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四少年的戶籍在長平縣,需在縣城參加鄉(xiāng)試、縣試,然后在燕城參加府試。
三試的時間早就公布了,李家上下便連李石都知道是哪天。
突然間三試的時間可能要推遲。
李家四少年心情十分復(fù)雜的回家了。
李如意見他們像霜打的茄子一樣蔫了,關(guān)心的問道:“怎么了?”
“別提了。唉!彼膫人一齊唉聲嘆氣,語氣一模一樣,不愧是親兄弟。
李健安無精打采的把事情說了。
李如意最擔(dān)心的是北地與朝廷打戰(zhàn),聽到燕王聯(lián)手兩王跟朝廷提要求,那這仗打不起來。
老百姓最怕的就是打仗。無論輸贏,倒霉的都是老百姓。
打仗,就意味著要征兵。李家現(xiàn)在出了軍官,不用服徭役,但是李山本人得上戰(zhàn)場。
這個時代是冷兵器做戰(zhàn),拼的就是人,哪怕是小型打戰(zhàn)也會死很多人。
十個上戰(zhàn)場能有五個活著回來就不錯了。這活著回來的五個人還有受傷甚至殘廢。
李山若是上戰(zhàn)場,兇多吉少。
總而言之,李如意非常不愿意打仗,特別是這種大周國的內(nèi)戰(zhàn),自己人打自己人,各自消耗實力,死的都是國人,最后敵國高興了。
“這是好事。你們多出時間攻克弱項。我記得你們最不喜歡做詩,策論也弱,正好在這兩項上面多下功夫!
“是。你說的有道理!崩罴宜纳倌甑览矶级,就是很失落。
李如意囑咐道:“江哥哥給你們說的事千萬不要外傳!
李健安柔聲道:“妹妹,我們兄弟嘴巴都嚴(yán)得很,在外面誰套話都不會說,你放心就是。”
李家豆腐聞名北地。
李家兄弟在書院讀書的時候,有幾個學(xué)友的家里琢磨做豆腐,用盡方法都沒成功,就變著方法向他們套話。
李家兄弟當(dāng)然不會把自家的豆腐方子泄露出去,跟幾個學(xué)友打太極,被練的嘴巴很嚴(yán),十分謹(jǐn)慎。
不止豆腐方子,還有別的事情,李如意的醫(yī)術(shù)跟誰學(xué)的,李家怎么跟燕王府搭上關(guān)系等等,總有學(xué)友向李家兄弟打聽,都被敷衍,什么也打聽不到。
此次江青云說的關(guān)于科考的事情,屬于機密,李家兄弟心里十分感激,絕對不會泄露出去。
天氣炎熱,人人都喜歡吃清爽開胃的吃食。自從李如意做出涼皮起,不但李家人每天都要吃涼皮,江青云、燕王府的人也要吃。
李家的廚房每天必做的就是涼皮。李山帶著兩個奴仆一起做,做好涼皮再調(diào)汁,然后趕緊給江府送去,江府再給燕王府送去。
燕王府的人都覺得在炎熱的夏季,每天能吃上香噴噴一碗涼皮,真是人間美事。
作為面食名廚的胡二、何三看到府里的人酷愛吃涼皮,而他們卻不會做,心里那個自責(zé)。
以前李家窮,他們花幾十兩銀子就能買到面食方子,F(xiàn)在李家今非昔比,李山是軍官,李如意都跟周莫玄合伙開作坊,豈是他們能夠得著能買方子的。
可這涼皮真好吃,吃了一回就上癮,男女老少人人都愛吃。
他們費盡心思都琢磨不出來。
胖子胡二冥思苦想夜里睡不著覺都瘦了,那么愛說愛笑的性子,現(xiàn)在見人也不吭聲了。
何三只盼著夏天趕緊過去,等天氣涼了,涼皮就不能吃了,眼不見為凈,也不用心煩。
在百里外的一個大莊子,有人跟胡二師兄弟一樣煩惱。
這個人是個中年男子,名叫冷四,生得五大三粗,大餅?zāi)槪⊙劬,一口大齙牙,容貌很丑,卻是北地很有名的大豪商,人送外號冷齙牙,嗯,還有一個好聽的綽號冷四爺。
此時,冷四正在莊子里偌大的廚房里面站著,前面有幾口大鐵鍋,里面咕嘟熬著黃呼呼的東西,鍋太多,燒著柴火,弄得這個屋子比外面溫度高許多,跟蒸籠一樣,人在這里站著,沒幾秒鐘就出一身臭汗。
冷四本來心情就煩躁,站在這里更煩躁,大餅?zāi)樢坏,問道:“如何??br>站在鍋前的一個矮瘦的光著上身、眼睛布滿血絲的老頭哭喪著臉答道:“不行!
冷四火氣暴發(fā),怒道:“你不是說能行嗎,這都半個月了,用掉幾千斤糖,還不行?還不行!”
“東家,雪花糖太難制!
“他娘的當(dāng)然難制,不難制老子能花大把銀子讓你們制,能每天耗掉幾百斤糖讓你們制!”
老頭反復(fù)就這一句話,“東家,雪花糖太難制!
冷四罵人的時候齙牙更加的明顯,有些面目猙獰,很丑,“老子他娘的知道雪花糖難制!這都多久了,你們幾個廢物,還制不出來!老子真是瞎了眼,選上你們幾個廢物!”
老頭旁邊站著三個中年男子,均是縮著脖子不吭聲。
冷四又罵了幾句,感到腦袋里面一跳一跳,媽的,這是熱得要暈倒的前兆吧,趕緊往外走。
老頭長嘆一聲,跟了出去,問道:“東家,那還制不制雪花糖?”
冷四氣道:“制。他娘的,我就不信制不出來了!”
這時,一個管家模樣打扮的青年男子小跑過來,語氣擔(dān)憂的道:“老爺,庫房里的糖有一半融了,粘在一起!
冷四上下打量管家,這家伙不是去見番邦商人了嗎,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一回來不提番邦商人的事,竟是說庫房的糖,罵道:“他娘的你不是早就跟我說過這事,怎么又說。你跑什么跑,慌什么慌,那些番邦商人說什么了?”
青年管家臉色有些凝重,答道:“老爺,小的去了醉仙樓,沒見到番邦商人,小的去他們住的客棧一問才知道,他們兩天前就走了,這是他們特意給您留的一封信,小的當(dāng)時情急就看了,他們另找別人當(dāng)中間人跟燕城糖作坊談買賣,也不從咱們家買糖。您看!
原來,冷四就是番邦商人與燕城糖作坊談買賣的中間人。
這些年,冷四一直跟番邦商人做買賣,把南地的糖賣給他們。
前不久,番邦商人要買雪花糖。
冷四看見雪花糖的利潤巨大,決定自家制出雪花糖與番邦商人交易。他不要馬、牛、羊,只要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