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琮的舉動,不但震驚了柳檀兒,就連諸葛瑾,呂岱,朱然等吳國重臣,此刻也都感覺十分的意外,
全琮的蠻橫霸道,眾人皆知,從來都是他欺負別人,現(xiàn)在他在小贅婿面前吃了這么大的虧,數(shù)百精兵被擊潰,全端,全紀也被打成重傷,
結(jié)果他不但沒發(fā)火,沒報復,反而把全紀一腳踹暈,然而又跑過去跟小贅婿道歉?
這是太陽從西邊升起來了?
但讓人更加震驚的,是魏容的態(tài)度,
面對全琮的道歉,魏容只是冷哼一聲,并不作答,
全琮頓時便漲紅了臉,一時說不出話來,
看著此情此景,想起之前發(fā)生的種種事情,諸葛瑾突然若有所悟,他想了想,便邁步而出,指著倒在地上的全紀,便是一陣怒斥,
“簡直是胡鬧!光天化日之下,在我諸葛家的宅院內(nèi),指使官軍攻擊平民老百姓,此種罪行,簡直令人發(fā)指!全將軍,此事你必須給老夫一個交代!”
全紀剛剛悠悠醒來,聽到諸葛瑾對他的指責時,不禁嚇得魂飛魄散,一翻白眼,又暈了過去。
看到連好好先生諸葛瑾都發(fā)怒,出來支持張家,步闡也是人精,頓時便想明白了諸葛瑾的用意。
諸葛瑾怒斥全紀,就是支持魏容,就是支持張家,其目的,肯定是為了亶洲的金山銀山!
步闡也不甘落后,當即也沉著臉上前,指責全琮,
“全將軍,此事你必須要給張家一個交代!否則本官定會上奏陛下,參你們?nèi)乙槐!?br>
同時被兩大家族指責,全琮手足無措,
這時董敏也沉著臉,質(zhì)問全琮,“將軍,全公子對妾身恩師的攻擊,實在太過惡劣,此事您必須要給妾身個交代,否則……”
董敏的話,成了壓垮全琮的最后一根稻草,只見全琮咬了咬牙,當即厲聲下令,
“把全紀這個膽大妄為,私自動用本將兵馬,胡作非為的家伙,拖下去斬了!”
聽了全琮命令,當即便有幾名士卒上前,抓著全紀的頭發(fā),將其拖走,沒多久,一顆血淋淋的頭顱,便被士卒們給呈了上來!
全琮望向魏容,擠出一絲微笑,
“本將如此處置,不知公子可還滿意?”
魏容不情不愿地點了點頭,
“全將軍既然大義滅親,在下也沒什么好說的,今日之事,便一筆勾銷吧!
全紀已死,事態(tài)平息,諸葛家的仆人們急忙上前灑水掃地,很快便把場中打斗的痕跡,給打掃干凈。
詩會仍在繼續(xù)舉行,但眾人皆已失去了吟詩作對的興趣,一個時辰后,詩會草草收場,眾人紛紛散去。
書房之中,諸葛瑾,諸葛恪父子望著案幾上,那幅殘破的航海圖,久久無語。
良久,諸葛恪方才開口,“父親,孩兒有一事不解……”
諸葛瑾淡淡道:“你可是心中疑惑,為何為父會旗幟鮮明地支持那小贅婿?”
諸葛恪點了點頭,“全琮是大帝駙馬,父親一向?qū)ζ渚炊h之,為何今日卻一反常態(tài),得罪此人?”
諸葛瑾笑了笑,“那小贅婿,還真沒說錯,全琮就是個鼠輩!被小贅婿玩得團團轉(zhuǎn),此人智謀,不在你叔叔之下,為父今日錦上添花,也只是想跟此人,結(jié)個善緣而已!
諸葛恪大吃一驚,“我叔叔?這小贅婿的智謀,居然比得上諸葛亮?父親未免太高看此人了!
諸葛瑾摸著胡子,“高看了么?沒有吧?這人有勇有謀,便是你,也不是他對手!
諸葛恪頓時很不服氣,“父親何必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在孩兒看來,這小贅婿除了醫(yī)術驚人,其他方面,倒也沒什么了不起!
諸葛瑾冷笑一聲,“那我問你,你可有小贅婿的膽量,將全琮收拾得服服帖帖?”
諸葛恪不服氣地說道:“張家本就不是全家對手,此人乃是匹夫之勇,僥幸取勝,并不值得效仿。”
諸葛瑾搖了搖頭,“這你可錯了,那小贅婿,一步一步,皆是經(jīng)過精密計算,運籌深遠,你若把他當成莽夫,早晚會吃大虧!”
“他敢于出頭,給全家以迎頭痛擊,此舉看似不自量力,其實背后大有深意!
諸葛恪看父親說的鄭重其事,頓時也重視起來,
“還請父親解惑!
諸葛瑾嘆了口氣,說道:“孫魯班最近,得了一種怪病,找了許多醫(yī)生,都不見好!
諸葛恪頓時恍然大悟,“難怪全琮今日如此的委曲求全,鬧了半天,他是有求于小贅婿和董敏姐弟,
所以才不得不低聲下氣,甚至斬了全紀給小贅婿出氣!”
“否則,耽誤了全公主的病情,其后果,他全琮承擔不起!”
“只是,”諸葛恪面露疑惑之色,“此事若不是父親說起,就連孩兒也不知道,卻不知那小贅婿,是如何得知的?”
諸葛瑾冷哼一聲,
“所以為父說你不如他,若是你叔叔在場,他也能看出此事!”
“為父思前想后,最終才發(fā)現(xiàn),正是因為全琮和為父,出去迎接董奉姐弟,被小贅婿看到,才被他猜出事情真相!
“你想,董奉姐弟治好了為父的病,為父出于感激,親自出迎,倒也說得過去,但全琮一向高傲得緊,他為何也會陪著為父,出去迎接董奉,董敏?”
諸葛恪原本就是十分聰明,頓時也想明白了其中關節(jié),
“禮下于人,必有所求!全琮之所以親自出迎,正是因為他有求于這兩位名醫(yī)!”
諸葛瑾笑著點頭,“不錯,能讓全琮親自出面的,也只有全家這位公主了,當時小贅婿正是看透了這一點,知道全琮有求于醫(yī)生,
所以才會在全端,全紀面前,異常強硬,
而全琮,果然也因擔心孫魯班的病情,不敢得罪小贅婿,只得步步退讓,最后甚至還殺了全紀謝罪,
此人心思之縝密,頭腦之敏銳,便是你叔叔復生,也不過如此!
回憶魏容的手段,諸葛瑾父子兩人,皆是暗自心驚,
諸葛恪沉吟道:“遼東什么時候出了這么個厲害人物?如果說司馬懿有如此手段,倒也說得通,偏偏此人年紀輕輕……”
諸葛瑾嘆了口氣,“你可不要小看天下英雄,才能高于你叔叔和司馬懿的人,有很多,只不過很多都是隱士高人,不愿拋頭露面而已!
諸葛恪連連點頭,“孩兒受教了,孩兒今后一定小心行事,再不小瞧任何人。”
望著聰慧的兒子,諸葛瑾摸著胡子,很欣慰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