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動亂。
這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從徐客口中聽到這個詞匯了。
而看著徐客此時嚴肅的神情,柳百川知道,后者絕非是在危言聳聽。
雖然他心中極度好奇,徐客是怎么知道這些事的,但顯然,徐客并無法與他解釋。
“客兒,我們都聽你的,在這方面你了解得比我們多,但不論你所說的動亂何時發(fā)生,我只有一個要求!
說著,柳百川也是一臉嚴肅,“保護好若冰!
這是一個父親唯一的要求,或許,也是一種請求。
徐客聞言,目光微凝,隨后重重地點了點頭。
其實根本不用柳百川說,他也會用盡一切力量保護好柳若冰。
當然不僅是柳若冰,柳百川、秦蓮,這些上一世曾給予他無限溫暖的人,他都要用盡全力去守護。
這一世,他絕不會讓悲劇重演!
……
接下來,就是沒羞沒躁的新婚日子了。
徐客和柳若冰說了一些關于隋盟的大致情況,當然更為細節(jié)的部分,屆時自然會知道。
他暫時也不清楚這一世隋盟的那些規(guī)則是否會有變動。
一周過去,徐客已經(jīng)逐漸適應了柳若冰的節(jié)奏,二人配合默契,感情也是迅速升溫。
不過這一日,徐客卻是發(fā)現(xiàn)柳百川臉上的愁容。
“爹,怎么了,這兩天有事?”午飯桌上,徐客給柳若冰夾了一塊雞腿,后者一開始并不愿意吃,總覺得吃肉會變胖。
徐客當即小聲嘀咕道:“據(jù)不可靠消息,吃雞腿,可以豐胸。”
聞言,柳若冰白了一眼徐客,卻是老老實實將碗里的雞腿吃下。
女人么,任何時候,都會覺得自己小。
這幾乎是通病。
而柳百川聽著徐客詢問,一番猶豫之后也是點了點頭,這才說道:“這兩天府里的那些產(chǎn)業(yè)出了點問題!
“怎么說?”徐客放下筷子。
柳府不大,但到底也算名流,府里吃穿用度,府外人情往來都是一筆不小的開銷。
柳百川是武將出身,不似文官善于斂財,只能靠著在帝都的一些門面維持開銷。
“目前府里在南街有三個門面,位置不算太好,但每個月也能有八九百金入賬,一年下來也能有個萬兩左右的收成!
“除去開銷,每年也能余個三四千兩!
“其中最重要的是南街街口的靈丹閣,收入占了大頭!
柳百川緩緩道,“早些年我跟徐王府時,大郡主給我牽線搭橋,我這才雇了一位三星煉丹師為靈丹閣煉丹!
“但上周,他無故離開了!
柳百川看了一眼徐客,“不過我沒在意,之前那個煉丹師一個月的月錢就高達百兩黃金,我也早就想給他換掉!
“但這些天我找遍了帝都,卻沒有一個煉丹師愿意來我靈丹閣煉丹!
“昨天終于有一位愿意,但卻開出了一個月三百兩的月錢!
“我當然不同意,但那人卻說,整個帝都,除了他之外,再沒有煉丹師敢到我靈丹閣做工。”
“就這一周時間,靈丹閣就損失不小,照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聽到這,徐客大概知道了來龍去脈。
煉丹師本就稀少,而且個個都是眼高于頂?shù)娜宋铮麄兊挂灿羞@樣的資格傲氣,畢竟武道修行離不開丹藥的輔助。
僅僅是三星煉丹師,便能撐起一個府門。
至于三星往上的,就很少會出面為各方家族勢力賣力,他們有著更高的追求。
而柳百川眼下面臨的困境,其實不用猜,也知道是徐王府的手筆。
“看來那徐無道終于是忍不住出手了啊!
“不過這種手段,未免顯得有些低賤。”
難不成這徐無道,還指望通過打壓柳府的產(chǎn)業(yè),讓他服軟?
這未免有些幼稚了。
徐客搖頭一笑,不甚在意。
不過這也提醒了他,等過一陣子他要帶柳若冰前往隋盟,家里的事情就很難顧及到。
在去隋盟之前,確實要先把家里安頓好。
不說府里的開銷,就是柳百川和秦蓮修行所要花費的資源,隨著他們修為的提升也會越來越多。
所以他也該給柳府留下些什么,讓柳百川二人可以專心修煉,不必為外物困擾。
“爹,這個我來想辦法,你就不要操心了。”
“行,那你來處理,這段時間我對于修行又有新的感悟,實在不想去操心這些事情!绷俅ㄔ缌系叫炜蜁@樣說,當即喜笑顏開。
“所以……剛才你那愁眉苦臉的樣子,是故意裝出來,就等著徐客接手的吧?”柳若冰在一旁毫不客氣地揭穿。
“什么話!果然是女大不中留!這才多久,胳膊肘子就拐出花來了!绷俅ò迤鹉,頗為“正經(jīng)”地呵斥道。
徐客一臉無奈地搖頭,等吃完飯,他便拉著柳若冰向著丹殿方向走去。
……
“客,你是想讓丹殿出面?”路上,柳若冰問道,“婚宴那日,我看丹殿的殿主也來了,你跟那殿主關系很好嗎?”
“關系?也還行吧!
“我是覺得這種小事,不好麻煩丹殿出面吧,可能你跟那丹殿殿主有點什么交情,但交情這種東西越用越少,沒必要浪費在這種事情上!绷舯嵝训。
“呦!沒想到娘子久居深閨,對人情這種事情,還挺了解的么!毙炜凸戳斯戳舯谋亲樱蛉さ。
“少來!我又不是傻子,我懂的可多了!
“確實確實,你懂得不少,一看就是平常沒少研究!毙炜腿滩蛔⌒Φ。
“?”柳若冰一時沒反應過來,但看著徐客那色瞇瞇的目光,她頓時明悟,“你呀!流氓!”
“哈哈哈——”徐客嘿嘿一笑,這些天,他幾乎算是快把柳若冰的第二人格開發(fā)出來,沒事就忍不住調戲一番。
“我也沒說讓丹殿出面,這種小事也確實沒必要!
“等會你就知道了。”
徐客沒再解釋,一會兒之后便來到了丹殿。
看著這坐落于帝都最繁華地段的殿宇,其對面就是藥閣,雙方一個是煉丹一個是煉藥,雖然不同,但涉及的領域難免交叉。
畢竟煉藥的終極便是煉丹,煉丹師比煉藥師身份無疑要尊貴一些。
不過煉藥既然存在就有存在的道理,畢竟不是誰都有能力買得起丹藥,所以進入丹殿的非富即貴,進入藥閣的則以平民居多。
“走,我們進去!
就在徐客準備進入丹殿時,不遠處的藥閣門口,卻是一陣吵鬧。
定眼望去,一個身著破爛的少年,被人蠻橫地從閣內(nèi)扔出。
“什么東西!就憑你也想拜入我藥閣!我藥閣是什么阿貓阿狗都能進來的嗎!”
“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下次再敢來,小心我打斷你的腿!”
藥閣小廝神色倨傲,看著眼前一臉狼狽的少年。
少年從地上爬起,哪怕已是鼻青臉腫,眼神卻是無比倔強。
“那孩子還挺可憐!绷舯,“怎么能打人呢?瞧把那孩子打的!
徐客搖了搖頭。
他并非對感情淡漠,換做前世,他可能還會上前幫助那少年一把。
但這些年的經(jīng)歷,讓他對于這種事情確實有些麻木。
這算什么呢?
修行路上,比這殘酷的事情多了去了。
各人有各人的活法,各人有各人的命途,生與死,于他其實并沒有多少關系。
可就在徐客準備拉著柳若冰離開時,卻忽然聽到那少年喊了一聲:“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我齊炎總有一天要成為最強的煉藥師!”
徐客腳步瞬間一頓。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好熟悉的狠話。
他記得這句話好像出自某位大帝?
“齊炎?”徐客皺了皺眉,隨后猛然想起,“想起來了!后世那丹武雙絕,憑借六道圣火成就炎圣封號的,好像就叫齊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