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蒼蒼,野茫茫,風(fēng)吹草低見牛羊。
三個草原的漢子,在實驗區(qū)一側(cè)的草場上策馬奔騰著,他們穿著改良后的民族服飾,揮舞著鞭子。
這片草場,是最近剛剛建設(shè)的鹽海子賽馬場,主要是給游客參觀和體驗草原生活的。
沒有騎馬經(jīng)營的薇薇安,有些害怕的騎上了一匹棗紅蒙古馬,一旁的白哈娜笑著說道:“不要緊張,放松一點。”
倒是朱莉這邊,她沒有太拘謹(jǐn),一手拉著韁繩,一手輕輕的揮舞著小皮鞭。
在馬場上,還有不少國內(nèi)的游客,同樣在騎馬,或者在遮陽棚下燒烤,那燒烤得金黃的烤全羊,讓整個馬場都充斥著一股淡淡的孜然味。
剛才在賽馬的三名漢子,其中一個策馬過來。
“哈娜,好久不見!
白哈娜笑著回道:“馬場生意如何?”
那漢子從馬背上跳下來,笑容滿面的說道:“不錯,你不回來幫我嗎?這里需要一個細(xì)心的女主人。”
“雖然你家里面有草原,但不要愛上一匹野馬。”白哈娜目光復(fù)雜地看著眼前的發(fā)小。
漢子露出一絲失望,遺憾的說道:“你就像那沙棘,總是喜歡用刺,包裹著甜蜜的內(nèi)心!
“……”白哈娜莞爾一笑:“別裝文青了,你肚子有多少墨水,我還不知道?”
“我請你們吃烤羊吧!”漢子轉(zhuǎn)移話題。
一行人來到一個遮陽棚。
不一會,馬場的員工送上了半只烤羊,還有一些蔬菜水果,眾人有說有笑的吃著東西。
“布日古德,我敬你一杯!卑坠饶闷鹨槐R奶酒,目光有些異樣的說道。
“好。”包英拿起馬奶酒一飲而盡。
一旁心思細(xì)膩的朱莉,似乎發(fā)現(xiàn)了倆人的不同尋常,她在白哈娜的耳畔,小聲的說道:
“哈娜,如果你喜歡這位雄鷹先生,就應(yīng)該勇敢地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白哈娜搖了搖頭,答非所問的說道:“朱莉女士,你有自己的理想嗎?”
“額……”差點轉(zhuǎn)不過彎的朱莉,愣了一下,才回答道:“我打算回去西洲聯(lián)盟,一邊工作,一邊宣傳環(huán)保,保護(hù)生態(tài)環(huán)境!
“非常不錯的理想,我也要去追逐自己的夢想了。”
“哈娜,你的夢想是?”
喝了一口馬奶酒,白哈娜目光堅定又難以琢磨:“你不會想知道的!
不明就里的朱莉,也沒有打破沙鍋問到底,而是接過了包英遞過來的盤子,上面是片好的烤羊肉。
吃貨屬性覺醒的薇薇安,沒心沒肺的大吃大喝著,根本沒有理睬什么夢想和愛情。
朱莉、薇薇安倆人,在庫布齊沙漠呆了兩天時間,然后因為簽證期限的原因,不得不返回長安,搭飛機回西洲聯(lián)盟。
咸陽國際機場。
白哈娜和朱莉、薇薇安一一擁抱。
“再見,我的朋友!
“哈娜有空過來蘇格蘭的愛丁堡旅游,打我電話就可以!鞭鞭卑矒]揮手喊道。
“OK,一路順風(fēng)!卑坠纫残χ鴵]揮手。
看著朱莉、薇薇安倆人上了飛機,她才收起了笑容,走出機場的出口,來到一輛東風(fēng)混合動力私家車旁邊,直接打開車門。
汽車悄無聲息的驅(qū)動,一路向北行駛,車內(nèi)非常安靜,司機是一個古板的中年大叔,汽車駕駛得非常平穩(wěn)。
在沉默寡言中,汽車經(jīng)過了銅川,在黃陵縣下了高速,七彎八拐后,來到一處普通的寫字樓。
白哈娜打車門,直接來到了寫字樓內(nèi)部。
辦公室內(nèi)。
“組長,這是倆人在境內(nèi)的活動情況!卑坠葘⒁粋U盤遞過去。
一絲不茍的中年人,接過U盤后,并沒有直接查看,因為他對于朱莉、薇薇安倆人的情況,已經(jīng)了解得差不多了。
中年人將U盤放抽屜后,抬起頭來嚴(yán)肅地問道:“哈娜同志,你真的決定了嗎?現(xiàn)在后悔還來得及!
白哈娜抬頭挺胸敬禮后,堅定不移的回道:“組長,我已經(jīng)有心理準(zhǔn)備,保證完成任務(wù)!
中年人沉默了片刻:“保重,一定要保護(hù)好自己!
“是!
夜色闌珊,一輛汽車送白哈娜過去附近的火車站。
看著車窗外閃過的燈光,以及時不時響起的汽車鳴笛,恰似那命運的樂章,在她心底浮現(xiàn)。
車出了城區(qū)后,除了那單調(diào)的路燈,只剩下一輪明月的淡淡月光,白哈娜收起了多愁善感的情緒。
從背包拿出了一塊樹脂做的琥珀,里面包裹著一支沙棘,她溫柔地?fù)崦@塊琥珀。
沙棘!
仿佛長滿了荊棘的小刺猬。
這塞北的寒風(fēng),不能阻擋我內(nèi)心的炙熱。
只為寒冬臘月力,送上一絲甜蜜的暖意。
“到了,一路保重!
沉默寡言的司機,打破了車廂的寧靜,讓白哈娜從回憶中清醒過來,擦干了眼角的淚珠。
“就到這里了!闭f完,她打開車門,帶著背包和行李箱,走進(jìn)入了火車站里面。
司機在火車站門口,停下了汽車,那剩下的左眼,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形單影只的白哈娜。
這些年來,他送走了無數(shù)的戰(zhàn)友,他們沒有名字,他們沒有親人,他們沒有一絲怨言。
點燃一支紅雙喜,那嗆口的煙草味,不能緩解他內(nèi)心的憂愁。
十幾分鐘后,煙到盡頭,火車也緩緩從月臺離開,向那遙遠(yuǎn)的北方,一路急馳而去。
踩滅煙蒂后,他拉了拉衣領(lǐng),心里面默默地說道:祝福你,我的戰(zhàn)友。
“師傅,去黃陵多少錢?”
司機立刻笑容滿面,就是那獨眼,顯得有些瘆人:“好說好說……”
前往二連浩特的列車上。
放好了行李后,乘務(wù)員過來查票,年輕人的乘務(wù)員看了她的車票和身份證:朝魯門??其格其。
然后給她更換了臥鋪席位卡。
這美麗又干練的女孩,在這茫茫人海中,讓定力十足的乘務(wù)員,都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看著身份證上的名字——朝魯門??其格其,她有些出神起來,同時也在心里面,默默地強迫自己記住這個名字,這個可能伴隨她一生的名字。
列車向北方飛奔,那一輪明月漸漸沉入西邊的荒漠隔壁。
此時東方的天邊,一絲光芒刺破了夜空,映照在朝魯門??其格其的臉上,這黎明的光線,給女孩平添了一絲明媚的憂傷。
她帶著這一縷陽光,去往那塞北的高原,去往那片被遺忘的牧草地,那片用她祖先名字命名的土地。
收起內(nèi)心的彷徨不安,她沒有感到恐懼,因為那里還有無數(shù)的戰(zhàn)友在。
列車到了二連浩特的邊界線,更換了火車后,名為朝魯門??其格其的女孩,跨越了邊界線,在這一刻氣,她將忘記曾經(jīng)的名字、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