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唐王的布置,衛(wèi)光明收取冥王泉水
山川之美,古來共談。
高峰入云,清流見底。
岷山山脈,由南至北,貫穿了整個唐國和草原。
一條清泉,從山脈之中流淌而出,流經草原,流入燕北之地。
西陵聯軍已經就位,左帳王庭的反擊,也即將開始。
四十萬大軍開拔,開始分批進入邊境線。
尤其是岷山一帶,聚集了大量的魔宗修行高手,他們時刻準備著加入這場戰(zhàn)局。
也許,這場戰(zhàn)爭的結果會是失敗,但荒人不會放棄。
而蠻人,別無選擇,只能選擇和荒人打,或者和南方人打,他們選擇是聯合荒人南下。
邊境線上,彌漫一股肅殺之氣。
鎮(zhèn)北大將軍夏侯望著茫茫無際的草原,心里隱隱生出一種不好的感覺。
“能成功么?”
“我現在已經分不清,我究竟在做什么,究竟是誰的人!
夏侯是大唐的將軍。
在光明殿和大唐之間,他無數次的徘徊。
最終,他選擇了站在大唐的一方。
因為他看不清,光明殿究竟想要做什么。
長安城,唐王收到了夏侯的秘信,左帳王庭四十萬大軍齊聚,要一舉殲滅所有前來燕北支援的軍隊。
讓夏侯沒想到的是,這位唐王,發(fā)給夏侯書信,耐人尋味。
一切照舊,配合西陵聯軍,與左帳王庭決戰(zhàn)。
這條消息,讓夏侯感到恐慌。
一者,朝廷還有光明殿的探子,是那些探子偽造信息,將這個消息發(fā)給夏侯,是為了警醒夏侯,讓他繼續(xù)參戰(zhàn)。
二者,更加恐怖,唐王明知這是絕路,卻硬要走上去,獻祭整個燕北的聯軍。
夏侯拿著手中的信件,他的手掌顫抖著。
這份秘信絕對沒問題,上面有他和唐王聯系的專屬標記,火漆也沒有被拆開過,是第二種的可能非常大。
思路再清晰一點,這位唐王,竟要利用荒人南下做文章。
世人都知道,神符師顏瑟,已經邁入了第六境,天啟。
這一年里,顏瑟大師一直沒有新的消息傳出,仿佛是被世人給遺忘了。
唐國的軍隊很多,哪怕想要殲滅荒人的四十萬大軍,也并不困難。
只是,唐國的準備究竟是什么。
夏侯手中握著數十萬大軍,可他心里依舊沒底。
在這個修行者的世界里,軍隊很多時候,并不能代表什么。
夫子呢,他老人家,是想要做什么。
岷山山脈,如同一條巨龍蜿蜒而行,山脈之間,云霧繚繞,給人一種神秘感。
燕北大量聯軍匯聚,馬上就要開拔進入草原。
“咳咳咳!
“想不到,天下三癡的書癡,竟也這般的強大。”
寧缺咳嗽著從湖中爬出來,身體已經筋疲力竭,若非是大黑傘卸掉了莫山山施展的半道神符的大半力量,以他的實力絕對難以抵擋莫山山的符。
作為符師,寧缺非常的清楚,想要在洞玄境界畫半道神符,究竟有多么困難。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剛才的我,莫名的煩躁,竟然想要殺掉那兩個人!
“難道說,是修煉太快,所導致的后遺癥么?”
“我得盡快的找人詢問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大仇未報,千萬不能莫名其妙入了魔!
拖著受傷的殘軀,走進叢林,找到了來時騎的大黑馬。
在數百米外,一身黑袍的無名,遠遠的看著寧缺,盯著他背上的大黑傘。
這是無名第一次見這柄傘。
這柄象征著永夜的大黑傘,在沒有接觸天地元氣的時候,看起來和尋常的傘并無差別。
這柄傘,一旦和天地元氣接觸,便會釋放出極寒的氣息,吞噬攻擊它的一切力量。
寧缺移動的腳步快了幾分,騎上大黑馬,便向著南方迅速的奔騰。
“被發(fā)現了?”
無名對于寧缺的謹慎,頗為震驚。
作為知命境界的強者,無名一絲一毫的氣息都沒有泄露。
寧缺卻能憑借對危險的感知,發(fā)現無名的存在。
憑著寧缺重傷的身體,不應該騎馬跑這么快。
無名一路緊跟著,并沒有想要對寧缺下手,只是想要看一眼這柄大黑傘的構造。
不多時,寧缺遇到了,接應他的十人小隊,雙方匯合。
“大人,你怎么受這么重的傷?可是遇到了草原的蠻人!
一個小將看見寧缺受了如此重傷,心中頗為震驚,書院的學子竟這般的勇猛,敢一人獨入草原獵殺蠻人。
“差不多,抓緊送我回去!
寧缺騎著大黑馬的速度不減,快速的在山林里穿行。
小將驚疑,向著后方的樹林里瞧去,并沒有發(fā)現追兵,眉頭皺起,心里生出恐懼,能讓修行者重傷還繼續(xù)奔逃的,必然是另外一個修行者。
小將帶領著隊伍,緊跟在了寧缺的身后。
待到第二日的清晨,寧缺終于回到了軍營。
岷山一帶山脈的山峰之間,有著許多險峻的山路和峽谷,讓人感受到大自然的神秘和危險。
微風吹過,帶來的不僅是涼意,還有無數死亡氣息。
在這一處荒蕪的土地上,只有尸首和惡臭不斷的警醒著人類的渺小和無力。
一個黑袍人站在這些尸首之間,眼神微瞇,有些出神。
“夜幕遮星,國將不寧,欽天監(jiān)的批語說的是真!
“我一直都以為這位大唐的皇帝陛下是一個草包,卻沒想到,他竟真的有些能耐!
“只是沒想到,顏瑟這個瘋子,會陪著大唐的皇帝一起瘋狂!
唐王區(qū)區(qū)凡人之軀,竟也想要站在棋盤之上,做一個執(zhí)棋之人。
“能給書院添堵,我助你一臂之力,又有何妨?”
“只是,夫子的那一關,你又該怎么渡過?”
數年前,唐王在皇宮里看到了一幅字,魚躍此時海。
這位唐王,便生出了擺脫掣肘的心思,他想要將整個大唐國,全部都把握在自己的手中。
從那時候起,布置便一步步的開始。
只是初始唐王的布置處處受到阻撓,朝中的文武百官,還有書院,始終有一股莫名的力量扯著他,讓他無法擺脫控制。
年前,唐王在御書房里,看到了另外一幅字,花開彼岸天。
魚躍此時海,花開彼岸天。
這是一種極為豁達的狀態(tài),不爭搶,不計較。
魚龍幫的解散,讓這位皇帝陛下徹底的放開了手腳。
掌握在皇帝手中的力量,全部都會被朝堂上的大臣們和書院掣肘。
但這些力量,如果不在他的手中,在親王李沛言的手中,這些力量反而能拿出來加以利用。
帝王心術,左右制衡之道,利用李沛言對抗朝堂諸公,順勢培養(yǎng)自己的勢力。
魚龍幫解散,潛龍計劃開展。
整個唐國的光明商會都受到了打壓。
同時,朝廷重新扶持一些民間的商會,讓這些民間的商會取代光明商會。
親王李沛言,是掌握了運河,也掌握了長安城的許多商鋪。
運河就在大唐,商鋪也在長安。
納稅是他永遠都逃不掉的一項。
也許會比過去少一些,但這些事物,卻徹底的擺脫了那些大臣們的控制。
李沛言連自己都不清楚。
他暗自竊喜的過程中,已經被唐王給利用。
顏瑟邁入了第六境,真正的站在了世界的頂峰。
沒有人敢小瞧昊天道南門。
南門開放式的招收弟子,一年的時間里,陸陸續(xù)續(xù)已經有上千的年輕弟子,進入了昊天道南門。
只要伱有才華,不論身份貴賤,都能成為南門的學子。
更有甚者,可拜入大唐第一神符師,顏瑟大師的門下。
唐王利用特權,開放國庫,各種修行典籍,放置在南門的道院里,供給所有的學子使用。
光明殿的消息網,四通八達,自然早已經得知了這件事情。
世人只當是,唐王為了培養(yǎng)年輕一代,所推行的新政策。
畢竟,書院的地位,永遠無法被取代,書院出來的學子,也勢必會得到更好的待遇。
只有少數人明白,這是唐王在培養(yǎng)自己的勢力。
從南門出來的弟子,也許不會像書院弟子那般的身份高貴,但也會逐步的進入朝堂。
等時機成熟,南門變成了南院。
唐王變成南院的院長,所有的南門弟子,便都是唐王的學生。
那些貧寒之家出來的學子,一定會感激唐王,給他們一個跨越階級的機會。
這一點,哪怕是光明商會,都難以做到。
<div class="contentadv"> 唐人善武,唐王便派遣書院弟子北上,加入到這場戰(zhàn)爭中,看似是為了給這些書院的弟子鍍金,又何嘗不是對這些書院的新一代弟子的屠殺呢?
衛(wèi)光明記得,原本的時間線里,書院北上歷練的只有二十幾個人。
可這位唐王,幾乎派出了書院所有的年輕一輩。
甚至連寧缺都不清楚,已經有很多的書院弟子,被派遣執(zhí)行秘密任務,戰(zhàn)死沙場。
活下來的人的確加官進爵,可這些人畢竟只是少數。
空出來的位置,南門的弟子,便有了機會。
這是陰謀,也是陽謀。
“唐王啊,唐王,你這么不聽話,書院怎么會容忍你活下去呢?”
“你真的以為,書院不敢殺王么?”
硝煙彌漫著,衛(wèi)光明跨過了一具又一具的尸體,一路向著深山內走去。
成堆的尸體中,有一個微弱的聲音傳出來。
“救救我,救救我。”
沒有回頭,一抹光明照耀。
空氣重新變得寂靜。
救人?
衛(wèi)光明,從來都不是良善之輩,也許在修行界活的太久了。
修行者,輕易殺死一個普通人,這一點,在他看來,似乎變得很尋常。
畢竟,修行者們之間的戰(zhàn)斗,動不動就砍死幾十個小嘍嘍。
若是每殺一個人,都要懺悔。
衛(wèi)光明這一輩子,估計要后悔死了。
弱肉強食,任何地方都是這樣。
心軟的人,成不了大事。
反而會成為仇人的把柄,成為隊友的軟肋。
光明商會能走遍天下。
將農業(yè),工業(yè),等各種東西傳達下去,最初便是靠著武力。
建立商會,衛(wèi)光明覺得,除了收集信仰之外,他并沒有其他的私心。
商會,也確實拯救了不少人。
有些人自詡正道,阻攔商會傳播,自以為舍生取義,他終究會碰一個頭破血流。
商會的宗旨也并非濟世救民。
救人只是順帶,他們要做的是,傳達光明的旨意,教導人們該怎么自救。
拔除一些舍生取義的老頑固,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在衛(wèi)光明成為光明大神官的時候,就明白一個道理。
冷漠,平等的對待一切,才能贏得世人的敬仰。
一步邁出,無距之境,衛(wèi)光明來到峽谷的深處。
一片的黝黑。
沿著崖壁,有藍色的火焰燃燒著,藍色的光照亮了一條索道。
崖壁上,刻錄著許多圖畫,上面記載著一些古時候發(fā)生的事情。
其中的一句話,引起了衛(wèi)光明的注意。
明者,日月也,日月輪回,光暗交融,生生不息,自然之理。
竟是天書明字卷上記載的內容。
能打開天書明字卷,又將這句話刻錄下來,畫這壁畫的人不簡單,也許是千年前的那位光明大神官。
幽深的峽谷中,有一條裂痕,裂痕之下是無底的懸崖。
一條鐵索,連接兩岸。
衛(wèi)光明邁著小步子,走在索道之上。
幽藍的火光中,忽得照出一抹純潔的亮光。
衛(wèi)光明是光明大神官,他怎么會不知道,這抹亮光代表著什么。
光明神術。
魔宗沒有人會光明神術。
當年的光明大神官,除了給魔宗留下魔功,似乎并沒有關于光明神術的記載。
懸崖之上,竟鑲嵌著一洼清亮的水池,脫離了重力,倒著掛在了山洞的崖壁之上。
水面上映出太陽的七彩光明,就像是神話中的寶境一樣。
這方小水池,比光明鏡散發(fā)出來的氣息要更加強大。
“這是,冥王的信仰?”
在那一抹小水池中,存儲著極為強大的光明神術。
比衛(wèi)光明修煉的神術,要更加的純粹。
世上,本來沒有冥王。
可是,千年前的光明大神官,建立了魔宗山門,便開始了一個新的信仰。
明王,也是冥王。
當世界上所有的人都相信冥王的存在。
冥王便有可能會以信仰的方式誕生。
魔宗千年的信仰,全部都被這洼水池吸收。
天下所有人對冥王的恐懼,也都被這洼水池吸收。
如果說,這個世界真的有冥王的話,這洼池水便是最接近冥王的存在。
千年前光明大神官,竟然在岷山山脈的深處,埋下了這樣的一處秘密寶地。
這處寶地,只有修煉光明神術,且觸摸到了極致的光明,才能隱隱的感受到這里的召喚。
衛(wèi)光明本身的神術,是并沒有達到標準的。
但他看到了桑桑手中的光明,他將桑桑收做了光明的傳人。
那個時候,他便感受到了來自昊天的光明。
顏瑟,曾經憑借著桑桑的一縷光明,破入了第六境界,天啟。
衛(wèi)光明也憑借著這一道光明,感悟到了更深層次的光明。
來到岷山之后,他不過隨手把玩屬于桑桑的那一道光明,卻感知到了來自岷山深處的召喚。
一路感受著,他看到了書院弟子,和魔宗修行者之間的戰(zhàn)斗。
那些沒什么經驗的書院弟子,被同等數量的魔宗修行者付出極小的代價斬殺,當時衛(wèi)光明就站在不遠處冷漠的看著這些人。
戰(zhàn)斗結束之后,衛(wèi)光明跨過這些人的尸體,走進了峽谷深處。
七彩的光輝,照耀在衛(wèi)光明的身上,并無高溫,反而讓衛(wèi)光明感覺非常的舒服。
對于衛(wèi)光明來說,這縷光明,是傳承。
尋常的修行者,需要用心的體悟光明的奧義。
但衛(wèi)光明直接以灰眸吸取這些光明,將這些光明轉化成為他自己的。
“藏的真隱蔽,若非在岷山有布置,還真的難以找到這里!
伸手探出,將墻壁上的一洼水池牽引著流向他的手中。
磅礴的信仰之力,也緊跟著,向著他竄來。
這洼水池,并沒有承受全部的信仰之力,還有一大半附著在這洼水池之上,等待著有緣者的降臨。
水池的水退回去。
現在,在衛(wèi)光明的面前,有一個選擇。
你愿意投靠冥王么?
你投靠冥王,那么這些信仰之力,便全部都是你的。
你不投靠,抱歉,這些信仰之力,會形成巨大的排斥,衛(wèi)光明將無法帶走這洼池水。
“這個世界上,有誰是真正的冥王之子,恐怕唯有我衛(wèi)光明和寧缺才是!
“在這個世界上,有誰是真正的信仰冥王的!
“我衛(wèi)光明和寧缺才是這樣的人!
“因為我們都見過月!
“在這個世界上,沒有誰,比我更了解,月是什么樣的存在!
再次探出手,向著水洼抓去,池水流動著,形成一條細流,圍繞著衛(wèi)光明旋轉,它很喜歡這個新的主人。
“真的是太好了,不僅僅提升了實力,又讓我多了一張底牌!
收走了冥王泉水,衛(wèi)光明繼續(xù),探索著這片懸崖。
崖壁上,刻錄著許多秘術,哪怕是天書之上,都沒有這些術的記載。
這些是千年前的光明大神官,邁入六境之后,開創(chuàng)出的新的神通道術。
六境之上,便有資格不出現在天書上。
因此,他創(chuàng)出的道法,也不在天書之上。
“為了躲開昊天,你真的是煞費苦心。”
“若非是我,你這一切努力,終將白費!
“哪怕你是最強的光明大神官,可你依舊是昊天世界的一份子!
“站在昊天之下,便被算計其中。”
“唯有我和寧缺這樣的天外之人,才能算出盤外之招!
“放心吧,大神官,魔宗會好好的,這個世界也會好好的!
“永夜不會降臨,天下蒼生,我也順便多救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