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庫存儲著海量武器和防具,一旦占據(jù)此地,就可以在短時間內(nèi),拉出一支裝備精良的鋒銳之師。
武庫乃是曹操當(dāng)年所建,圍墻皆以厚重的青石筑成,外面有幽深的溝渠環(huán)繞,城頭三步一崗,五步一哨,戒備森嚴,整個武庫城高壕深,端的是易守難攻。
魏容帶著冉虎,花蕊兩人,站在城下,
“本侯張富貴,請夏侯將軍出來講話!
很快,城頭一陣騷動,隨即在火把的簇擁下,夏侯玄,羊祜等人,出現(xiàn)在高高的城頭上。
望著魏容,夏侯玄面色陰霾,
司馬懿今日發(fā)動政變,可謂是迅若雷霆,摧枯拉朽,短短時間內(nèi),曹肇身死,秦朗叛逃,大將軍曹宇留在城中的勢力,幾乎被一網(wǎng)打盡。
夏侯玄能被曹宇看中,擔(dān)任中領(lǐng)軍,政治力自然是極強,在他看來,司馬懿老謀深算,不動則已,一動起來,步步都是致人死命的厲害殺招。
在司馬懿雷霆一般的攻勢下,曹宇敗亡,已不可避免。
后世有位偉人曾說過,搞政治,就是要把朋友搞得多多的,把敵人搞得少少的。
現(xiàn)在司馬懿不但有原本的王觀,賈充等得力幫手,現(xiàn)在更成功拉攏了原本中立的蔣濟,樂綝兩人。
整個洛陽的兵力分成三部分,中護軍蔣濟兵力最多,其次是樂綝的野戰(zhàn)軍,至于中領(lǐng)軍夏侯玄,他兵力最少,只有八千人。
事到如今,夏侯玄已有識時務(wù)者為俊杰,投靠司馬懿的打算,但傳聞中身受重傷的魏容,居然好端端地出現(xiàn)在城下,這可給夏侯玄,出了一道難題。
夏侯玄沉吟了一會,便望著城下,聲色俱厲地喝了一聲,“張富貴!你刺殺屯騎校尉,勾結(jié)黃巾,造反作亂,罪孽深重,本將正想找你算賬,沒想到你還敢主動上門!”
聽聞此言,羊祜臉上,頓時閃過警惕之色。
城墻上的弓箭手紛紛拉弓搭箭,對準下面的三人,只要魏容一個回答不好,就是個萬箭齊發(fā)的兇險局面。
面對夏侯玄的厲聲質(zhì)問,
魏容反而哈哈一笑,
“刺殺屯騎校尉?造反作亂?真是可笑至極!”
“我乃大將軍曹宇的乘龍快婿,是皇親國戚,朝廷原本就是我們曹家的,夏侯將軍的意思,難道是我瘋了,造我自己的反?”
魏容言辭犀利,一番話,頓時說得夏侯玄無言以對,就連城頭的士卒們,也都被他話語打動,很多人不自覺地,便將手中弓矢,放低了下去。
魏容說的沒毛病,皇帝還小,曹宇一手遮天,整個魏國都是他說了算,魏容作為曹宇的女婿,根本沒有造反的動機。
羊祜見狀,急忙給恩師打配合,
“侯爺?shù)囊馑际牵Y濟是在栽贓陷害您?”
魏容點了點頭,“正是如此,司馬懿手下有一人,名叫陰十三,極擅易容,正是他假扮本侯,刺殺了曹肇,然后賊喊捉賊,把罪名推到本侯頭上,
其實造反的,正是司馬懿!”
“請夏侯將軍速速打開城門,放本侯進去,也好盡早挫敗司馬懿,蔣濟等人的造反陰謀!”
羊祜當(dāng)即扭頭望向夏侯玄,“大人,鎮(zhèn)國侯是燕王心腹,多次為朝廷立下大功,他不可能造反的,定然是有人冒充他作案,栽贓陷害 ,請大人明鑒!
這時旁邊又有一名將領(lǐng)站了出來,稟道:“羊?qū)④娧灾欣恚⿲⒁舱J為,鎮(zhèn)國侯不會謀反!
夏侯玄見了,不禁暗嘆一聲,心想此人既已開口,自己卻是再不能繼續(xù)為難魏容了。
原來此人名叫滿偉,官職雖然不高,但他父親卻是個大名鼎鼎的角色!
滿偉之父滿寵,曹魏名將,任征東將軍,在壽春主持對東吳的兵事,曾多次大敗孫權(quán),滿偉身長八尺,品格氣度不凡,在軍中很有威望,對朝廷忠心耿耿。
羊祜,滿偉接連開口,支持魏容,夏侯玄皺了皺眉,只得推脫道:“就算他沒有殺人,但你二人怎么能保證,在城下的就是鎮(zhèn)國侯本人呢?
他自己不是也說,司馬懿手下有個叫陰十三的人,極擅易容么?”
滿偉一滯,
所幸羊祜機敏,指著城下說道:“鎮(zhèn)國侯是下官恩師,下官自然不會認錯,
此外侯爺身旁還有冉虎和花姑娘,那陰十三就是有通天本領(lǐng),也無法同時假扮三人吧?”
夏侯玄頓時無言以對,滿偉急忙命人放下吊籃,把魏容等人,拉到了城頭上。
上了城頭,魏容也不多說,當(dāng)即從懷中掏出虎符,展示給眾人,
“這是大將軍的虎符,如今司馬懿造反作亂,還請諸位聽我號令,出兵平叛!”
夏侯玄見了虎符,頓時吃了一驚,正猶豫間,卻見羊祜,滿偉已經(jīng)毫不猶豫地拱手抱拳,
“我等謹遵侯爺將令!”
夏侯玄心亂如麻,嘴里只是推脫道:“雖有虎符,但也不能僅憑一面之詞,便輕易調(diào)動兵馬,
此事還需從長計議,本官總要先請示了大將軍,才能調(diào)兵遣將!
他這話就是純屬推脫了,曹宇遠在高平陵,等請示完曹宇回來,洛陽早就被司馬懿拿下了。
夏侯玄面對司馬懿的軟弱動搖,面對魏容的反復(fù)質(zhì)疑,早就被滿偉看在眼中,滿偉忠心朝廷,眼看如此,不禁大怒,
“鎮(zhèn)國侯虎符在手,我等就該聽命行事,此乃朝廷法度,怎能隨意更改?將軍如此反復(fù)推脫,猶豫不決,若耽誤了平叛大計,又該如何?”
魏容暗想兵貴神速,這時司馬懿應(yīng)該也發(fā)現(xiàn)了自己府中的密道,很有可能追兵正在望這里殺來,
如此危急時刻,定要當(dāng)機立斷,不可拖拖拉拉。
想到這里 ,魏容當(dāng)即冷哼一聲,面沉似水,
“連大將軍的虎符,都調(diào)動不了你,夏侯玄,你好大膽子,莫非你想造反么?
來人,把此人給我拿下!”
話音剛落,羊祜便抽出腰間寶劍,唰的一聲,架在夏侯玄脖頸上,
羊祜是魏容愛徒,古代師父徒弟間的關(guān)系,可比后世密切多了。
儒家有五種至尊的倫常,叫天地君親師,天地不用說了,君是皇帝,親是雙親,父母親,而這個師,就是老師。
老師會全力以赴幫助,教導(dǎo)徒弟,徒弟也會盡心盡力地服侍老師,所以羊祜天然就站在魏容這邊。
冰涼的寶劍架在脖子上,夏侯玄頓時便是驚怒交加,但讓他沒想到的是,對于此舉,滿偉竟然垂下眼簾,仿佛沒看見一般。
夏侯玄原本就是個軟弱的人,要不然他也不會在司馬懿和曹宇之間,左右搖擺,雖然受制于人,但他倒也沒反抗,任由自己被士卒押了下去。
這時遠處火把亂搖,長長的隊伍宛若火龍般,向著武庫這邊,急速猛進,魏容見狀,來不及多想,急忙下令,
“羊祜,你在此率兵緊守城池,我與滿將軍去武庫,領(lǐng)取兵器,裝備士卒!”
羊祜當(dāng)即應(yīng)下,于是魏容匆匆?guī)е鴿M偉,冉虎等人下了城頭,沒過多久,氣勢洶洶的樂綝,王基,陳騫等三人,帶著兩萬精兵,殺了過來。
樂綝縱馬出列,手指城頭,高聲大喊,
“本將奉太后之命,緝拿朝廷欽犯!
羊祜!你若再不開城,本將就要率軍強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