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一石激起千層浪,眾人紛紛扭頭望去,想知道是誰,居然有這么大的勇氣,參與到張諾和全紀(jì)的明爭暗斗中。
在全紀(jì)陰沉的目光注視下,衣著寒酸的落魄小書生,緩步從人群中走出,來到張諾面前,拱了拱手,
“張大人想必已看清此案真相,只不過不屑親口說出而已,既如此,在下就冒昧大膽,為全公子解釋一二,如何?”
張諾雙眼睜得猶如銅鈴般大小,滿臉吃驚,
還有這事?
我早已看清本案真相?
我TMD自己為什么不知道?
不過他本能地感覺,這似曾相識的少年,是來幫助自己的,他一貫精明強干,但面對錯綜復(fù)雜的案情,以及暗懷鬼胎的全紀(jì),很是焦頭爛額。
魏容出現(xiàn),宛若及時雨般,讓張諾喜出望外,急忙就坡下驢,配合魏容。
“哈哈哈哈,此案本官心中已有主張,沒想到被你這少年看出來了,
既然你也看出此案真相,不如說來聽聽,看看與本官心中所想,是否一致,
若能猜中本官心思,重重有賞!”
說到最后一句,他有意無意,遞給魏容一個會意的眼神,
只要能幫本官偵破此案,
好處大大地有!
這時他也認(rèn)出了魏容,發(fā)現(xiàn)此人正是昨日見到的,擁有極其貌美侍妾的落魄世家子,心中不由得很是感動。
暗想全家聲勢滔天,仗著是皇親國戚,一貫囂張跋扈,普通人見了躲避還嫌來不及,這少年雖然落魄,倒是一副俠義心腸,毅然出手幫助自己,
無論此人接下來說的對不對,這份情,自己是一定要領(lǐng)的。
面對半路殺出的魏容,全紀(jì)臉上,絲毫不掩飾厭惡之色,以居高臨下的姿態(tài)望著對方,全紀(jì)冷笑一聲,
“沒想到你小小年紀(jì),居然有如此膽色,既如此,本公子便洗耳恭聽好了!
說實話,此案極其棘手,若不是事先得知內(nèi)幕消息,全紀(jì)自忖以自己的才能,也無法破獲其中真相。
落魄小書生一副信心滿滿的樣子,讓全紀(jì)心中,也有些好奇。
眾目睽睽之下,魏容深吸一口氣,對張諾提出請求,
“在此之前,我還有幾個猜想想驗證一下,請大人行個方便,允許我進入死者房間!
原本案發(fā)現(xiàn)場是不能讓人隨便進的,不過魏容既然是友軍,張諾肯定不會拒絕,當(dāng)即點頭答應(yīng),
“可以。”
于是魏容邁步進了房間,十分仔細(xì)地到處都看了看,片刻后,這才來到張諾、全紀(jì)面前,拱手施禮,
“此案真相,在下已經(jīng)看出來了!
“快講!”張諾迫不及待地說道。
雖然說治下發(fā)生命案,是件壞事,但若能把這件撲朔迷離的案子漂亮地偵破,到時傳到上司甚至孫權(quán)那里,反而是加分的選項。
魏容背著雙手,淡然的目光,在走廊上眾人臉上掠過,他的聲音冷靜,不帶一絲情感,
“死者被人殺害,而非病死,兇手目的是圖財害命,
此人如今,就在我們中間!”
此言一出,人群中頓時便引起一陣騷動,
眾人臉色驚疑不定,下意識地遠離身邊人,驚慌失措時,看誰都像是兇手,而站在張諾身邊的全紀(jì),臉上傲慢的神情則是消失不見,露出些許驚慌之色。
張諾也很震驚,當(dāng)即追問,“你這么說,可有證據(jù)?”
魏容點了點頭,“死者是有錢的商人,這次出來是做生意,但剛才在下在案發(fā)現(xiàn)場,并沒有發(fā)現(xiàn)死者的財物,這一點,豈不可疑?”
張諾頓時心中巨震,但還是有些懷疑,“你怎么知道死者攜帶了銀錢?”
魏容笑了笑,“此事并不難查證,只要大人派人去死者家中詢問,自然得知!
張諾微微頷首,待他想明白其中關(guān)節(jié)后,頓時冷汗直冒。
暗想死者錢財不翼而飛,那就不是病死了,謀財害命的可能性極大,若非這少年提醒,自己險些釀下大錯,到時如果被政敵全紀(jì)抓住,大做文章,后果不堪設(shè)想。
死者家住吳郡,距離這里并不太遠,派人快馬加鞭趕去的話,兩天時間,差不多就能得到消息。
張諾急忙下令,“速速派人去死者家中,詢問此事!”
他話音剛落,便有兩名住店的客人,出列對張諾施禮道:“我等與死者乃是同鄉(xiāng),昨日一起吃酒,聽他說,這次確實是出來做生意的,并且身上還帶了十兩金子!
張諾聽了,頓時臉上變色,
暗想這樣一筆巨款,詭異地消失不見,可見此案,還真的很有可能是謀財害命!
當(dāng)即追問,“你二人可親眼看到這筆錢?”
其中一人答道,“我等雖然沒有親眼所見,但喝酒的時候,王進曾從懷中掏出錢袋炫耀,錢袋看上去十分沉重!
張諾急忙吩咐仵作,“再去查,看看屋中有沒有錢袋!”
錯判了此案的仵作,此刻也是臉色羞惱,匆匆趕入屋中,仔細(xì)搜索片刻后,哭喪著臉出來稟報,
“回大人,無論死者身上,還是屋子里,都沒有錢袋!
張諾頓時便將目光投向店小二,
“死者生前接觸的最后一個人,就是你吧?”
“是你拿走他的錢袋吧?”
眼看自己成為嫌疑人,小二嚇得臉都白了,當(dāng)即喊起冤來,
“小人哪知道客官身上帶著錢?小人絕對沒有故意接近死者,
只因他喝多了,掌柜怕出事,才命小人扶著客官回房,絕不是小人見錢起意。”
張諾沉著臉望向掌柜,
掌柜急忙低頭,“確實是小人讓他做的,并非他主動!
張諾緩緩點頭,暗想這么說來,小二的嫌疑就并不是特別大了,他打量著案發(fā)現(xiàn)場,突然心中一動,
此人若是他殺,住在他隔壁的兩人,就算不是兇手,應(yīng)該也能聽到些許動靜。
想到這里,張諾急忙詢問,
“昨夜睡在死者隔壁的都有誰?”
沉寂了一陣后,
便有兩人臉色煞白的走了出來,
魏容冷眼看去,只見其中一人,卻正是那個勸掌柜私了的文士,另外一人,則是昨夜和死者喝酒的同鄉(xiāng)!
這兩人和小二站在一起,臉色惴惴不安,看上去都很緊張,
眾人竊竊私語,
“說起來小二最有機會作案,但房門明明反鎖上了,再說他也不是蓄謀,而是被掌柜派去的,不太像是兇手!
“我看可能是那文士,他若不是兇手,為何第一個跳出來,勸掌柜的私了?若按他說的去做,兇手豈不就能逃脫法網(wǎng)?”
“我看同鄉(xiāng)最可疑,畢竟只有他知道死者身上帶著巨款!
聽著周圍的議論聲,張諾也是眉頭緊鎖,心中沒了主意,
面前這三人,他看誰都像是兇手,但無論哪一個,他也沒有十足把握,正頭疼時,卻看到靜靜站在旁邊的魏容,頓時一拍腦門。
暗想自己怎么把他給忘了?
此人不是說了,已經(jīng)知道案情真相了么?
想到這里,張諾當(dāng)即和顏悅色,對魏容笑了笑,
“此案兇手,本官已胸有成竹,不過,如今夏國對我朝虎視眈眈,大帝求賢若渴,正是用人之際,公子不妨說說你的想法,若是跟本官一致,
本官定會在大帝面前,替你舉薦。”
魏容聽了,不禁淡淡一笑,
隨手指了指人群中的某人,
“兇手,不就是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