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就好!
林蕭蕭放下心。
她上下打量著李博文,笑著問,“你這副打扮,是要出去嗎?”
李博文點(diǎn)頭:“嗯,頭有些疼,出去吹吹風(fēng)。”
“也好!
林蕭蕭也沒阻止,反而體貼的說:“不過,先喝杯牛奶再去吧。這樣胃也能舒服一點(diǎn)。”
還沒等李博文拒絕,林蕭蕭就去廚房給他熱了一杯牛奶。
她端著牛奶,遞到李博文面前,說:“里面加了蜂蜜,甜甜的,很好喝!
李博文著急去見云檸,不想在這種小事上浪費(fèi)時間,接過來就一飲而盡。
林蕭蕭看著李博文把牛奶喝進(jìn)嘴里,又咽進(jìn)胃里后,笑了。
她體貼地接過杯子,囑咐道:“路上小心!
李博文看了林蕭蕭一眼,神情冷漠地點(diǎn)頭。
然后,抬腳堅定地走了出去。
李博文下了樓,發(fā)動車子,快速趕往云檸所在的私立醫(yī)院。
路上,車子平穩(wěn)的行駛著。
李博文看了一下手機(jī)地圖,上面播報還有5分鐘就能到達(dá)目的地。
他長舒一口氣,想象著云檸和顧司禮知道真相后,開心的表情。
突然,一陣劇痛毫無征兆地跳出來。
隨即,隨著血液蔓延至全身。
幾乎只用了一秒鐘,李博文就開始頭暈眼花。
原本清晰的道路,仿佛成了一團(tuán)晃動的光影。
他的雙手慢慢失去力氣,軟綿綿地搭在方向盤上。
車子沒有了力的掌控,漸漸向旁邊歪去。
李博文瞳孔微縮,想要用力去握住,卻怎么也使不上勁。
怎么會這樣?
他用力的甩頭,盡力用昏沉的大腦分析目前的狀況。
作為一個專業(yè)的醫(yī)生,李博文很清楚,自己雖然喝了酒,但絕對沒醉到控制不住身體的地步。
相反的,自己的癥狀很像中毒。
他對吃食一向很注意,怎么可能中毒?
突然,李博文的腦海中閃過一道驚雷。
牛奶!
是林蕭蕭給他喝的那杯牛奶!
一定是林蕭蕭在那杯牛奶里下了東西,才導(dǎo)致他失去對身體的控制!
怎么會這樣!
李博文眉頭緊皺。
此時此刻,他沒有對即將發(fā)生危險的恐懼。
滿心滿眼的,全是懊惱。
懊惱自己怎么會這么不小心!
懊惱自己怎么這么蠢!
明知道林蕭蕭懷著不好的心思,卻毫無戒心的喝下那杯牛奶!
男人的眼前越來越模糊,胸口起伏越來越大。
他喘著粗氣,努力伸手,去找口袋里的手機(jī)。
哪怕是死,他也要在死之前,告訴云檸孩子的消息。
可就在李博文的手找到手機(jī)的那一刻,只聽砰的一聲巨響。
車子如脫韁的野馬般,失控地撞向旁邊。
車頭瞬間凹陷變形,發(fā)出令人揪心的金屬扭曲聲。
玻璃碎片四處飛濺,如同下起了一場晶瑩的碎雨。
車身被巨大的沖擊力撞得翻滾起來,揚(yáng)起一片塵土。
最終,李博文被卡在扭曲的駕駛座上。
那只握著手機(jī)的手,也徹底粉碎性骨折,動彈不得。
鮮紅的血液從李博文身體各處流出,逐漸帶走他本就稀少的力氣。
一顆濃稠的眼淚,混合著血液,劃過李博文的眼角。
身體上的疼,卻不及他內(nèi)心被愧疚折磨的痛苦。
明明還差一點(diǎn)。
只差一點(diǎn),云檸就能知道孩子的消息了!
他真沒用。
真沒用。
“對,對不去起,真的,對不起……”
男人痛苦的喘息了一聲,最后徹底的閉上了眼。
……
醫(yī)院里,云檸接了李博文的電話后,就通知了顧司禮。
然后,安安靜靜的等他們兩個人過來。
太陽漸漸西沉,灑下幾縷斑駁的光影。
經(jīng)過這段時間的心理治療和藥物治療,云檸雖說沒能從失去孩子的傷痛中走出來,但好歹沒有自殺的傾向了。
她側(cè)臉看向病房的門口,又看了看時間。
想著李博文剛才打電話的語氣,心不自覺的往下沉了沉。
李博文好像有重要的事要說。
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事?
思量之間,病房的門被推開。
云檸還以為李博文來了。
結(jié)果一抬頭,居然看到沈修昀。
男人身形挺拔修長,仿若春日里的白楊,透著一股蓬勃的朝氣。
柔軟蓬松的淺棕色頭發(fā)下,是清澈見底的眼眸。
笑起來的時候,便如同夜空中閃爍的繁星,讓人一不小心就會沉溺進(jìn)去。
云檸怔愣了一下:“你怎么來了?”
“當(dāng)然是來看你的了!
沈修昀露出一口大白, 坐到病床旁邊的椅子上。
云檸笑著問他:“那你這次來,有沒有給我?guī)枪??br>
上上次是橘子味兒的,上次是草莓味兒的。
這次最好是香蕉味兒的。
然而,沈修昀一本正經(jīng)的看著她,教育道:“糖果雖好,但是不能貪吃,回頭要蛀牙的!
云檸被沈修昀教育了一通,忍不住失笑。
她點(diǎn)點(diǎn)頭:“好好好,我知道了!
“這還差不多!
沈修昀點(diǎn)點(diǎn)頭,很是高興。
兩人正聊著天兒,病房的門又被推開。
顧司禮大步流星的走進(jìn)來。
他接到云檸的電話之后,就趕過來了。
誰知進(jìn)了病房沒有看到李博文,卻看到沈修昀。
男人穿著一身病號服,臉上的笑容雖然帶著傻氣。
但看的時間長了,總覺得那是一張面具。
沈修昀卻像是早有預(yù)料一般,裝作沒發(fā)現(xiàn)顧司禮的異樣,慢悠悠地從椅子上站起身來。
他嘴角微微上揚(yáng),扯出一個看似無比友好的微笑:“你好,云檸的男朋友!
顧司禮回視著沈修昀,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你說錯了,我不是云檸的男朋友,而是她的丈夫!
顧司禮的占有欲極強(qiáng)。
哪怕對面這個男人,是個神經(jīng)病,病人。
自己和他比,也是云泥之別。
但顧司禮依舊選擇,強(qiáng)勢宣示對云檸的主權(quán)。
沈修昀頓了一下,眼底劃過一絲精光,但很快被傻氣代替。
他轉(zhuǎn)過頭,對云檸撒嬌道:“檸檸,你丈夫好兇哦。”
云檸臉色略顯蒼白,卻依舊難掩清新脫俗的氣質(zhì)。
“他這人就這樣,”
她安慰完沈修昀,又瞪了顧司禮一眼,小聲吼他,“你就不能態(tài)度好點(diǎn)?”
顧司禮額角輕輕微微了一下。
望向沈修昀的目光,愈發(fā)的沉。
原本想著這人能讓云檸心情好點(diǎn),那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結(jié)果,他還開始扮演男綠茶了?
看來,得吩咐主治醫(yī)生,給他多加點(diǎn)藥量了。
“不好了!云檸!不好了!”
就在氣氛有些僵凝的時候,徐晚霞驚慌失措的跑了進(jìn)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