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樣都是重新來過的人,看看齊國公府與上一世截然不同的樣子,再想想自己對于家里的改變實在是微乎其微,商君衍就能想到蘇辛夷對家里一定是用了很大的心思的。
反觀他卻截然相反,上輩子他一直認為他的家族團結(jié)穩(wěn)定,讓他沒有后顧之憂,但是事實卻讓他臉很疼。
他也用了心去改變家里人,祖母已經(jīng)不太管事,無須他費心,父親一向貪圖享樂,差事上不是很用心,無功也無過,他這個做兒子也沒辦法督促他上進,所以他只能盯緊了母親與姐姐不要再犯錯。
但是不管是母親還是姐姐,性子倔強得讓他頭疼不已,他不管用什么辦法,都很難去改變她們。
這讓他很挫敗,很無奈,他從來不知道記憶中溫柔善良的母親與姐姐,為什么會變得這么陌生。
他還在原地掙扎,但是蘇辛夷卻已經(jīng)帶著齊國公府改頭換面,就連齊國公府的名聲如今都大為改變。
相比之下,他簡直是無地自容。
商君衍收回自己雜亂的思緒,抿了口茶,這才看著蘇祁,“二少爺不用擔(dān)心,不過是循例問話。雖然永安縣主與吳千戶素不相識且無關(guān)聯(lián),但是因為蘇世子受傷在前,所以吳千戶受傷,不免令人懷疑齊國公府有沒有懷恨在心私下報復(fù)的嫌疑。尤其是縣主一身武藝出眾,且行事一向隨心所欲,自然就在問話之列!
蘇祁臉色就不大好看,看著商君衍,“商大人,話可不能亂說,您這樣一說,被人聽了去,只怕會對我妹妹的名聲造成不好的影響!
商君衍:……
他只是實話實說。
容王一下子就樂了,看著商君衍道:“就是,我說商大人你可是奉命查案的官員,這說話可不能有任何個人的情緒在里頭!
蘇辛夷:……
“王爺,本官沒有任何徇私之意,二少爺,我也沒有夸大其詞,縣主的性子我想京城應(yīng)該無人不知。換做任何一個人,出了這樣的事情,都會有些疑慮,這本是正常之事,再說縣主有容王殿下與太子殿下作證,我只是來問話取證而已!
蘇祁覺得這話有點怪怪的,但是商君衍看上去確實沒什么惡意,他就退了一步,看著他說道:“商大人,既然這樣那就請你問吧!
商君衍就拿出紙筆鋪在桌上,看著蘇辛夷道:“縣主,得罪了!
蘇辛夷看了一眼商君衍,她總覺得商君衍看她的眼神很奇怪,“商大人一心為公,我自然配合,大人只管問便是!
看著蘇辛夷裝模作樣,容王就差翻個白眼了,這人最會裝。
商君衍問的話都是關(guān)于蘇辛夷那日的行程,每一刻鐘都問的很清楚,尤其是細節(jié)方面,他發(fā)現(xiàn)蘇辛夷很多話與容王確實一模一樣,他一字一句全都記錄下來。
容王在一旁越聽越心驚,幸好大哥讓他把那日的事情備了個幾遍,這商君衍太狡猾了,問他與問蘇辛夷的方式完全不同。
比如,問他在戲樓喝了什么茶,吃了什么點心。問蘇辛夷卻問她有沒有在戲樓點茶點,什么時候點的,誰點的,點了什么,什么時辰送上去的。
陰險,太陰險了。
這誰還主意這些小事,換做他肯定都不會想,幸好他大哥給兜了底。
明明商君衍問蘇辛夷話,一旁的容王卻后背上驚出了一身的汗。
又怕商君衍看出什么破綻,還得板著臉強忍著裝出一副樣子來。
所以他當(dāng)時答應(yīng)蘇辛夷作證,是不是腦子出問題了,誰能想到做個證而已,還能有這么大的風(fēng)險呢?
不就是別人問一句見過嗎?他答一句,見過,這不就完事了嗎?
居然還問戲詞,這就過分了。
容王當(dāng)然不知道什么戲詞,大哥說讓他不用背這個,因為他不知道才正常!
他就想問,這有什么正常的?
但是現(xiàn)在聽著蘇辛夷還真的說了幾句戲詞,他就沉默了,隱約明白為什么了。
商君衍問完話,將自己的記錄認真的收起來,于是就起身告辭,“今日多有打擾,還請縣主見諒。”
“商大人為公務(wù)而來,沒有什么打擾,配合大人查案也是我們應(yīng)該做的。”蘇辛夷笑著說道。
商君衍看著這樣的蘇辛夷很陌生,說起官話打起官腔竟是這么熟稔,他記憶中的蘇辛夷一向是沉默寡言的,很少聽她說話,更不要說像現(xiàn)在這樣愛笑。
蘇祁正要說他去送客,就聽著妹妹說道:“二哥,你陪著王爺寬坐,我送送商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