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今兒的許橋輸了,以后的魏鵬飛恐怕都沒有辦法在涼州城中抬起頭了。
許橋睜開眼睛,瞥了一眼屋子之中眾人的反應(yīng),隨后詢問白翰林:
“白公子,這就是你最好的關(guān)于七夕的詩詞了吧?要不你多寫幾首?別等著一會兒我寫完之后你又要說我是抄襲了!”
聽到了這話之后,原本還是成竹在胸的白翰林瞬間就有些慌亂了。
可是定下神來仔細想想,自己寫了這么多年的詩詞,眼前的這首關(guān)于七夕的詩的確是自己能寫出來的最好的詩了。
再看看許橋一臉的笑容,白翰林瞬間又鎮(zhèn)定了兩分。
這小子多半是在詐自己呢!
先前魏老爺子抽到的酒,可能就是故意在給他造勢呢!
就是不知道他和魏老爺子什么關(guān)系,值得魏老爺子為了他這么花費心思!
不過他可不會相信,當年那個在唐家的時候,只會眼巴巴地像是個書童一樣伺候自己的家伙,能當著這么多人的面作出什么好詩詞來!
只要贏下了這一輪,那么之前許橋?qū)懙剿械脑娫~都是自己的,甚至他在官府之中的地位也是自己的!
安慰了自己好一會兒之后,白翰林搖搖頭:
“沒有了,你盡管寫吧,我就不信不抄襲我的詩詞,你能寫出來好東西!”
許橋憐憫地看了一眼白翰林:
“今天我就當著眾人的面好好教教你詩詞應(yīng)該怎么寫!”
說著他挽起袖子,將桌上的毛筆拿起來蘸飽墨水,抬手在宣紙上寫下了第一句詩詞。
“纖云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度!”
站在許橋身邊的魏老爺子不由得點點頭,這是用了牛郎織女的典故啊。
雖說有些老套了,可是放在詩詞的開篇部分卻沒有什么問題!
他的目光緊緊地看著許橋?qū)懗鰜淼淖,幾乎是一字一頓地念道:
“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shù)!”
當筆停在這里的時候,就算是魏老爺子也不由得大喝了一聲好。
這一句詞,可是扎扎實實地把青年男女對于愛情的憧憬給寫出來了!
其他圍觀的人也是紛紛點頭,低聲討論著。
“看來這許橋是真的有才啊,就這么幾句詞,就已經(jīng)把七夕給說的不錯了!”
“這還有什么可比的,這半闕詞一出來,兩人之間的高下立判!”
“是啊,如果說白翰林的詞是燭火的話,那么許橋這幾句可就是皓月之光了,不可同日而語。
然而就在眾人好奇下半闕詞的時候,許橋的動作卻忽然一頓,他笑著說:
“白公子是不是忘了自己寫過這么一首詞了,沒關(guān)系,這會兒應(yīng)該記起來了吧?來,下半闕你來寫!”
這話可就是在嘲諷白翰林說他抄襲的事情了!
偏偏這會兒的白翰林看著許橋的桌子上的半闕詞,手抖的甚至沒有辦法從許橋的手中將筆接過來。
看著白翰林不說話,許橋再次詢問道:
“白公子做過這樣的詞嗎?”
白翰林的頭上滿是冷汗,甚至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我……”
而許橋的目光則是羅子安不遠處的杜文弼的身上:
“杜公子,不知道你有沒有聽到過白公子和你說起這么一首詞啊?如果白公子要是提起來過又忘了的話,不如你來替他把這首詞給補全了?”
說著許橋?qū)⒁咽种械墓P往杜文弼的手中塞過去!
而杜文弼則像是看到了一團炭火一樣,直接就把自己的手背在了身后甚至都不愿意拿出來!
看到這兩人終于安靜下來了之后,魏鵬飛一臉急躁地說道:
“你和這兩個跳梁小丑廢話什么啊,趕緊把詞寫完,老夫還等著看下半闕詞呢!”
魏鵬飛的這句話顯然就是給這件事情定了性質(zhì)。
白翰林和杜文弼直接被說成了跳梁小丑,以后在涼州的文人圈子之中,恐怕這兩人的名聲就算是徹底臭了!
聽到了魏鵬飛魏老爺子的這句話之后,許橋這才笑了笑,重新提筆將后面的半闕詞寫了出來。
“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隨著許橋的最后一個字落下,宴會廳中頓時就響起了一片叫好的聲音。
而這會兒趁著眾人都圍在許橋的身邊,夸贊著許橋的詩才的時候,劉知文確實不動聲色地對著自己身邊的一名涼州官員點了點頭。
他趁著眾人不注意,直接走到了白翰林和杜文弼的身邊,客氣地對著兩位露出一個請的手勢來。
雖然他什么話都沒有說,可是這一個手勢,就已經(jīng)能夠代表所有的意思了。
白翰林不是沒有想過這事兒會有什么樣的后果,大不了自己之后不進入涼州的官府就是了。
可是誰能想到,會被人當著這么多人的面直接趕出去?
這會兒的謝家門口可是擺著流水席呢,若是此時從這里出去的話,那就真的是把人都丟盡了。
雖說今日的宴會上有這么一段小插曲吧,可是在白翰林二人離開之后,許橋總算是覺得眼前干凈了,即便是有人過來好奇地詢問兩句他為什么要去經(jīng)商,都能樂呵呵地回答幾句。
而在偏廳這邊,隨著許橋的一首《鵲橋仙》寫出來,整個偏廳之中都陷入了瘋狂之中。
畢竟在今天之前,誰又能想到,一個男人寫愛情竟然能寫到如此細膩的程度呢?
謝夫人一臉鄭重地點了點頭:
“能寫軍旅,卻也能寫七夕,這是個大才啊!
此時就連謝夫人都有些惋惜,若是許橋生在太平年月的時候,憑借著這般的詩才,不知道能達到什么樣的成就呢!
而一旁的劉夫人同樣跟著點了點頭:
“在涼州這么些年,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能把詞寫到這個份上呢!”
話鋒一轉(zhuǎn),劉夫人忽然說道:
“就是不知道這么一個青年才俊,是否婚配了啊!”
畢竟整日在后宅之中,他們最關(guān)心的當然就是婚事了!
然而這時候的謝夫人卻搖了搖頭:
“這事兒怕是有點困難,我要是沒記錯的話,這個許橋應(yīng)該是個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