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好吃嗎?”季則正看著她的樣子,一臉的滿足感。這小小盒子的冰淇淋竟能讓她顯現(xiàn)出難得的小女兒姿態(tài)來,真的是難得得很。早知道他就給她多買幾盒好了。
“當(dāng)然好吃,你嘗嘗?”檀雅將另一把勺子遞給他。
“我不跟你搶!奔緞t正低頭看著她,認(rèn)認(rèn)真真的對付那小盒子里粉色的食物。
“我其實不能多吃的,小時候因為住校腸胃出了問題,冷飲從此在我的食譜中徹底消失。今天實在忍不住了才買了一盒。但是我只吃一半,要不然它鬧起來我該受不了了!碧囱胖噶酥缸约旱奈覆空f道。
季則正不說話,看著她的發(fā)梢落下來,在車內(nèi)橘色的燈光下竟有一絲甜甜的味道。
“對了。”檀雅忽然想到什么抬頭看著季則正,道:“你是怎么直接找到我的辦公室的?前臺應(yīng)該讓你在大廳等待,也不會直接讓你上樓的……”檀雅咬著勺子看著他。
她的前臺她有親自交代過,所有的人都不會輕易請到樓上,尤其是探聽她的辦公室。
“很簡單!奔緞t正挑了一下眉頭道:“實話實說,我是你的男朋友。她們就非常主動的告訴我你辦公室的具體位置!
“啊你……”檀雅不知該說些什么。
季則正看她低下了頭,銀色的勺子在她的手里來回轉(zhuǎn)著。他一把握住她的手。
“檀雅,你在顧慮我們的關(guān)系嗎?”
他的手掌那么大,大到能將自己的手全部包裹起來。
“季……季則正。”檀雅抬起頭望著他,道:“我是有顧慮,我是自始至終都在擔(dān)心,害怕自己不能給你完美的愛戀。”
“不要多想什么,只要好好做我身邊的人就可以了,剩下的我來處理!彼麅芍皇志o緊地裹住她,像是要將所有的溫度傳遞給她一般,道:“你只要在我身邊就是最完美的!
傾身而下的吻霸道又溫柔地落在她的唇上,檀雅覺得自己口中那冰涼的草莓味兒在被一點點的融化。
他終于不舍地結(jié)束這個吻,盒子里的草莓冰淇淋融化掉了,粉色奶昔一般的甜膩極了。
“這樣才是吃冰淇淋的最好方式。”他忍不住的回味口中帶有她的味道的的草莓味道,是讓人戒不掉的甜。
向雪霏煩躁地躺在床上,樂團因為這次事故給她放了長假。她幾次打電話過去想要返回,都被“養(yǎng)好腿傷”的理由所拒絕。
“我就不該跟著樂團回到這里!”她瞪著天花板上的吊燈,心情更加郁悶起來。
這幾日她基本不跟母親說話,母親也很少踏進她的房間,不過是在相互的冷暴力中煎熬著。對于她來講,早就習(xí)慣了。
小時候還會屈服和討好,現(xiàn)在斷然不會了。
她坐起身,瞧著自己被白色繃帶包扎了一層又一層的腿,一臉的厭煩。
忽然她想到了什么,打開自己的手機來回查詢著,然后撥通。
檀雅穿著寬大的毛衣坐在辦公室里審核設(shè)計稿,辦公室里幾乎滿滿的都是稿件。她聚精會神地站在所有稿件里,搜尋著她最想要的那個環(huán)節(jié)。
電話響了起來,是個陌生號碼。檀雅下意識要掛斷,可點錯了接聽鍵。
“喂,是嫂子嗎?”向雪霏在電話那端試探地問道。
檀雅愣了一下問道:“雪霏?”
“嗯是我!毕蜓⒖绦α似饋。
“你怎么有我的電話?”檀雅一面講著電話一面繼續(xù)整理著稿件。
“這也不難,那天是你打電話通知哥哥的。”
“哦!碧囱诺貞(yīng)道:“身體恢復(fù)得怎么樣?”
“不怎么樣。我極其不想在家里待著!毕蜓谔囱琶媲案袷莻小妹妹。
“嫂子要不你來看我吧,我想見你了!
檀雅深深的吸了口氣,認(rèn)真的說道:“雪霏,不行!
明知道她會這樣回答,可向雪霏還是忍不住地問道:“為什么,你跟我哥哥真的不可能了嗎?你要放棄我哥哥了嗎?”
她的眼睛頓時紅紅的,那時她口中一直叫著的“嫂子”,她那么溫柔那么漂亮,對她那么的關(guān)心。她從認(rèn)可檀雅的那天起,就覺得她就是她的嫂子。
檀雅微微蹙眉,聲音很平淡道:“不是我放棄了他,是早在五年前他提前放棄了我!
檀雅握緊了手機,說道:“雪霏,我們是永遠(yuǎn)不會在一起的。我們之間,陸家和向家之間,永遠(yuǎn)不會站在一起。從一開始,向家就視陸家為仇人了。”
“那是他們,不是我,也不是哥哥!毕蜓滩蛔〉粞蹨I。
“可是他們卻是你們的親生父母,這一點永遠(yuǎn)抹滅不掉。就像我永遠(yuǎn)是我爸爸的女兒,這一點永遠(yuǎn)更改不掉。就這一點,我們永遠(yuǎn)不可能成為家人!
檀雅的語氣變得緩慢,道:“雪霏,好好愛護自己。這世界上只有自己對自己好了,別人才不會欺負(fù)你!
“可是嫂子……我舍不得你!彼娴纳岵坏,也替自己的哥哥舍不得。
“你永遠(yuǎn)是我的妹妹,可我不可能是你嫂子!
檀雅掛斷了電話,深深地嘆了口氣。那些曾經(jīng)的記憶就讓它隨著時間的更迭消失吧,她不想再因為之前的所有再將自己牽絆住。
向雪霏淚流滿面,心里被緊緊地堵著,堵得難受……
林思惠下了車,手中拎著兩盒包裝精致的補品。進了向家的大門就跟于敏親熱地交談起來。
“我剛回來,就聽說雪霏妹妹回來了,怎么會受傷了呢?”
林思惠跟向明哲訂婚之后大吵過幾次,后來的時間兩人幾乎是不見面的。林思惠就借故家里的事情,出國了一個月。
剛剛落地免不了要給向明哲打電話,面子上的事情她還是要做的。即便是向明哲不在乎,她可是在乎得要緊。
向明哲不耐煩地跟她說,他晚上不回家,要照顧自己的妹妹。她這才知道原來向明哲那個幾年都不回家的親妹妹回來了。
“你有心了,我?guī)闳シ块g!庇诿魩е炙蓟萆狭藰翘荨
門被赫然推開,向雪霏一臉的嫌惡,母親還真是一點兒都沒變,從小到大進她的房間從來都是問都不問,推門就進。
“雪霏,這是你的嫂子,林思惠!庇诿袈詭湴恋亟榻B著。
向雪霏上下打量著站在她面前的兩個人,說實話,這兩個人才真正的像母女兩人。
眼前的人穿著大牌,手里拎著某家限量版的包包,臉上的妝容恐怕需要個把小時才能完成。
而母親,即便是在家里,也是要珠寶首飾戴在身上,無時不刻地顯示她是最耀眼的。
“嫂子?我哪里跑出來的嫂子?我哥怎么從沒有跟我提起過呢?”向雪霏眼睛直視著林思惠。
“這就是雪霏妹妹吧,我和明哲已經(jīng)訂婚了,我就是你未來的嫂子。媽媽說的沒有錯的!绷炙蓟莸故且桓睂捜荽蠖鹊哪。
“訂婚?原來哥哥訂婚了,家里這么大的事兒我都不知道,真不知道我算不算得這家中的一員!彼酚薪槭碌刈屑(xì)地看著眼前的林思惠。
“我媽說錯了,我看你當(dāng)我嫂子并不合適,倒是當(dāng)我媽的親女兒最合適。你看看你們倆站在一處絕對的親母女關(guān)系。不像我,冤家一個!
“你怎么說話的?思惠是特意來看望你的。怎么對嫂子這樣沒禮貌?”于敏壓著火氣訓(xùn)斥道。
“我哥還沒跟她結(jié)婚呢,哪里就由我叫起嫂子了呢?難道規(guī)矩不講了嗎?未執(zhí)行全部禮節(jié)禮數(shù)就急不可待地在別人家承認(rèn)地位,這可是林家的一貫作風(fēng)?”向雪霏沖著母親吼過去,眼睛看向林思惠。
林思惠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她確實是一訂婚就跑到向家住起來,這是不合規(guī)矩的。
她敢怒不敢言地看著向雪霏不出聲。
“你放肆!什么禮數(shù)規(guī)矩都是我允許的,她就是你的大嫂!”于敏氣極了道:“你不要再想著那個什么陸檀雅,向家絕不要不干不凈的女人!”
“是!我憑什么想著人家?人家又憑什么稀罕你?媽你記著,你在誣陷誹謗別人的同時,也是在暴露自己!”
于敏氣得大吼道:“你為什么偏偏跟我做對,你是我女兒,為什么偏偏要替他人說話?!”
“因為我不想跟哥哥一樣,失去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一輩子活在悔恨之中!”
這句話讓林思惠的心忽然頓住,像是有千萬只螞蟻開始侵蝕她的最敏感害怕的地方。
不管過去多久,陸檀雅都是他向明哲最重要的人。就連他這個從未見過的妹妹,對陸檀雅也是如此的認(rèn)可。
她迅速地下定了決心,修剪的漂亮指甲狠狠地嵌進肉里……
向明哲的車子停在RM樓下許久,他沒有打電話,因為知道她一定不會接。他沒有進門去找,因為知道她一定會借口不見。
現(xiàn)在見她唯一的途徑就是這樣等。以前都是她等他的,現(xiàn)在他得一點點地受著她曾經(jīng)的難受和委屈。
終于,她一邊搭著圍巾一邊打開了大門,淺褐色的羊絨大衣穿在身上纖細(xì)而又好看。
他迅速下了車,喊住她的名字。
“檀雅……”
檀雅站在臺階上轉(zhuǎn)了頭看向他,目光中帶著一晃而過的疑惑以及看到他后的冷漠。
“什么事?”她的聲音明顯地在拉開彼此的距離。
向明哲原本想登上臺階的,可卻就這樣止住了腳步。有很多話也只能從此以后壓在心底不能也沒有資格再與她說了。
“雪霏的事情,謝謝你!彼粗哪橗嫞J(rèn)真地道謝。
“其實你不必放在心上,換做其他人也會這么做的。更何況,她是我認(rèn)識的向雪霏!碧囱诺恼Z氣里不帶有任何的感情。
“檀雅,對不起……”向明哲知道說這三個字早已于事無補,可是現(xiàn)如今他只能說這三個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