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魏容的話,全琮先是一怔,回過神來后,頓時大怒,重重一拍案幾,站起身來!
“胡說八道!哪有人先下毒,又用刀刺自己的?誰會這樣自殺?更何況,死者致命傷在后背,她怎么能刺到自己后背?”
“你這一套說辭,本將絕對不能接受!”
面對氣勢洶洶的全琮,魏容神色淡然,
“哦,這兩個問題,我可以回答你,
首先,可能是此人一心求死,擔(dān)心毒藥毒不死自己,所以又刺自己一刀,
其二,將軍可以試試,如果反握刀柄的話,是能刺到自己后背的!
“一派胡言!”全琮氣呼呼地說道,“你拿本將當(dāng)三歲小孩?你以為本將看不出來,那傷勢根本就是別人刺的!
更何況,她臨死前,為何會半裸衣衫?”
說到最后,全琮的情緒,已經(jīng)是極為激動,望著魏容的眼神,十分的兇惡,似乎下一秒,就會下令,命人將魏容拿下。
望著暴跳如雷的全琮,魏容不但沒有驚慌,臉上反而露出一絲笑意,
“看來,在下剛才的說辭,不能讓您滿意,
既然如此,在下剛才想過,此案還有一種可能,死者并非自殺,而是被人所害!”
全琮這才稍稍平復(fù)了些怒火,重新入座,“若再胡說八道,休怪本將無翻臉情!”
魏容好以整暇地坐著,神態(tài)不慌不忙,甚至還有時間喝了口茶,急得全琮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魏容繼續(xù)說了下去。
“在下在遼東時,曾聽說過一個故事,故事與遼東之主,公孫淵有關(guān)!
跟公孫淵有關(guān)的故事?
全琮滿頭霧水,暗想我家婢女的死,跟公孫淵有什么關(guān)系?
“公孫淵有個小妾,長得非常漂亮,公孫淵很寵愛她,但好景不長,不久之后,那個突然發(fā)現(xiàn),公孫淵和自己的婢女,好上了。”
“婢女比她更年輕,更漂亮,迷得公孫淵不能自拔,這讓小妾怒火中燒,十分憤恨!
“但小妾卻不敢做些什么,因婢女深得公孫淵寵愛,對她百依百順,但隨著時間的推移,憤怒逐漸占據(jù)了上風(fēng),強(qiáng)烈的嫉妒下,她終于想出了一條妙計!
“她先是算好時間后,派人強(qiáng)迫那婢女喝下毒藥,這毒藥不但奇毒無比,更有一項特征,那就是喝下的人,會感到渾身燥熱難耐,無法忍受,從而主動脫下衣衫……”
說到這里,全琮已經(jīng)是目瞪口呆,雙眼瞪得跟銅鈴似的,“竟,竟然還有這種毒藥?難怪她臨死前,身上半裸……”
魏容并不理會全琮,而是自顧自地說了下去,
“接下來,就是案件中最重要的一步了,小妾早就知道,正在給大夫人診治的醫(yī)生,會在那個時候,經(jīng)過那里,
于是小妾設(shè)下很巧妙的計謀,一定要讓那醫(yī)生,親眼目睹侍女之死!”
全琮這下可就蒙了,“這……,她這么做,是何用意?”
魏容微微一笑,“醫(yī)生見過命案后,一定會把這件事,有意無意地透露給大夫人,偏偏這個大夫人,是個冰雪聰明之人,能力也十分強(qiáng)大,
她一定能用智慧,以及調(diào)動手中 力量,看穿案件的真相,
而同樣的,對于丈夫的出軌,大夫人也絕對無法容忍,
所以,小妾此舉,是把大夫人拉入局中,給自己增加了一個盟友和保護(hù)傘……”
全琮此刻,已是大汗淋漓,他望著魏容,臉上露出驚恐的表情,那是一種發(fā)自內(nèi)心的畏懼和恐怖,
“但是很可惜,小妾算錯了時間,婢女雖然被強(qiáng)迫喝下毒藥,并且毒性發(fā)作,自己撕扯壞了衣衫,但一時竟然還沒死, 而這時那個醫(yī)生,已經(jīng)馬上要走過來了。”
“一旦醫(yī)生沒有發(fā)現(xiàn)情況,那小妾的計劃,就會落空,于是小妾當(dāng)機(jī)立斷,命人用刀,殺害了婢女,
婢女臨死前的慘叫聲,終于成功引起了醫(yī)生的注意,
董奉,
入局了……”
“打。 比偷匾宦晹嗪,制止了魏容,
他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臉上神情,驚魂未定,
魏容則是低下頭去,望著冒著熱氣的茶水,仿佛在思索些什么。
良久,全琮終于平靜下來,
只見他站起身來,來到魏容面前,拱手施禮,
“恕全某愚鈍,錯怪了神醫(yī),
全某現(xiàn)在想了想,神醫(yī)大人說的沒錯,她……,咳咳,那賤人一定是自殺身亡!
多謝神醫(yī)為本將查明真相,本將定有重謝!”
魏容抬起頭來,淡淡一笑,“舉手之勞,何足掛齒?”
兩人對視一眼,臉上都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容。
“來人!”全琮喊了一聲,
劉管事等人紛紛趕到,魏容留意到,在人群的后方,竟然還有一名風(fēng)韻猶存,衣著華麗的三十余歲女子。
全琮吩咐道:“此案真相已經(jīng)查明,沒有什么刺客和兇手,死者乃是自殺……,神醫(yī)大人破案有功,賞白銀五百兩,立即送去張府,
嗯?柳氏,你怎么來了?”
只見那三十余歲的美婦,款款上前,給全琮施禮,“妾身見過將軍!
這時劉管事趕緊說道:“三夫人?此地曾發(fā)生過兇殺案,您來這里,未免……”
三夫人沒有理會他,而是扭頭望向魏容,臉上露出迷人的笑容,
“這位,便是看破案情真相的神醫(yī)大人吧?”
魏容站起身來,微微躬身,“在下李馳,見過夫人!
三夫人望著魏容點了點頭,滿臉的欣賞,眼神中,甚至還帶著點誘惑,
“好俊俏的后生啊……,可曾婚配?”
魏容垂下了頭,“在下乃是張家贅婿……”
“贅婿?”三夫人滿臉驚訝,隨即便搖了搖頭,露出遺憾和不舍的神情,“那,那真是可惜了!
婦人眼中,秋波流轉(zhuǎn),如鉤子般,在魏容身上瞟來瞟去,看得魏容渾身都有些不自在起來,
婦人這才笑了笑,不再緊盯魏容,而是溫柔地挽住全琮的胳膊,“案子破了,那就最好,妾身命人做了幾樣將軍最愛的小菜,將軍若有空,不妨小酌幾杯!
此刻的全琮,臉色十分的復(fù)雜,
他望著面前的美婦,想了一想,最終長嘆一口氣,
“也好,很久沒吃你做的菜了,本將正想嘗嘗!
三夫人挽著全琮,兩人肩并肩,離開了這間曾死過人的房間,走到門口時,三夫人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停住腳步,
她扭頭望向端坐在那里,神態(tài)從容的魏容,嫣然一笑,“神醫(yī)大人,也一起來吧?”
魏容擺了擺手,“夫人美意,在下心領(lǐng)了,在下還要給公主治病,暫時沒空,還請夫人恕罪!
美婦聽了,倒也不勉強(qiáng),挽著全琮,款款離去。
片刻之后,隔壁房間,隱約便傳來了歡聲笑語,悠揚的樂曲也響了起來,偶爾還會夾雜一兩聲全琮的叫好聲,
魏容站起身來,望向田續(xù),文鴦兩人,嘆了口氣,
“但見新人笑,哪聞舊人哭!”
“這死去的婢女,也是個可憐人!
魏容的語氣,有些蕭瑟,
田續(xù)急忙問道,“公子,咱們現(xiàn)在該怎么做?”
魏容深吸一口氣,目光堅毅,仿佛即將踏上沙場的戰(zhàn)士,
“走罷,咱們?nèi)ヒ妼O魯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