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觀生這口氣上不來下不去,他就沒想到太子妃居然在這里等著他,這句話還能這樣懟人?
不過這些都是小事,分兵兩千給他前往云襄衛(wèi),可要是敵軍沒有前往云襄衛(wèi)呢?
“太子妃,并非屬下不遵令,只是有件事情想要請教太子妃!鼻赜^生神色鄭重起來望著太子妃,“分兵兩千給我?guī)ё咔巴葡逍l(wèi),兩千人能做什么?真要遇上大股敵軍,這點人什么用都沒有!
蘇辛夷微微頷首,“秦大人說的是!
秦觀生聽著太子妃還能聽得進諫言這才微微松口氣,只是這口氣還沒咽下去,就聽著太子妃又說道:“秦大人跟韃靼交過手沒有?”
秦觀生臉上的笑容一僵,道:“自然,微臣曾數(shù)次追隨大軍出征,屢次作為先鋒出戰(zhàn)迎敵!
“哦,那就是說秦大人與敵作戰(zhàn)經(jīng)驗豐富,十分了解韃靼。”
秦觀生知道太子妃狡猾多端,也不敢掉以輕心,謹慎地回答道:“不敢承太子妃謬贊,只是稍有經(jīng)驗而已!
蘇辛夷一本正經(jīng)點頭,伸手指著在場諸人,一一點過,“咱們這些人,除了大人之外,便只有我、展橋與韃靼交過一次手。那次交鋒取巧為多,算不上面對面交鋒,所以我們這些人中只有大人才是真正與韃靼交鋒過的人。”
蘇辛夷說完這些,又看著秦觀生,眼神堅定透著鄭重,“秦大人,你也說了,只給你兩千人,若是遇上大股敵兵的確是沒什么大作用,但是秦大人的思維是按照咱們南齊與人作戰(zhàn)來講。南齊泱泱大國,與人交手自然不用那些詭計,但是如果從韃靼那邊去想,秦大人有沒有想過?”
從韃靼作戰(zhàn)習(xí)慣去想?
秦觀生真沒想過,驚訝地看著太子妃,一時間更摸不透她的想法。
時間緊迫,蘇辛夷可沒時間玩什么你猜我答的游戲,她直接說道:“韃靼素來喜歡游走作戰(zhàn),草原上的游牧民族本就居無定所,隨著水草遷居,所以他們作戰(zhàn)也頗為類似。游走不定,常常劫掠一番就跑,生下來就長在馬背上的民族,我們南齊的將士很難追得上他們,三千營沒有組建之前將士們沒少吃苦頭!
秦觀生的臉色徹底嚴肅起來,他沒想到太子妃居然連這些都知道,這種事情便是常年跟著將軍打仗的士兵都未必一清二楚,只有那些與敵軍多次交戰(zhàn)的將軍才能把握得住。
此時,他已經(jīng)收起輕視之態(tài)。
“太子妃的意思是?”
“以彼之矛攻彼之盾,秦大人任職三千營,不敢說從小長在馬背上,但凡能入選三千營,能從三千營普通士兵做到千戶之職,我相信秦大人必然有過人之處。我沒有十足把握韃靼會偷襲云襄衛(wèi),但是至少有五成把握他們會分兵云襄衛(wèi)騷擾,讓云襄衛(wèi)無暇支援榆林衛(wèi)!
蘇辛夷邊說邊畫出云襄衛(wèi),榆林衛(wèi)與漳平府之間簡略的地圖,漳平府眼下形勢最為惡劣,榆林衛(wèi)敵人還未攻下,為了早日拿下榆林衛(wèi),必然要阻止云襄衛(wèi)支援。
只是云襄衛(wèi)易守難攻,韃靼很有可能圍而不攻。
這就很令人煩躁,圍著你,不許你出兵支援,但是云襄衛(wèi)若出城與韃靼決戰(zhàn),也未必有一擊就勝的把握,因此陷入兩難之地。
蘇辛夷提出讓秦觀生帶兵前去騷擾的韃靼,便是看有沒有辦法與城內(nèi)的守軍里應(yīng)外合擊潰敵軍,如果不能,至少以游戰(zhàn)騷擾的姿態(tài)讓韃靼疲于應(yīng)付。
若是這次陛下給她的隊伍不是三千營出身,她還真不敢這樣做,但是這不是運氣好嗎?
三千營的將士本就是漢家將士中挑選出來騎術(shù)最棒的組成的騎兵,只騷擾不決戰(zhàn),還是能與韃靼玩一玩貓捉耗子的游戲的。
秦觀生聽完之后,神色是相當(dāng)?shù)奈⒚,這么猥瑣的戰(zhàn)術(shù),以惡心不死人氣死敵人為宗旨,居然會是太子妃這樣應(yīng)該高高在上的貴婦想出來的。
他一時間不太能接受,太子妃那么金光閃閃,正義寬厚的寶座上,坐著的是這樣的性子的人。
他就很想知道,陛下與太子殿下,知道太子妃是這樣的性子嗎?
蘇辛夷看得出秦觀生現(xiàn)在的心情應(yīng)該很微妙,但是她可不管那么多,最后直接問道:“秦大人,你能不能接受這樣的重任?如果不能的話,我會另選他人前往,請你將三千營的兵卒拔出兩千人來!
秦觀生明明知道太子妃用激將之法,但是他還是可恥地上當(dāng)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