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檸看著無名指上的鉆戒,像是在看一生也解不開的枷鎖。
當(dāng)初喜歡顧司禮的時候,她做夢都渴望有這樣一個婚戒。
現(xiàn)在終于實現(xiàn),可她不要了,也不想了!
胸口傳來劇痛,淚水一滴一滴的往外涌,很快模糊視線。
云檸揪著云檸西裝的前襟,掌心被掐出來的血,抹在他潔白的襯衫上。
“顧司禮,我是人,不是一個寵物,我會傷心,會難過,會瘋掉,我不想被隨便圈養(yǎng),被囚禁!”
云檸撕心裂肺的控訴著,“我不喜歡你了,我不要和你在一起,你沒聽懂嗎?為什么你就是不肯放過我?”
她已經(jīng)放棄一切,甚至沒想過要找顧司禮報復(fù)!
她只想遠離。
遠離一切吞噬的深淵。
可這小小的心愿也無法達成。
難道,真的要把她逼入絕境,走投無路嗎?
顧司禮垂眸看著崩潰的云檸。
女孩哭喊著,鼻頭眼睛透紅,眼淚和鼻涕流在一起。
不好看,很狼狽。
但是沒關(guān)系,無論云檸變成什么樣子,他都喜歡。
顧司禮甚至耐心的哄道:“哭吧,把情緒發(fā)泄出來,心情會更好一些!
男人一邊說,一邊握著云檸的無名指,垂眸慢慢的欣賞。
不愧是他仔細挑的戒指,襯的手指纖細,漂亮。
很適合她。
男人摩挲著鉆戒,輕輕轉(zhuǎn)動著,細微的觸覺卻讓云檸無比惡心。
“滾開!”
云檸猛地推開顧司禮,向前跑去。
周圍人看到她這個樣子,紛紛驚恐的避開。
更確定了,這位傳說中的顧夫人,精神狀態(tài)不太好。
云檸也知道,自己這樣逃跑毫無作用,甚至有些傻氣。
但是她已經(jīng)壓抑到極致,沒有任何理智。
她只想著要遠離顧司禮,哪怕一秒鐘也好。
顧司禮被推得一個趔趄,隨即站穩(wěn)。
他站在原地,看著像無頭蒼蠅亂竄,只想著離開他的云檸,胸口的煩躁漸漸變多。
他覺得自己已經(jīng)足夠耐心。
為什么?
為什么她還是這樣不甘,這樣反抗?
男人三步并作兩步上前,對云檸伸出手:“過來!
“不,不要!”
云檸看到漸漸逼近的顧司禮,驚恐的紅了眼睛。
背后是堅固的墻壁,讓她無處可逃。
女孩像一個掉進陷阱的小獸,不停地搖頭,“不,我不要過去!我不要過去!”
“我說了,過來!”
顧司禮強勢的攥住云檸的手腕,猛得將她拎起來。
男人聲音變得寒冷,“云檸,我警告你,我的耐心已經(jīng)耗盡,你最好老實一點!”
云檸頭痛欲裂,耳朵嗡嗡作響,下意識的掙扎:“為什么,為什么就不能讓我離開?為什么你要逼我?為什么!”
“這就叫逼你了?云檸,你是不是忘了我之前是什么手段?”
顧司禮逼近云檸,鷹眸中凌厲的光,刺得女孩雙眼生疼,“你是不是忘了公園里圍著你的那些乞丐,忘了被關(guān)進洗手間的挨餓受凍,忘了你遠走他鄉(xiāng)的哥哥?”
“……”
云檸渾身一震,腦中漸漸浮現(xiàn)以往被顧司禮折磨的畫面。
男人威脅的話繼續(xù)傳來,“那些東西忘了都可以,但是你別忘了,你還有你的父親!
他不想用云檸的親人威脅她。
可她總是不聽話。
是她逼他的!
云檸愣了一下,隨即用全身的力氣對他發(fā)很:“如果你敢動我父親,我就死給你看,”
顧司禮冷笑一聲,篤定道:“如果你死了,肯定有人給你陪葬!”
“你……”
顧司禮的狠話,如同一把銳利的刀,直接挑斷云檸最倔強的神經(jīng),痛的她靈魂都在顫抖。
如果說以前,她是毫無牽掛。
可是現(xiàn)在她把父親找到了,她確實有把柄在顧司禮的手上。
“所以,乖乖跟我回家,知道嗎?”
話落,顧司禮抱起云檸,向外面走去。
而這一次,云檸沒有反抗。
她像失去了所有力氣,虛弱的躺在男人懷里,胸腔沒有任何一絲起伏。
如果不是睜著眼睛,別人還以為她已經(jīng)昏厥過去。
外面依舊圍著很多記者,甚至還有八卦的圍觀群眾。
畢竟是首富的離婚官司,剛一開庭,就傳遍了白城的大街小巷。
大家看到高大的顧司禮,抱著虛弱的云檸走出來,一臉的深情和愛護的樣子,紛紛開始指責(zé)云檸。
“一直猜,顧司禮先生會娶一個什么樣優(yōu)秀的女人,沒想到,是這個樣子!”
“是啊,你看那個女人,只知道縮在顧司禮先生的懷里,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也不知道顧司禮先生看上她什么了!
“別說了,聽說這女人得了病,也挺可憐的。”
“我覺得顧司禮先生更可憐,娶了這樣一個妻子,不離不棄,還不被珍惜,還要被離婚,這樣的好男人,打著燈籠都找不到!”
“聽說顧總還要立財產(chǎn)分割協(xié)議,把所有的錢給這個女人,和這個女人生下的孩子呢!”
“天哪,顧總真是好男人,這個女人竟然這么不知足!”
“希望這女人精神病治好之后,能珍惜顧總!
“她不珍惜顧總,大把的女人想倒貼呢,等著瞧吧,總有這女人后悔的一天!”
輿論一邊倒地偏向顧司禮,指責(zé)云檸。
某些辱罵的話,還飄進了她的耳朵里。
可云檸沒有任何反應(yīng)。
她習(xí)慣了。
每次和顧司禮抗?fàn)帲詈蟮却,都是詆毀謾罵和傷害。
沒有人站在她這一邊,沒有人給她機會解釋辯解。
好像顧司禮說什么,就是什么。
或許是在法庭上情緒過于激動,或許是身體虛弱耗費力氣又太大。
云檸的世界慢慢陷入黑暗。
耳邊紛雜的議論聲漸漸消失,眼皮越來越重。
哪怕云檸不愿意,她還是靠在顧司禮的懷里,閉上了眼睛。
顧司禮見狀,微微揚起唇角。
鬧脾氣的小寵物,終于變乖了。
男人將云檸抱進車?yán),車門關(guān)上,卻始終沒有放開她,
顧司禮像抱著孩子一樣,抱著云檸。
他用大手輕拍著女孩的背部,輕聲哄道:“好好休息吧,我?guī)慊丶,回我們兩個人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