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客的指尖實際上已經(jīng)觸碰到玉佩,冰涼溫潤。
很難相信就是這小小的玉佩之中,卻暗藏一滴燭龍血,這等恐怖靈寶,哪怕是前世仙域也不多見。
趙天擇的突然插手,讓一眾人愣在原地。
徐客更是眉頭一皺。
“趙小侯爺,這是何意?”
趙天擇眼眸已然漫上血絲。
何意?
你說何意!
我為了那玉佩,孤身涉險,耗了多少氣力,眼瞅著就要得償所愿。
結(jié)果你半路殺出來就要摘桃子?
趙天擇死死地盯著徐客,聲音已然有些冷冽的問道:“區(qū)區(qū)一枚玉佩,哪能入徐兄法眼,為答謝徐兄,我擇日便上門送上比這玉佩更珍貴之物!”
此言一出,徐客也是眸光一冷。
他淡淡道:“徐某問物,只看眼緣,我初見此物,不知為何總覺得此物和我有些緣分!
“我看趙小侯爺對此物也很是珍稀!
“難道這玉佩還有我不知道的秘密?”
驀然間,徐客驟然一問。
這般問法著實讓趙天擇瞳孔一縮。
他當(dāng)然知道這玉佩的秘密!
可徐客這么一問,他就被動了。
這玉佩之秘,他怎么可能向外人言說。
“哪里,徐公子莫要與天擇計較,他從未問過我這玉佩,哪里值得他珍稀!
“今日既然徐公子覺得與此物有緣,十三娘自當(dāng)圓了這一緣分。”
說著,春十三娘將趙天擇的手拍下,而后一臉堆笑般的將玉佩交在了徐客手中。
掂量著手中玉佩,感受著此物那冰涼的觸感,徐客微微緊握。
有這一滴燭龍血,這一世,他的修行根基,將比之前世穩(wěn)固數(shù)倍!
即便是面對仙域那些自小用龍血鳳髓洗脈的古族怪胎,在這修行根基上,他也將不逞相讓!
趙天擇看著那玉佩活生生的從自己眼前溜走,眼中血絲已然布滿雙眼,熊熊怒火恨不得當(dāng)場迸發(fā)而出。
“心境浮躁!”
“那玉佩雖有隱秘,但終究只是外物!
“真正的強者,從來都是內(nèi)里強大!
“你這般耐不住性子,如何成為真正的強者,如何達成你心中所愿?”
就在趙天擇即將爆發(fā)之際,心底一道低斥聲響起。
哪怕趙天擇再是萬般不愿,面對那道蒼老的聲音,也不由得強行壓抑心中的不甘。
片刻后,他眼中的血絲散去,復(fù)作清明。
“既然徐兄喜歡,我又豈能橫刀奪愛呢。”趙天擇朝著徐客拱手一笑。
“謝了!毙炜鸵彩俏⑽⒈
“天擇,我們走吧?”春十三娘此時挽著趙天擇的手,著急離開。
她等了三十年,她怕再有變故。
“嗯!壁w天擇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
二人就要離開。
但突然,春十三娘腳步一頓,面容有些奇怪。
“日后若尋不到去處,可來柳府找我!
一道傳音在腦海中響起。
春十三娘雖疑惑,但沒有多想。
我怎么會尋不到去處呢。
我與天擇,終于是能夠擺脫牢困,長相廝守了。
……
送走了趙天擇二人,徐客也是和晏殊告辭。
“晏樓主,我也先走了,待我?guī)熥饸w來,再來拜訪!
徐天瑤微微施禮,而后心不在焉的離開。
等到眾人離開。
原本應(yīng)該躺在床上靜養(yǎng)的老樓主晏隆從屏風(fēng)后走了出來。
“那玉佩,想來有些秘密!标搪∽谔珟熞紊,端起桌上清茶,緩緩道。
“父親,您怎么出來了,您大病初愈,應(yīng)靜養(yǎng)才是!
晏隆搖了搖頭,道:“那徐客也不簡單,當(dāng)年我與王兄狩獵六階炎蛟,不慎被炎蛟所傷,即便是宮里的御醫(yī)都束手無策,哪怕是藥閣那位大長老也說過頗為棘手!
“沒想到被一年輕人給治愈了大半,這份醫(yī)道造詣,不凡吶!
晏殊聞言點了點頭,只是有些奇怪的說道:“我知道徐客此人,此前一直是徐王府的世子,但不久前徐王流落在外的嫡系血脈被找到,此人也就被踢了出去!
“平日里這徐客不顯山不露水,誰也不曾想到,他在醫(yī)道之上竟有如此功力!
晏隆點了點頭,沉吟片刻之后緩緩道:“這徐客修為僅僅只是開脈境,但憑著在醫(yī)道上的天賦,日后成就恐不會低!
“大隋雖然以武立國,但修為越是高深,醫(yī)師與丹師的地位也就愈加重要!
說到這,他看向晏殊,淡淡道:“殊兒,此人可以嘗試交好,若是能夠拉攏一位未來的醫(yī)道大能,你王叔那邊,會是不小的助力!
想到王叔,晏殊點了點頭:“是,父親!
“過幾日徐客大喜,我會親自登門賀喜!
……
醉煙樓前。
徐客、柳百川、徐天瑤三人從樓里走出。
“柳叔,咱們走!毙炜蜎]有理會徐天瑤,甚至沒有和徐天瑤打聲招呼,轉(zhuǎn)身就要離開。
“徐客!”徐天瑤突然開口。
徐客轉(zhuǎn)頭看去,只見徐天瑤捏著裙角,俏臉漲紅,緊咬著嘴唇,一副想說什么但又說不出口的樣子。
“有事?”
見徐客這般回應(yīng),徐天瑤終于忍不住氣惱道:“徐客,哪怕我們將你逐出王府,你也不用對我這個態(tài)度吧。”
“不管怎么說,我們也養(yǎng)了你十七年,仁至義盡,你大可不必覺得自己受了什么委屈!”
“你現(xiàn)在這幅樣子,好像是我們做了什么對不起你的事一般,你憑什么對我態(tài)度這么冷淡!”
徐天瑤抬起頭,一雙美眸含著濃濃的怨氣與不滿吼道。
聽著這些話,徐客面容平淡。
他盯著徐天瑤,眼神看不出絲毫情緒。
原本正在氣頭上的徐天瑤被徐客這般盯著,心里直發(fā)毛,不知為何竟不敢直視徐客的眼睛。
“你若心中無愧,為何不敢直視我的雙眼?”徐客平淡道。
“你!”
徐天瑤被短短一句話懟得胸口發(fā)悶,卻又反駁不出什么東西。
徐客嘴角冷笑,轉(zhuǎn)身。
見徐客又要離開,徐天瑤不依不饒,直接攔在徐客面前。
“那九曲還魂針與藥皇點龍穴,乃我藥閣首席弟子方可習(xí)得,即便是我都沒有學(xué)會,你是怎么學(xué)會的?”
這是她心中最難解的謎。
她以自己是藥閣大長老的關(guān)門弟子為榮,眼下徐客的種種表現(xiàn),讓她無法接受。
“我知道了!我有一次曾經(jīng)帶你去過藥閣一回,你中途有事離開了一會兒!
“你……”
一個念頭忽然在徐天瑤腦海中生成。
“你潛入了我藥閣傳承殿!”
“偷了我藥閣的傳承!”
徐天瑤美眸猛地睜大,旋即以一種不可思議且厭惡的目光盯著徐客。
“我沒想到,跟我們朝夕相處了十七年的你,竟然是個無恥的賊!”
“你偷了我們藥閣的傳承,不然,你根本沒機會接觸到那等秘法!”
徐天瑤仿佛抓住了關(guān)鍵點,除此之外,她再想不出其他任何理由!
徐客:……
看著徐天瑤那悲憤的神情,徐客只覺得一陣無語。
自己什么也沒說,就被定性成了賊人?
當(dāng)初他的確在徐天瑤的帶領(lǐng)下去了藥閣,也的確中途離開了一會兒。
但他是受到藥閣閣主的召見。
藥閣閣主要收他為徒!
從當(dāng)初他為了徐天瑤跪在藥閣中七天七夜,整個人幾乎凍僵在藥閣之中。
最終以誠心謀得和藥閣閣主見一面的機會。
“徐客,你對木屬性靈氣的親和度幾乎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完美之境!
“你是天生的醫(yī)者!”
“你可愿拜我為師!”
這是藥閣閣主的原話。
但那時的徐客一心為了徐天瑤,他的目的是讓徐天瑤進入藥閣,這是徐天瑤想要的。
所以,他拒絕了。
后來被徐天瑤帶入藥閣,藥閣閣主聞訊,再次提出收他為徒。
但他一心撲在七位姐姐身上,一心為王府操持,對于醫(yī)道,完全不感興趣。
藥閣閣主惜才,破例讓他觀閱了藥閣三大傳承秘術(shù)。
后來走上修行之路,這三大傳承秘術(shù)也完全被他掌握。
這就是前因后果。
“徐客,你不敢回答,就是做賊心虛!”
“這么多年,我們把你當(dāng)?shù)艿芤粯涌创,可沒想到,你竟然是這么齷齪的一個人!”
“幸好我們接回了無道,否則真讓你接管了王府,那才是我們王府的災(zāi)難!”
徐天瑤見徐客不回答,更是篤定徐客偷了傳承。
看著徐天瑤的樣子,徐客笑了。
【七天七夜,白雪滿肩】
【換來的,不過是子虛烏有的猜忌】
【若非我當(dāng)年苦苦哀求,你徐天瑤,怎么可能有機會進入藥閣】
【皇族皇子尚且被拒門外,你徐天瑤,憑什么認為自己能夠被藥閣看重】
【就憑你胸大無腦么】
徐客心中,只剩唏噓。
當(dāng)年的滿腔報恩之心,只當(dāng)是喂了狗!
徐客的心聲驀然在徐天瑤腦海中響起。
后者原本正處于悲憤之中,這突然的心聲讓她腦子一嗡。
什么!
我進入藥閣,是你苦苦哀求?
我進入藥閣,是拜你所賜?
開什么玩笑!
我進入藥閣,是藥閣大長老看中我的醫(yī)道天賦。
與你徐客有什么關(guān)系!
無中生有,簡直可笑至極!
徐天瑤笑了,笑的無比譏諷。
“徐客,你比我想象的,還要齷齪!”
徐天瑤自然不會說出自己能夠聽到他的心聲,只能更加厭惡的開口。
聽到這,徐客的心,徹底涼透。
他的腦海中不由得回想起當(dāng)年跪在藥閣中的一幕。
一幅幅畫面在腦海中不斷回放,似乎等到這些畫面結(jié)束,他對于徐天瑤最后的一絲情感,也會徹底消失殆盡!
與此同時,徐天瑤突然驚恐地發(fā)現(xiàn)。
自己的腦海中,多了一些不屬于自己的畫面!
“我……”
“不但能夠聽到徐客的心聲!
“還能看到他的過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