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霸咧嘴笑了起來,朝四周西嶺村的村民抱了抱拳,道,“今個我妹子她大哥大喜的日子,大家伙干坐著吃飯也悶得慌,哥幾個給鄉(xiāng)親們耍一耍!”
說著,王霸身后的幾個兄弟便摩拳擦掌的朝陸巒村的幾人走了過去,雖然陸巒村的幾人手里面都有家伙事兒,但是王霸帶來的這幾個人可一點也沒將他們放在眼里。
雖然罌粟挑選出了三十五人特訓,但是對其他人的訓練也沒有放松,現(xiàn)在船幫里的人再也不是當初街頭上隨便拉出的潑皮無賴,雖然身手不好,但是對上普通人獨當一面還是綽綽有余的。
可以說是單方面的毆打,鳳陽船幫的人幾乎沒有費什么力氣,就將陸巒村的幾人放倒在地,雖然很看不慣陸巒村幾人欠扁的嘴臉,但是有王霸的事先交代,幾人也并沒有下什么狠手。
陸巒村的幾人躺在地上哎呦喊疼,再也無先前趾高氣揚的姿態(tài),這時候,罌粟才站起身來,走到幾人身邊,出聲道,“方才我看幾位肝火旺盛,不大能好好說話,現(xiàn)在我看諸位心平氣和,也消了消食,能好好溝通一下了。”
陸老三沒想到王霸這幾人說打就動真格的,他捂著肚子道,“簡直是沒天理了,我們好心來賀喜,你們居然動手打人,這事兒我跟你們西嶺村沒完,咱們衙門見。”
說著,就要爬起身來,王霸微微一抬手,他身后一個鳳陽船幫的兄弟便明白其意,上前一腳踩在陸老三的肩膀上,將他剛剛爬起的身體,又踩在了地上。
來,你且想來就來,但是想就這么走,可就沒那么容易了。
眾人看著,對王霸一群人,不免露出了一絲忌憚,但是因為先前陸巒村幾人的做派,倒是沒人對他們心存同情。
“你們想讓孩子讀書識字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我這人最討厭自以為是的脅迫,先前我們沈里正也與你們里正溝通過,想來我們村的學堂上學識字并非不可,只要交了束脩費就成,但是你們不愿,只想著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兒,那便不好意思了。”罌粟看著陸巒村的幾人道。
那陸老三這時總算看出沈家這女娃娃根本就不是好惹的,是個厲害的主兒,只是依舊心有不甘的道,“憑啥你們村的娃子去學堂就不要束脩,俺們村的就要收?”
陸老三的語氣漸漸軟了下來,道,“不是俺們不愿意交束脩,這不實在是沒錢,要是有錢,誰還非得來你們學堂認字?去鎮(zhèn)上,去白云村的學堂都可以,咱們大家伙都是土里刨食的,一年能存下幾個子兒,大家伙心里頭應當也清楚,便是一年到頭不舍得吃口肉,全部攢著來去讀書,那也是不夠用的!
陸老三的一番挖心挖肺很是曉之以理,動之以情。
“要不是聽說你們村的孩子上學都不要束脩費,俺們哪兒敢想這種好事!”另一個陸巒村的人開口道。
“我們村的孩子不收束脩,是因為他們爹娘都在我的作坊里面做工,我們村的這個學堂蓋起來的初衷,我便是為了在我作坊里面做工的那些工人們提供的優(yōu)待!崩浰诘雎暯忉尩。
其他桌上做的村里人都低聲議論起來,他們先前還只當沈翠花是錢多得沒有地方使,為了自個兒子上學便利,才財大氣粗,這么大手一揮,建了一個學堂。
這會兒,聽說蓋學堂的初衷,便是為了他們在作坊里面做活的這些人,一個個心里頭不由得暖了起來。
沒錢上學,的確很讓人同情,但是罌粟自認自個兒沒有菩薩心腸,無法普度眾生。
她蹙眉沉思了一會兒,才道,“我提一個條件,你們陸巒村若是覺得能接受,你們村的孩子便可以來我們沈家族學的學堂里讀書識字!
“啥條件,你只管說!”陸老三幾人眼睛瞬間一亮,全都應聲,緊緊盯著罌粟,等著她提條件。
“我是做生意的,不是什么大善人,若是不收束脩就讓你們村的孩子過來讀書認字,那就變成行善的了!崩浰诶^續(xù)道,“這樣,但是你們村來我們學堂讀書的人家,以后我的作坊若是需要工人,他們必須無條件的過來給我做工幫忙,當然,工錢我會照給,不會比給我們村子里的人少一文。”
罌粟這話剛說完,陸老三幾人全都笑開了,一個個忙出聲答應道,“成成成!這可是你說的,我替我們村子里的人給答應了,沈姑娘,我替他們謝謝你!”
在罌粟沒有說最后一句話的時候,他們原還以為,讓村子里的人去她的作坊做工抵束脩費,沒想到竟然是做工還給工錢,這簡直是打著燈籠都找不到的好事!哪有不答應的道理!
“這事兒你回去還是跟你們村的里正還有村民們說一聲的好,若是他們都答應的話,想送孩子來上學堂便送過來吧,不過以后若是再敢來我們村子里生事,或是惹惱張夫子,我絕不輕饒!”罌粟道。
陸老三忙爬起身,一邊拍打著身上的泥土,一邊千恩萬謝的跟罌粟道謝,“沈姑娘你可真是個大好人,我這就把這好消息跟村里人說去,今個實在是對不住,是俺們不好,以后但凡沈姑娘有啥事兒,只管張口,只要俺們村子里能幫忙的,指定過來幫忙!”
罌粟勾唇笑了笑,沒有再說話。
其實她很喜歡這片土地,她已經將這里當成了她的家,也希望這里的人都能生活的更好。
陸老三帶著陸巒村幾人咧嘴笑著離開了。
先前被王霸帶的那幾個漢子撂倒在地上的時候,幾人都當尚學堂這事兒辦不成了,回去都不知道要怎么跟村里人說。
可沒想到,不光能上學堂,以后還能去沈家的作坊里面做工,還是給工錢的那種,簡直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兒。
“三叔,你說那個沈家姑娘該不會是個傻子吧?她還說自個兒不是什么善人,可為啥讓咱們村的孩子不要束脩去上學,還說給工錢讓咱們村子里的人去她作坊里面做工?該不會她是真的怕咱們鬧到衙門里?”
說話這人是陸巒村里正的侄子陸有糧,也是陸老三的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