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同時(shí)也開始大聲疾呼起來。
“老爺,此舉……恐怕不妥吧?這樣一來,豈不是犯了眾怒?”
一旁的師爺面有焦色,十分不解的連聲提醒道。
“師爺不是讓陳某斷善惡?那不是很簡單么?”
陳淵似笑非笑地望著身旁的師爺。
然后伸出食指輕輕敲了敲桌案,繼而一字一頓的輕聲說道:
“師爺莫不是還等著我詳細(xì)詢問那二人具體案情吧?
可惜此事并不復(fù)雜,只是普通的感情糾葛而已。
遠(yuǎn)未曾涉及到什么律例的層面。二人皆有錯(cuò)不假,但又都有苦衷。
陳某如何能非黑即白的去看待什么問題?
這世間事要真有那么簡單,又豈能配得上紅塵滾滾這四字?
要陳某說真正的惡人,正是堂下這些人罷了。
一點(diǎn)小事就要飛身站在道德高點(diǎn),肆無忌憚的去指責(zé)他人,以此彰顯自己。
在這道德饕餮狂歡中,享受那一絲虛幻而可憐的快感,豈不是愚蠢之極?
若這兩人真是干犯了律例中的某條,那也就算了。
問題是這種復(fù)雜至極、但性質(zhì)卻并沒有多大的小事,這些人又是哪兒來的立場一秒入戲,裝成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重打五十大板?
斬首示眾?
浸豬籠?
真正的善人,或是那種能路見不平一聲吼的俠士,又豈能與這些烏合之眾一般?
來呀,給我重重的打!”
陳淵笑吟吟地說了這一番話后,便懶洋洋的丟下了一枚令簽兒。
“喏!”
那些膀大腰圓的差役得令后,便掄圓了胳膊開始重重的打起板子來。
堂下頃刻間就是慘叫聲一片,并且大聲喊冤。
但陳淵完全不為之所動,只是一副冷眼旁觀的樣子。
……
“有意思,看來是老夫久居陋室以至于心神閉塞,難免將外界之人想的太簡單了。”
見陳淵如此斷案,那師爺滿臉感慨之色。
隨即,緩緩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嘩啦啦……”
霎那間,周圍的一切驀然坍塌破碎。
當(dāng)陳淵再次睜開眼睛時(shí),發(fā)現(xiàn)自己正坐在一張斑駁的木桌前。
周圍,是簡陋的茅草墻壁。
而先前的師爺,則正坐在自己的面前。
就見此人看起來大概六十歲上下。
身材瘦小,慈眉善目。
笑起來時(shí),臉上盡是縱橫的皺紋。
“剛才那幻境禁制,老夫原本還頗為滿意的。卻不想這位小友年紀(jì)輕輕,竟能將世間事看得如此通透,倒是老夫唐突了……失敬,失敬!”
“前輩哪里話,陳某只是閑來無事時(shí),愿偶爾將精力用在思索這等無聊之事上面罷了。能破前輩的幻境禁制,無非只是僥幸而已。”
陳淵不敢居功自傲,連連擺手。
不出意外的話,眼前這老者應(yīng)該就是這云海秘境的主人了。
看樣子,對方像是一道意志或者是一種特殊的身外化身。
不知為何,一直留在這秘境當(dāng)中。
這讓陳淵感到十分好奇。
“老夫本體早已不在此界,只是有些舍不得這陪伴老夫多年的美酒,所以特在此處留下一副化身。星露酒雖然對老夫已經(jīng)沒有功效,但卻依舊不失為酒中之尊,其滋味兒應(yīng)是此界任何的美酒都比不上的!
“所以前輩才留在這里,并設(shè)下禁制,只為等待有緣人分享此酒?”
陳淵眨了眨眼,繼而肅然起敬的說道。
“算是吧,老夫一生縱情于美酒與美景,凡事都講個(gè)隨心所欲。今日盼得小友來此,當(dāng)真是場難得的機(jī)緣。此酒即為星露,小友可滿飲此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