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在于曦一行人趕往楚蕭分身所在的地方時,顧安等人也被轉(zhuǎn)移到了不同的地方。
尊瑾、南靈均和星瀾蘇醒在一處低谷,顧安則獨自一人。
此時顧安正飛快從布滿山石的山澗中掠過。
他并未朝著天謙臺方向去,而是直直前往于曦所在的地方。
雁妖的能力讓他無論在哪,都能精準的找到于曦所在的位置。
忽然,他停下動作,發(fā)現(xiàn)于曦正朝著和天謙臺相反的方向快速移動起來。
按常理來說,于曦應(yīng)該會選擇前往天謙臺和他們碰面,突然改變路線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顧安擔(dān)憂不已,加快速度,卻在離開山澗,視野開闊的瞬間,沖進了濃郁刺鼻的血腥氣中。
同時,眼前的血色也布滿了視野。
似是湖泊般被環(huán)繞其中的赤紅泥濘,在泥濘中殘缺掙扎的修士,還有一具不知道是什么巨獸死在這里后,留下的有小山高的骨架。
整個環(huán)境恐怖惡心,充滿了令人作嘔的腥氣。
正常人看到這一幕恐怕會直接暈厥。
顧安倒是連點驚訝都沒有,也不好奇這里是做什么的,只停在原地定睛看了下,發(fā)現(xiàn)掙扎在泥濘間的修士身上全是窟窿孔洞,周身正不斷往外涌著血水。
應(yīng)該是泥里藏著什么能鉆進人身體里的蟲獸。
那就不能觸碰到泥水了。
他抬腳避開一名試圖抓著他的腳爬出泥濘的修士,發(fā)現(xiàn)一處可以離開這里的道路,正要過去,卻不想從巨獸骸骨方向忽然射過來了一道寒光。
側(cè)身避開,這道寒光埋入他身側(cè)的山石,瞬間在山石之上砸出了一個窟窿。
看向骸骨方向,就見那邊有一人御劍而來,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他。
“……雁妖?魔族?”
對方帶著幾分戾氣的質(zhì)問了一句,看上去二十來歲左右,渾身妖氣,卻動用著靈氣御劍。
顧安也感受到了對方的妖氣,但一時還無法確定他是什么妖。
也就在這時,對方御劍停在顧安面前,坐在劍鋒之上,高高翹著腿,腳尖抵著顧安的方向,傲慢的扶著下頜道:
“雁妖,下賤的東西,我應(yīng)該全滅了雁族才對,你是哪里跑出來的漏網(wǎng)之魚?”
說話間,他妖氣全開,來自上古的厚重妖力惡意十足的壓迫著顧安,想讓他在恐懼的本能中下跪低頭。
可沒想到不管是濃厚的上位者妖力,還是聽到雁族是被眼前的人全滅的,顧安都沒什么反應(yīng)。
他只是非常淡定的看了這位突然冒出來的上古妖族一眼,溫聲開口道:
“你好,我沒想打擾你,你想在這里做什么都和我無關(guān),如果沒什么事的話我就先走了,我還得去找我的家人,很急。”
說罷,他禮貌的點了下頭,轉(zhuǎn)過身就走。
妖族,也就是陸城狠狠皺起了眉頭。
怎么回事?為什么這只雁妖不受他妖氣的影響?
看著顧安轉(zhuǎn)身朝著離開的道路跑去,他眼底一冷,手中聚起妖氣,控制著身旁的泥濘狠狠覆向顧安。
“我讓你走了嗎?”
陸城厭惡雁妖,或者說是恨透了雁妖。
本以為這世上的雁妖都已經(jīng)被他滅族,卻沒想到竟然還有漏網(wǎng)之魚。
看著泥濘瞬間將顧安淹沒,泥濘中的穿心蛭蜂擁著向顧安所在的方向聚攏,陸城這才心滿意足的收回視線。
穿心蛭帶毒,鉆入人的身體后就會麻痹對方的身體,讓對方徹底陷入泥濘中無法再反抗。
只是陸城不明白,顧安這只雁妖到底是怎么活下來的。
而且顧安身上帶著魔氣,應(yīng)該是魔族。
魔族怎么會跑到這里來?外面難道又出現(xiàn)了什么意外?
就在陸城思索要不要去外面看一眼的時候,之前淹沒了顧安的泥濘緩緩?fù)嗜ィ冻隽祟櫚驳纳硇巍?br>
就看顧安正用手上的沉壁劍撐出一道結(jié)界,呈傘狀的擋住了泥濘的攻擊。
他身上毫發(fā)無傷不說,還正彎著腰拿著一塊手絹清理鞋子上不小心沾到的泥點。
冷靜得像個瘋子。
陸城睜大了眼睛。
顧安等泥濘都散去,才收回沉壁劍,周身的妖氣從劍鋒燃至全身。
顧安年紀在這里擺著,妖力和修為都不及陸城。
但是他是惡雁。
從周圍人的死亡中得到力量的惡雁。
所以全族被滅時,只有他一個人能展翅離開。
在這個可以稱為絕望恐怖的環(huán)境里,他能夠源源不斷的靠著其他人的死亡汲取力量。
非要說的話,他并不是不在意滅了雁妖一族的人。
只不過他對于親生家人有關(guān)的回憶,已經(jīng)久遠到快記不清了。
他現(xiàn)在更想也更急切的想要去找于曦,因為于曦才是他的家。
但顯然,眼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妖族,并不愿意讓他這么輕易的離開。
他嘆口氣,聳聳肩,看著很無奈的出聲道:
“最后再商量一次,就不能讓我離開嗎?我當做沒看到這里發(fā)生的任何事還不行嗎?我還急著去找?guī)熃,你能不能不要出來礙事。课业臅r間很寶貴的。”
而陸城在看到顧安毫發(fā)無傷時就破防了。
偏偏顧安說話和做事的態(tài)度又和他記憶里那只他恨極了的雁妖像極。
他身形一閃,妖氣做爪,直直拍向顧安的頭。
顧安立刻用劍抵擋。
陸城則反手握劍,一劍試圖腰斬顧安。
沉壁一邊幸災(zāi)樂禍顧安遭遇強敵,一邊在顧安冷靜的控制中分出劍靈,從側(cè)邊擋住了陸城的這一劍。
眼見著顧安和陸城兩個開始劍光四迸的打起來,沉壁樂顛顛的在心里對顧安道:
“哎呦,這家伙身上散發(fā)的是上古妖獸的氣息呢,是狠角色,主人你行不行。烤退隳闶菒貉泔L(fēng)險也很大啊,你不會打不過吧,哎呀,你要死在這里連個全尸可能都留不下呢!”
顧安笑了笑,反手把沉壁劍戳入身旁的泥濘,用妖氣將泥裹于沉壁劍的劍身,然后拿著染泥的劍攻擊陸城。
沉壁:?
陸城:?
陸城怎么也沒想到顧安會來這么一招,被濺了一臉的泥點。
這時候已經(jīng)不是什么輸贏的問題了,是顧安故意在侮辱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