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錯?
蘇辛夷就是想要搞清楚這個問題,今日才想著去走一趟,一來是看容王的面子,二來是為了想看看有沒有線索。
但是,她今日看到了,晏瓊思的發(fā)瘋不是裝的,倒真的像是中了邪一樣。
她是懷疑許玉容,但是上次在碧陽宮的事情也曾查過,結(jié)果沒能查到是她下手的證據(jù),倒是等來了束學(xué)博算計她把人娶進門的鬧劇。
蘇辛夷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但是她現(xiàn)在又想不出來哪里出了問題,心情不免有些煩躁。
原本許玉容經(jīng)常窩在安定侯府不出門,想要查她就不容易,現(xiàn)在嫁給了束學(xué)博,干脆過上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生活,想要查她更不易。
可是如果不從許玉容下手,又該從哪里查起?
只能查晏瓊思跟誰接觸過,這一點她身邊人手只有個展橋,還是個熟面孔,他要出去容易被人認出來,只能讓容王去查。
但是容王做事毛毛燥燥的,也不知道能不能做好。
蘇辛夷這一夜都沒怎么睡好,第二天醒來精神不太好,去演武場陪著哥哥們練了一圈就回來了。
回來后,她覺得還是不能只靠著容王,于是自己又換上男裝,悄悄地出了府。
四夫人那邊得了消息,只是點頭表示知道了,也沒別的話。
女兒換了男裝出去,肯定是有正事要辦。
蘇辛夷越想越覺得許玉容那邊自己得親自查一查,因為上次碧陽宮的事情牽出的扶乩案,現(xiàn)在還沒有結(jié)案,結(jié)果潤儀郡主發(fā)了瘋,有關(guān)碧陽宮的事情就更不好查了。
束學(xué)博的爹掛了個閑置,領(lǐng)俸祿沒實權(quán)的那種,所以束家的宅子住得有點偏。
蘇辛夷去騾馬行租了輛牛車坐著,半個時辰才到了崇賢坊。崇賢坊距離西市只有兩條街,所以這邊往來人不少,她讓牛車就停在西市,自己結(jié)算了銅錢給他,把人打發(fā)走了。
蘇辛夷打量一下西市,十分熱鬧,街上行人不絕,道路兩旁的鋪子更是十分齊全,遠遠望去,絲帛行,綢緞莊,米面糧行樣樣齊全。
京城分東西兩市,民間有俗語,東市貴,西市富。京城偌大的城池,每日不知道多少人流連于兩市。
蘇辛夷也沒急著去崇賢坊,而是先找了個賣早飯的鋪子吃個早飯,剛從油鍋里撈出來的金黃的油餅散發(fā)出勾人的香味。旁邊的鍋里煮著濃稠的米粥,另一邊的茶爐上燒著熱水,呲呲地冒著白煙。
蘇辛夷要了一個油餅一碗粥,找了個角落的地方坐下,一邊慢慢地吃著,一邊聽著其他來吃早飯的人閑聊。
多是講些西市的行情,哪家鋪子進了新鮮的貨色,哪里的繡莊出了新花樣,哪家的茶樓出了新茶,她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
忽然想到一個問題,束家怎么會愿意住在西市?
西市多商賈,以束學(xué)博那鉆營的心思,怎么也得一腦袋往東市那邊的坊市鉆才是。
這么一想,越想越有道理,束家出了一個皇后,一個郡王妃,怎么會把家安在西市,這不合常理啊。
越想越覺得不對勁,蘇辛夷之前居然一直沒想過這個問題。
蘇辛夷眼睛轉(zhuǎn)了一圈,鎖定了一個年過半百的老丈,端著自己的碗過去,笑著打招呼,“老丈,能跟您打聽點事兒嗎?”
那老丈頭也不抬,唏哩呼嚕地喝著粥吐出兩個字,“不行!
蘇辛夷伸手從袖籠里捏出一小錠銀子,在老丈的眼前一晃,然后又收了回去。
那老丈立刻抬起頭,“喲,這位小公子您請問!
“老丈,您在這附近住?”
“那倒不是,我兒子在這邊開鋪子,有時候我會進城跟著他住一段時間,他就住在延康坊那邊!
“您兒子挺能干,在西市開鋪子是個好主意,這邊能賺錢!
“馬馬虎虎也還行,一大家子人要他養(yǎng)著,也不容易!
“誰家都不容易,這年頭過日子不都這樣嗎?我們家也是一大家子住在一起,雖說人多但是熱鬧,咱老祖宗不就說人多家興旺,人多好!
“這話對!崩险珊纫豢谥,將最后一口油餅咽下去,還拿出帕子擦擦嘴。
蘇辛夷默默地觀察,然后這才接著又說道:“老丈,您這不常住在這里,怕是我打聽的事兒您未必知道啊!
“那得看你問的什么事兒!
蘇辛夷笑了笑,“就是想打聽下崇賢坊姓束的那戶人家,您知道嗎?”
“這一片誰不知道束家,家里有做官的老爺還住在西市,這可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