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她小心翼翼地試探了一聲。
幾乎同一時間,聚音缽內(nèi)也傳出一道低啞清冷的男聲:
“查到是誰偷我靈植了嗎?”
兩人的聲音一出,不僅于曦愣住了,對面的人也陷入了沉默。
還是于曦先開口道:
“對不起,我好像認錯人了!
她說著就要切斷注入聚音缽的魔氣,對面卻在這時突然開口道:
“你是誰?”
聞言,于曦下意識有些戒備,她不清楚對方的底細,擅自暴露自己是不明智的。
可沒想到她不回答,對面卻一下子有了猜測:
“于曦?”
……。
不是,她什么都沒說對面怎么就猜出來了?
對方并沒有給她解答疑惑的意思,只繼續(xù)道:
“是你偷了我的靈草?在你來之前,從未有人碰過我的東西!
他說話時的語速并不快,不急不緩的,但哪怕隔著聚音缽,聽到這話的于曦還是感受到了一種如有實質(zhì)的冷意,周遭的魔氣在這一瞬仿佛也變得尖銳起來。
于曦下意識做出了防備的反應(yīng),她摸向自己的脖子,搖搖頭,意識到對面看不到她的動作,忙道:
“沒有,我沒有偷!我一直和哥哥在一起,哪里都沒去過。”
她被誣陷偷東西的次數(shù)兩只手都數(shù)不過來,下意識解釋已經(jīng)成了本能。
“哥哥?”
對面重復(fù)了一遍這個稱呼,低喃出聲道:“鐘弦嗎?”
于曦捂住了嘴。
這人怎么這么厲害?就憑她一句話就又猜出來了?
在于曦詫異時,對面又開口詢問了,只是這一次的語氣明顯溫和了許多,就好像之前的清冷疏離從未存在:
“也是,以你的能力應(yīng)當(dāng)無法接近我的藥草園……你用聚音缽是有什么事嗎?”
聽他的語氣,不像是和鐘弦有什么仇怨的樣子。
于曦謹慎的思考了幾秒,還是先開口反問道:“我能先知道你是誰嗎?”
只讓對面猜到她的信息的話,她也太被動了。
對面似乎是笑了一下:“聽說你年紀不大,警惕心倒是不小,我是個種靈草的,你喊我溯就好,你現(xiàn)在應(yīng)該在藏書閣吧?鐘弦不在你身邊?”
這又是怎么猜到的!
于曦瞪著聚音缽,仔細觀察了一下聚音缽周圍,沒找到有什么能監(jiān)視她這邊的存在啊。
她不回應(yīng),這名叫做“溯”的男人也不在意,這次倒是好心的補充了一句:
“魔族用聚音缽的人很少,如果你想聯(lián)系鐘弦,用聚音缽是辦不到的,你有什么需求最好現(xiàn)在開口,你是魔尊的弟子,我會在力所能及的范圍為你提供幫助。”
溯的聲音越來越和善,原本清冷的語調(diào)逐漸多了溫度,聽在耳里如沐春風(fēng)。
于曦低頭看了看自己還臟著的衣服,糾結(jié)的鼓起腮。
如果聯(lián)系不到鐘弦的話,她就得拖著這臟兮兮的一身行動了。
書閣是落純熙和她的弟子們才能進來的,她第一次來就把書閣弄得臟兮兮的,肯定會惹人生氣的。
想到這,她終于還是試著去相信溯:“真的可以嗎?你真的會幫助我嗎?你不會騙我說幫助我,然后去找人告我的狀,讓我受罰吧?”
溯沉默了。
于曦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能忐忑的等他的回答。
好在溯沒有沉默太久,很快回應(yīng)道:“不會,我發(fā)誓。”
于曦耷拉下去的耳朵終于倏的豎了起來,來了精神道:“謝謝你!那你能給我?guī)讖堄星鍧嵭g(shù)的符箓嗎?我身上現(xiàn)在很臟……”
修仙界等級嚴明,清潔術(shù)屬于各個長老的內(nèi)門弟子才有資格學(xué)習(xí)的,普通弟子只能自己親自動手收拾內(nèi)務(wù)。
她是穆蕭然的徒弟,原本也有學(xué)習(xí)的資格,但因為是半妖,所以從未有人教過她。
“好的!
她解釋的話還沒說完,溯已經(jīng)應(yīng)聲,下一秒聚音缽的表面就亮起一道銀光,幾張符箓出現(xiàn)在了上面。
“還有什么需要的嗎?”溯很好脾氣的又問。
“沒有了,謝謝你!”
于曦連忙道謝,有了清潔術(shù)的符箓,她周圍的臟污很快消失不見,黏膩的衣服也很快干爽起來,不見半點污漬。
“溯,你真是個好人!”于曦高興又感激的道。
這個夸贊方式溯應(yīng)該非常喜歡,他笑出了聲,語氣更加輕快,“以后有什么需要的都可以用聚音缽找我,我一個人總是很無聊,不過——”
他稍稍拉長了語調(diào),音調(diào)中多了幾分嫌惡:“你不能讓鐘弦知道我,我們之間的交流你要對外保密!
于曦疑惑:“為什么不能讓哥哥知道你?”
“因為我和他不熟,我不喜歡滿身鬼氣的家伙,會污染我的靈草……恩,我這兒忽然有點事,下次我們再說!
溯似乎有事要忙,他話音落下后,很快切斷了聚音缽之間的聯(lián)絡(luò)。
于曦呆呆的眨了眨眼,將聚音缽收入儲物戒時,腦袋上還頂著幾個大大的問號。
溯和哥哥不熟?
那她也只是第一次和溯說話。繛槭裁此菥驮敢夂退f話呢?
魔族的人真的好奇怪啊……
而聚音缽的另一邊,溯顯允正側(cè)臥在軟榻上,注視著已經(jīng)被切斷魔氣的聚音缽出神。
他撐著側(cè)臉,美目嫵媚,嫻靜猶如花照水,堪稱美艷臉雌雄莫辨,銀白長發(fā)柔順的散在床面,為著外衫,里衣略顯凌亂,露出大片雪一般的皮膚,輕蹭一下仿佛都會留下曖昧的紅痕。
而在他面前,正跪著幾名早已沒了魂魄的人形傀儡。
“找到是誰偷我的靈植了嗎?”
他灰白色的瞳孔好似聚焦,又好像在看一片虛無,聲音平靜,無波無瀾。
“主人,對方?jīng)]有留下半點痕跡,我們……”
傀儡的話還沒說完,突然瞪大了眼睛,隨著血肉迸裂的悶聲,他們的身體瞬間四分五裂,轉(zhuǎn)瞬間化為了一地的爛肉。
很快,有新的傀儡推門進來,習(xí)以為常的將地上的爛肉收拾了出去。
溯顯允從始至終看都沒看傀儡一眼,他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似的,忽的笑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
“她說我是個好人呢!
“真懂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