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
云檸跟在顧司禮后面。
顧威帶著保鏢走在最后。
三天前下了雪后,白城的天氣更冷了。
寒風似乎帶著刮骨的尖刀,能輕易的穿透云檸身上的風衣,讓她不自覺的縮了縮脖子。
下一秒,一套黑色的風衣披在云檸的肩上。
云檸眨眨眼睛,聞到一股清淡的檀香味道。
顧司禮替她攏了攏衣服,面無表情地說:“最近天氣很冷,少出門,把身體養(yǎng)好了再說!
“好!
云檸乖乖點頭,繼續(xù)跟在顧司禮身后。
男人是大長腿,一步趕得上云檸兩步。
沒走一會,本就虛弱的她,累得直喘粗氣,蒼白的面頰也升起兩坨粉紅。
走在前面的顧司禮頓了頓,轉(zhuǎn)身彎腰將她抱了起來。
云檸雙腳騰空,身體有些緊繃:“我自己可以。”
顧司禮用黑色的大衣蓋住她的腦袋,強硬道:“閉嘴!
云檸沒再說話,任由他抱進車里。
顧威坐上駕駛座,發(fā)動車子。
車里的暖氣很足,云檸漸漸沒那么冷了。
她將風衣脫下來放好,轉(zhuǎn)頭看向車外不停后退的景色,默默無言。
顧司禮看著女孩兒漂亮的側(cè)臉,突然問:“剛才你和齊婉聊天的時候,提到的球球是誰?”
云檸眼睛亮了一下,興致勃勃都告訴他:“球球是齊婉姐的兒子,小家伙三歲了,特別可愛,肉嘟嘟的,很聰明,年齡這么小就會背唐詩宋詞呢!第1次見到他的時候,他就說,我肚子里的寶寶是個女孩,他還……”
話還沒說完,一段段慘烈的記憶涌上心頭。
愉悅的聲音戛然而止。
云檸開心的表情也僵在臉上。
她下意識的低頭看向自己的肚子。
得知孩子性別那一刻的喜悅,聽到胎心時的激動,都還歷歷在目。
可她的寶寶,早已化成一灘血,再也回不來了。
她的母親不能為她報仇,父親還護著傷害她的兇手。
云檸咬住唇,眼圈不自覺的紅了。
眼淚慢慢涌上來,要落不落的粘在睫毛上。
顧司禮望著突然失落的云檸,臉色也不好看。
他只是隨意的聊個天,結(jié)果又讓她難受了。
可能這個孩子,對云檸來說真的很重要。
所以才讓她流了那么多的淚,還讓她鉆了牛角尖,經(jīng)歷這么多時間,這么多事兒,才掰過來。
顧司禮頭一次體貼地沒斥責云檸,只揉揉她的頭發(fā),安慰道:“以前的事不要想了,過好當下!
云檸胸口一陣酸楚。
哪怕到現(xiàn)在,顧司禮對于這個失去的孩子,還是沒有任何情感。
就好像丟了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物件一樣。
他可真心狠。
也真讓人心涼。
想起要離開的計劃,云檸才忍住被他觸碰的厭惡,乖巧地點了點頭。
車里又靜悄悄的,氣氛降到冰點。
連正在開車的顧威,都感覺到了。
為了避免在這種氣氛中尷尬死,顧威另起話題說:“對了,云助理,剛才和你說話的齊婉,是不是嫁給了那個孫氏集團的二少爺?”
云檸一愣,點頭到:“好像是的!
當初云家破產(chǎn),齊婉姐和大哥云逸的婚約被毀,云檸聽到的消息,就是齊婉姐和孫家結(jié)了親。
“這樣啊……”
顧威嘶了一聲,欲言又止。
云檸追問:“有什么問題嗎?二少?”
顧威猶豫了一下,最終道:“我和那位孫家二少爺也接觸過,他這人脾氣不太好,似乎喜歡對女人動手!
云檸心里咯噔一聲。
她知道顧威一直是個玩咖,有很多臭味相投的狐朋狗友。
連他都對這個姓孫的評價不好,那說明,那個人一定壞到底了!
云檸又想起,之前每次和齊婉姐見面,她都穿長袖高領(lǐng)類的衣服,把整個身體護得嚴嚴實實的。
最重要的是,云檸流產(chǎn)時,齊婉姐來看她,曾經(jīng)說起孩子5個月有胎動再流產(chǎn),會更難受。
云檸當時太過傷心,沒注意。
現(xiàn)在想想,實在覺得不對勁。
如果不是親身體驗,齊婉姐怎么會有那種痛徹心扉的語氣和表情?
可是,這種事該怎么問呢?
云檸越想越擔心,好看的纖眉緊緊擰在一起,手心都被她的指甲給摳破了。
“再摳就流血了。”
顧司禮拿起云檸的手,掰開她緊攥的拳頭,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捋直,隨后問顧威,“我記得,孫氏公司和另一家公司,都在競爭我們公司的一個項目。”
顧威道:“好像是!
顧司禮繼續(xù)說:“這個項目給孫家,就說是因為齊婉,好事才落到他們頭上的。”
顧威點頭:“知道了,堂哥!
云檸心尖微動,抬頭看向顧司禮。
很明顯,他這么做,是在幫齊婉姐,也是在哄她開心。
剛才還滿心的怨恨,此時忍不住有些動搖。
真是太沒出息!
顧司禮對上女孩亮晶晶的眼睛,有些得意,修長的手指插進女孩的指間,與她十指相扣:“攥緊點!
云檸將復(fù)雜的情緒隱在眼底,聽話地緊握了男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