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若能證明往生龍門是謊言呢!”
“道友,說話可小心著些!”紅皇后聲音里透露出了濃濃的威脅。
破防了?
“良藥苦口,忠言逆耳,向來如此!标惽辔⑿Γ骸扒拜吶粲惺职盐眨粫䦟⑼磔吽援敵梢粋笑話,前輩生氣,正好說明前輩也早有此慮。”
滿是血絲的眼珠一凝。
陳青又道:“前輩,打這個賭,其實于前輩而言沒有任何損失。前輩恰好借著晚輩之手,去證實此事!”
“好!那就這么定了!”紅皇后看向了陳青:“你想要什么?”
“那條黑龍!”
“呵呵呵呵……”
紅皇后笑了起來,笑容里有一絲揶揄,仿佛早就看穿了陳青的心思:“黑龍只不過拿作模版之用,倒也可以給你!
說著,直直盯著陳青:“但老身要道友一個承諾!”
“前輩請說!
“若真驗證了道友之言,往生龍門只是一個謊言,那么道友便要擔(dān)負起救我兒的職責(zé)!”
陳青正要回應(yīng),紅皇后又無比鄭重道:“道友莫要輕易答應(yīng),我要道友指著自己的道發(fā)誓!
陳青面色一凝。
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若自己做不到,道就毀了,一輩子都毀了。
陳青思索片刻,鄭重問道:“晚輩可以發(fā)誓,此生將竭盡全力,復(fù)活前輩的女兒!”
但紅皇后卻一口回絕:“不是竭盡全力,而是必須做到!”
這下陳青皺起了眉頭,這就太強人所難了!
你女兒她是灰飛煙滅了,連一絲殘魂都沒剩。
陳青認真想了想,搖頭道:“前輩明知此事渺茫,恕晚輩不能答應(yīng)!”
“不送!”
紅皇后話音一落,陳青面前斗轉(zhuǎn)星移,他已來到了方才孫小小所看到的村莊。
陳青愣在了原地,哪有這么談判的?
我漫天要價,你坐地還錢不是?
直接就把我踢飛了?
此時,孫小小悠悠醒來,看自己在陳青懷里,這姑娘倒是不講什么男女授受不親,只是捂著還在劇痛的腦袋,“發(fā)生什么事了?”
陳青將事情經(jīng)過簡短說了一遍。
“那這紅皇后豈不是此地幕后大魔頭?”孫小小皺起了眉頭:“那魚容還怎么救?”
怎么救?
沒辦法救。
別看紅皇后像是被禁錮這里似的,但她不論是神魂還是肉身,沒有一絲破綻。
兩人完全不是其對手。
孫小小沉吟起來:“如果將胖叔、那有你那位殘劍都一并喊來助拳,可似逼她就范嗎?”
“不可能!”
陳青斬釘截鐵道:“紅皇后的神魂太強大,你們都擋不住的!
孫小小此時意識到了什么:“咦,對了,你又如何能擋住她的神魂的?”
“我腦中有一顆千乘川的避水珠。”
孫小小是盟友,陳青并沒有瞞她。
“好東西!”
孫小小精神為之一振:“此番回去,我也要爹爹給我找一顆避水珠才行。千乘的找不到,百乘的肯定能找著。”
說罷揉著腦袋起身。
看向龍口的位置,卻見龍口已經(jīng)閉合。
她怔道:“龍嘴已經(jīng)閉合,那我們該怎么回去?”
呃……
陳青想了想,弱弱道:“其實還有一個門……”
這話要是在別人面前他還能說,但孫小小終究是女子,這般粗鄙之言可不能說。
孫小小脫口而出:“你是說屁眼么?”
陳青:……
稍微委婉一點不行嗎?
你是女孩子。
。!
但她都這么說了,陳青還能說啥?
只得點頭:“對!”
“好,那走唄。”
兩人朝著龍嘴深處行去,大概算是進入了喉嚨位置了。
卻發(fā)現(xiàn)前面有一個村莊,陳青忽然想起什么:“小小,你之前說這里有個叫小芳的女子?”
“是叫小芳,”孫小小搖頭:“但是不是女子不知道!
這也正常。
如今的極樂凈土莫說男女,連是人是鬼是仙是佛都分不清。
孫小小解釋:“有個聲音,一直在重復(fù),說她叫小芳,喏,現(xiàn)在也還在叫喚著呢!
陳青細細分辨了一下,只隱約聽到一聲聲佛號。
“反正沒線索,不如就順著這個聲音走吧!
兩人說著,來到了村莊里。
這里依然滿滿當當全是各種抽象的生物。
有像是貝殼的,一扇一扇地在天上飛。
有些像是一整個屁股,像是團橡膠一樣,使勁兒蹦著。
還有的渾身都長滿了手的球,正在地上滾。
它們都有一個特點,不管有嘴沒嘴,都在念著佛號。
“舍卻百劫溫養(yǎng)之龍元,方換得剎那照見之般若!
“乘般若舟,度煩惱海,彼岸龍華三會。”
“龍宮海藏,開啟妙法,方知智慧無盡。”
陳青細聽著這些佛號,結(jié)合目前所聞,大多都能理解了。
當下,每一句都記在心中,暗暗分析其中線索。
兩人從一個個怪物中穿過,好在這些生物奇奇怪怪,但都異常和善,沒有攻擊意圖。
孫小小則順著她所聽到的聲音,一路前行,來到了一堵血色的墻前。
陳青終于也聽到了那個呼喚:“我是小芳……”
“我是小芳……”
“我是小芳……”
來到墻前一看,就見一張長在墻上的臉。
只有一個巨大的眼珠,眼珠下面是一張看起來還挺嬌嫩的小嘴。
“我是小芳……”
孫小小上前一看,這廝真?zhèn)兒是大大咧咧啊,她竟然一巴掌拍在了人家的眼珠子上:“喂!”
大眼珠子猛地一縮。
但沒喊疼,轉(zhuǎn)而大喜道:“是誰!是誰在此!”
他的眼珠子到處看,瞬間就鎖定了孫小小與陳青兩人。
而他第一句話,就讓兩人感到了意外。
“殺了我!”
“求求你們,殺了我!!”
稍稍意外,又覺正常。
這般生不如死,的確還不如來個痛快。
但孫小小卻好奇起來,“你是誰?”
“我……我是小芳呀!
陳青:……
孫小小皺眉道:“我是說,你本來是誰!”
“我本來就是小芳!”
“我來問吧,”陳青看不下去了:“你是男是女?”
“男女?”這聲音遲疑起來,緩緩道:“久違的字啊……”
說罷,才緩緩道:“民女本是淮州人士,嫁了個秀才夫君,一雙兒女,生活美滿。”
很普通的故事。
一句話總結(jié):一個小家碧玉,嫁了個讀書人,夫君還算爭氣,有了功名在身,生活頗有盼頭。
后來夫君,死了。
頂梁柱倒了,生活也就塌了。
挺悲慘,但依舊是一個很普通的悲慘的故事。
不管在哪里,這樣悲慘的人數(shù)不勝數(shù)。
終于,她說到了重點:
“……幾經(jīng)輾轉(zhuǎn),民女被賣到了一大戶人家,專職伺候張姑娘!
張姑娘?
陳青心中一凜:“可是張出塵?”
“正是!大人您怎么知道?”
我能不知道嗎!
她就是紅拂女啊,紅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