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辛夷知道自己不能沉默太久,陛下的態(tài)度讓她遲疑,但是卻更不能被懷疑。
蘇辛夷一時間也沒好的想法,本來想好的計劃,但是感覺得陛下的態(tài)度之后,她覺得得做個改變。
“父皇,兒媳正是不知道怎么辦,才來您面前求助!碧K辛夷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思來想去,陛下可不是好糊弄的人,倒不如實話實說。“蘇家與季家素?zé)o恩怨,也無糾葛,委實不太清楚季侍郎為何要為難趙家!
季侍郎背后是誰,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就算是辛夷猜到了,但是現(xiàn)在也不能說。
得讓陛下去查。
“朕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兒媳告退!
蘇辛夷彎腰行禮,慢慢轉(zhuǎn)身離開。
等她離開之后,皇帝臉上的怒容已經(jīng)壓不住了,對著胡思易道:“讓人去查季罡!
胡思易忙躬身應(yīng)道:“是,陛下。只是,讓哪位大人去查?”
皇帝聞言看了胡思易一眼,胡思易也不敢再問了彎腰退出去。
陛下沒點名,那就是不需要朝臣去查,不用朝臣就只能是陛下的親衛(wèi)。
陛下親衛(wèi)查季罡,這是要掀底啊。
也不知道太子殿下之前送回京的信中究竟寫了什么,讓陛下這幾日怒火大盛,他如今當(dāng)差都是小心翼翼,不敢有絲毫逾矩之處。
胡思易退下后,皇帝靠在椅背上,指尖在扶手上輕輕地點動。
蘇辛夷來告狀,早不來晚不來,非要這個時候來,正好與太子前后腳,莫不是兩人商量好的?
糧倉一案如今雖不能說塵埃已定,但是基本上已經(jīng)弄清楚。
鹿鳴林故意撞在容王的刀尖上自戕,將罪名都攬在自己身上,分明就是要保益王。
益王許了他什么好處,讓他連命都不要?
正因為這樣,才是他最為惱火的地方。
真是想不到,庶子出身,蟄伏多年,這個益王可比老益王有野心多了。
皇帝面色沉沉,當(dāng)年他放益王去遂州,就是知道益王的脾性不足為慮,不會給他惹來麻煩。
沒想到他倒是生了個好兒子!
蘇辛夷所言,還需要查證,如果確實無疑,那么季罡的事情就得徹底連根拔起。
皇帝想到這里心浮氣躁,嗓子里一陣陣的癢意涌上來,止都止不住,不住地咳嗽。
手指抓到太醫(yī)配的藥丸吞一粒下去,這才好了些。
還有李貴妃與皇后……
李貴妃多年來與皇后和睦相處,性子溫和柔婉,但是如今也變了。
倒是皇后,這么多年還是那個樣子。
李貴妃挨打,皇后言她故意挑釁,不管是為什么,李貴妃此舉都讓他不得不深思。
紫宸殿里安靜空寂,皇帝慢慢起身,踏著臺階一步一步走下來。
一眨眼都這么多年了,當(dāng)年他在群臣的擁簇下登上皇位,坐在那個人人渴望的高高的寶座上,他也曾雄心萬丈,想要做一位明主。
幾十年過去了,朝堂上的朝臣換了一茬又一茬,能留下的老面孔就那么幾個人,也都老了。
皇帝站在窗前,透過窗子,看到甲胄鮮明的侍衛(wèi)守衛(wèi)在宮殿之外,看到往來奔走的內(nèi)監(jiān)腳步匆匆,遠遠地還能看到朝臣的身影不斷地穿梭。
案頭奏折三尺高,皇帝從未覺得疲憊,但是現(xiàn)在卻覺得有些累了。
“陛下!焙家走M了殿,瞧著陛下站在窗前,面色沉沉的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忙垂下頭上前回話,“已經(jīng)讓人去查,據(jù)太子妃所言是最近的事情,應(yīng)該很快就會有消息傳回來!
胡思易說完惴惴不安地站在那里,久久聽不到陛下的聲音,不免心中越發(fā)的緊張。
正在此時,胡思易聽著陛下開口了,“胡思易,你說太子妃知道多少?”
胡思易哪敢說,這種事情他也不敢猜,但是事關(guān)太子,鑒于陛下對太子殿下的偏愛,他更不能胡言亂語。
“陛下,老奴不敢揣測,不過太子妃的性子一向直爽,做事情素來干凈利落,想來這次遇到這種事情涉及季大人,總不好真的提刀殺上門去,只能來求陛下了!
皇帝聽胡思易這話沒忍住笑了笑,“你倒是會為她說話!
“老奴不敢,老奴只是實話實說,還請陛下明察!焙家桌浜苟汲鰜,這話可真是要命啊。
皇帝哼了一聲,“朕還不知道你?”
胡思易忙點點頭,“是,老奴對陛下忠心耿耿,日月可鑒,一腔忠心可對明月,自然希望陛下知曉。”
皇帝看了一眼胡思易,隨即嘆口氣,“你也跟了朕幾十年了,你跟朕說實話,你真覺得太子妃今日之舉是率性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