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光聽著這話只覺得毛骨悚然。
一個連自己劍靈都能殺的人，夸別人的劍靈有意思？
就算落清此時毫無惡意，她口中的夸獎聽起來也依舊令人不適。
于曦也抿了下唇角，直接岔開話題，不讓落清的注意力放在浮光身上：
“娘親，你小時候是什么樣的？”
為了避免自己這問題問的突兀，她還補充了一句：“我從記事起就在流浪了，后來去了魔界，被你收做女兒，平時最喜歡做的就是練劍看書，所以一直很好奇娘親小時候是什么樣子的……”
落清還沒聽過有人和她聊這些。
聽著于曦說著小時候的事，她真心覺得新奇。
這么聽的話，這些螻蟻原來也會有屬于自己的過去？
她沒打算放于曦活著離開，在她眼里于曦已經是個死人了，說起話來也少了幾分顧忌，現在聽于曦問起，想了想便道：
“你問我小時候？那不就是殺人放火？燒殺搶掠？屠村？屠城？”
說著她自己先笑了：
“印象比較深的……有和尚說我是惡，要凈化我，被我摘了腦袋，那時候我十二歲吧？后來我連殺二十個和尚，把他們的頭骨掛在脖子上，意外的能靜心，再之后就沒什么特別的了，都是在修煉？”
于曦垂著眸子，看著很認真的在聽，但并未做出什么回應。
落清倒是越說越來了興致，她很少回憶過去的事，現在回憶起來也是模模糊糊的，但仔細想想，也還是有有趣的事在的：
“對了，還有個有意思的，于若泉那女人要殺我，到處追殺我，但是失敗了，我先一步成神殺了她，知道我是怎么做的嗎？”
于曦想起了賀長卿放出的畫面，試探道：“賀長卿不是給我們看了嗎？你正面給了她一劍？”
落清擺手：“那是這兩世的事，第一次主要還是多虧我身上的巫毒�！�
巫毒？
于曦忽然想到落純熙也中過巫毒，后來是于若泉帶她去了藥靈谷，才解去了巫毒。
落清也中過巫毒？
這么巧？
“巫毒？”她抬眸問了一句。
落清道：“我印象不深了，但我好像也有爹娘，是巫醫(yī)，不過他們想毒死我，沒成功，自己被毒死了。”
于曦凜了視線。
這不是娘親的過去嗎？！
落清沒注意到于曦的詫異，或者說注意到了也當做沒看到，繼續(xù)道：
“不過也多虧了他們，不然我還真找不到屬于我自己的修煉方式……你知道巫毒要怎么解除嗎？要殺死命格特殊的人，那是我第一次動手，我現在也忘不掉當時的感覺，暢快，太暢快了！”
落清彎起眉眼，“他們死的時候，我修為大漲，所以我才說于若泉那女人心思深沉，偽善可憎，為達目的別有用心的接近她需要的人。”
落清說起于若泉時，語氣是不屑的。
于曦愣愣的聽著這些，只覺得一大堆信息一下子涌入了腦內。
聽落清的意思，母親她接近娘親，其實是別有目的？
為什么落清的經歷和娘親有所相似，又不完全一樣？
還有，這兩世是什么意思，難道落清經歷過更多的一世？
還不等她理清思緒，落清忽然開口道：
“我們應該遠離天空上的攻擊了。”
現在她們身下是一大片粘稠污濁的河，河中漂浮著一些于曦從未見過的奇怪東西。
像是某種金屬法器，散發(fā)著令人感到不祥的災厄感。
在他們掠過時，水下忽然爬出了無數小蟲，直沖沖的朝著他們的方向飛來。
落清本來不想管，但看了眼于曦后，抬眸想了想，還是反手切去這些小蟲，密密麻麻的蟲群不過在眨眼間就被處理干凈。
這些蟲子似乎不想讓于曦他們更進一步，但是有落清出手，沒有什么能攔住她們的腳步。
于曦則趁機感知妖氣，讓浮光帶她們去了組成這環(huán)境的妖氣中心，那里似乎有類似陣眼的存在。
在靠近的瞬間，她們眼前一晃，幻境一瞬間破碎，于曦隱約看到自己手腕間的鈴鐺似乎亮了一下。
意外的是，她們兩個并沒有回到最開始的位置，反而到了一處長滿赤紅色藤蔓的洞穴內。
在腳下穩(wěn)穩(wěn)落地的那一刻，于曦耳邊傳來悠揚的低鳴聲，接著就看到有幾只類似于白澤、窮奇等的妖獸憑空出現，從她眼前掠過，蒼白的魂狀身軀劃過時，還留下一長串一碰即散的云霧。
這些是神獸的魂魄？
于曦下意識朝著它們離開的方向快步走了兩步，又很快想起自己身邊還有一個落清，當即謹慎的停在了原地。
暗暗試著傳音給落純熙，可惜還是收不到任何回應，她們似乎還處在某個與外界隔絕的空間內。
懷疑這里會是落清布置好的陷阱，可看向落清時，卻見落清臉上也帶著些訝異，似乎沒想到自己會出現在這。
落清正仰頭注視著被血色藤蔓遍布的上方，能看到地洞的頂端其實并不是石壁，而是大片的骸骨。
骸骨間布置著某種法陣，此時正一閃一閃的亮著微光，能看到微光下是無數的古老文字，同時閃爍時還有著類似于心臟跳動時的節(jié)律。
于曦摸向自己的心口，發(fā)現自己心臟跳動的聲音同微光閃爍的幅度完全一致。
“意外之喜啊。”
落清忽然笑了，她笑得有些尖銳，但聽得出是真的相當高興。
見于曦不解的看著自己，她抬手按住于曦的腦袋，胡亂揉了一下道：“我總算明白了，幻境為什么會有那么大的改變，是因為你��！”
她指著頭頂道：“這里是千年秘境的心臟，你的尸骸竟然藏在這里，你是進入這里的鑰匙，所以才會影響幻境，我一直都很奇怪，為什么神獸們會選擇在這里安息，原來這還藏著九尾的尸體。”
于曦擰眉，打量起四周。
她的尸骸？！
她上一世死在了寒霜秘境，尸體被顧安帶去了桃花潭……
難道是她曾作為妖神時的骸骨在這里？
落清也認定她曾是九尾？
正想著，一旁的落清已經興致勃勃的打量起了周圍，這兒應該是專門為妖神建造的地方，能看到這里的藤蔓如果被除去，下方大概是一些祝福的符文。
這么看，變數好像不一定都是壞的變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