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天色黑得早,走到半路的時候,便有宮人陸陸續(xù)續(xù)地開始點燈,蘇辛夷瞧著宮燈一路蔓延,破開夜色,添了幾分暖意。
元徽宮此時早已經(jīng)熱鬧起來,蘇辛夷一到,隨著宮人的通稟,便是在外頭,都能聽到里頭的說笑聲微微一頓。
蘇辛夷舉步走進去,蘇辛夷舉步走進去,先對著皇后施禮,“兒媳拜見母后,祝母后新的一年福壽綿延,身體康泰!
“太子妃快起來吧,坐下說話!被屎蠼袢盏木駱O好,面上的敷了脂粉,絲毫看不出之前的憔悴。
蘇辛夷謝過皇后,此時李貴妃等人還未到,倒是朱蟬衣對她眨眨眼,蘇辛夷還未反應(yīng)過來,就見朱蟬衣與景王妃與她見禮,隨即吳王妃跟襄王妃也跟著起身。
蘇辛夷心中有點驚訝,怎么今日各家王妃都是先來一步,沒有與各宮的娘娘一起前來?
蘇辛夷壓下心里的疑惑,與她們都打過招呼,這才落座。
眼睛掃過幾個人,朱蟬衣跟屠靜嘉的狀態(tài)是最好的,然后便是尤香薷,最差的是季蘊,今日這樣的好日子,季蘊即便是敷了粉,依舊能看出眼下的青色。
而且,蘇辛夷察覺到季蘊看著她的眼神真是令人不舒服,不過她也并不過分的關(guān)注她。
剛落座,李貴妃等人就到了,眾人又見過禮,還不等緩口氣,各家的誥命夫人也依次進宮。
蘇辛夷仗著自己身體好,底子壯,所以并不輕易露出疲態(tài),不過肚子里有這小家伙,確實跟以前不一樣,即便是扛得住,時辰已久也有些疲憊。
這邊趙嬤嬤悄悄地走過來,彎著腰對著蘇辛夷道:“太子妃,皇后娘娘說您若是累了,便去偏殿休息,那邊也給您收拾妥當了。”
蘇辛夷搖搖頭,“多謝母后的好意,不過我還能撐住,今兒個人多,我也不好去躲清閑。”
蘇辛夷上輩子可是進過后宮,來的次數(shù)雖然不是很多,但是也聽說過很多后宮的事情。
像是這樣的大日子,越是忙碌,越是人多,就越容易被人針對,所以她獨自去休息,誰知道又會遇上什么事兒,倒不如在這殿中自在。
若是以前,她自然是不怕,但是現(xiàn)在不一樣了,自然是小心翼翼。
朱蟬衣在那邊蹭過來,坐在蘇辛夷身邊,關(guān)切地問道:“辛夷,你沒事吧?”
蘇辛夷笑著對她道:“沒事兒,多謝你關(guān)心。”
朱蟬衣聞言安了安心,道:“你要是累了,就跟我說!
蘇辛夷點點頭,她不想節(jié)外生枝,索性轉(zhuǎn)開話題,壓低聲音道:“我怎么瞧著吳王妃的氣色這么差?”
朱蟬衣眾目睽睽下,依舊辛苦端著的得體優(yōu)雅的笑容,可說出口來的話卻不那么溫和了,“阮明妃送給吳王的宮婢周氏有了!
蘇辛夷強壓住面上露出異樣,輕聲問道:“什么時候的事情?”
“就今天的事兒,這周氏也是厲害,愣是忍到今日見到了阮明妃才提了一句!敝煜s衣是真的佩服啊。
蘇辛夷卻覺得應(yīng)該是周氏怕在王府說出來,季蘊那性子怕是容不下,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就不好了。
不過,能忍到今日,也不是個簡單的人啊。
“懷孕多久了?”
“據(jù)說兩個月了。”
蘇辛夷與朱蟬衣對視一眼,朱蟬衣沒忍住嘀咕一句,“你說周氏有了身孕沒有告訴任何人,便是阮明妃都沒提前回稟,是不是因為李貴妃那邊的前車之鑒,連帶著阮明妃她都防備著?”
蘇辛夷這話卻不好斷定,只道:“不管如何,到底是一條生命,能保住自然是最好的。”
就季蘊的性子,蘇辛夷覺得如果真的被她知道,只怕周氏跟肚子的孩子都要出個什么意外。
站在周氏的立場,大概也是沒法子。
在這樣的日子說出此事,周氏固然有私心,但是為母則強,她也沒錯。
阮明妃送她去吳王身邊服侍,那時吳王待季蘊如珍寶,只怕周氏也吃了不少苦。
一飲一啄,皆有因果。
蘇辛夷忽然感覺到有人正盯著她,她不再與朱蟬衣言語,轉(zhuǎn)頭望了過去,正好對上李貴妃毫不避諱的目光。
蘇辛夷面不改色地依舊端著笑容,然后神色如常移開自己的目光。
另一邊,李貴妃也收回自己的目光,她看了皇后一眼,然后慢慢地開口說道:“太子妃的氣色看起來不錯,不枉皇后娘娘這般照顧她,午宴都沒讓太子妃參加!
李貴妃這話聲音并不小,她一出口,其他人都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