讓畢千戶也住在同一個院子。
沒想到自己剛剛放完水,徐懷錦就突然從墻角里出現(xiàn)。
還沒有來得及放回那玩藝兒!
這尷尬了,大寫的尷尬!
徐懷錦愣了,朱允熥愣了,彼此就這么呆立了好幾秒!
啊,徐懷錦終于大叫一聲,捂著臉跑了。
這天晚上,徐懷錦連晚飯都沒有吃。
一直呆在房間里,在心里把朱允熥罵了一遍又一遍。
突然,徐懷錦看到了那個鎖陽,當(dāng)初朱允熥說,這是最大的送給她。
徐懷錦狠狠地把這個最大的鎖陽扔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