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剛到家,沈和富就趕忙說了大棚里面煙草的事兒,罌粟連杯茶都沒喝,就去了地里。
見紅花煙草如今長勢甚好,不過短短十幾日沒見,一株株葉子都變得碩大起來,罌粟心里很是高興,這煙草不能等著它的葉子自然變黃,不然還得等到七八月里頭去。
從地里面回來,罌粟就讓長云把張鐵樹夫妻倆叫了過來,她走之前麻煩了張鐵樹幫忙在山上種果樹,一應(yīng)酬勞要給人算一下,還有買果樹的錢,倒是她的疏忽,臨走前,忘了給張鐵樹夫妻倆留些銀子。
張鐵樹不認(rèn)字兒,但是他把每一樣果樹多少棵花了多少銀子,請了多少人,一人多少工錢,誰誰來做工多少天,全都在心里記得一清二楚,跟寫在紙上一樣清晰了然。
罌粟按照張鐵樹所說的給他清算了銀子,最后拿出三十兩酬謝他們夫妻倆這些日子幫忙操勞,但是張鐵樹夫妻倆怎么都不收這個銀子,最后拗不過罌粟才收下了十兩,剩下的二十兩怎么都不肯要。
張鐵樹還給找了一個專門侍弄果樹的老大爺,人家里以前種過果樹,對這些很有經(jīng)驗(yàn),他每日會去山上看兩次那些果樹,一個月就要三百文錢。
罌粟跟張鐵樹夫妻倆道了一聲謝,他們想的這般周到,倒是省去了她的不少麻煩。
罌粟將找人上山移種紅火煙草的活兒,又交給了張鐵樹去做,這回提前跟他說定了酬勞,讓他仔細(xì)幫忙盯著那些煙草,這事兒弄好給他五兩報(bào)酬。
張鐵樹沒有推辭,直接就答應(yīng)了下來。
處理好煙草的事兒,沈和富又將學(xué)堂的事情跟罌粟說了,剛好虎子也在一旁,他小臉氣鼓鼓的,跟罌粟道,“陸巒村的人,實(shí)在是太討人厭了,今日上午,張夫子正講著課,他們村的那些小子故意往學(xué)堂里面丟石頭,還在外面嬉笑,給張夫子取綽號,故意鬧騰不讓我們上課。”
見小家伙一臉氣鼓鼓的,罌粟捏了捏他的臉頰,連自家小家伙都?xì)獬蛇@個樣子了,看來陸巒村的那些人,是真的很討人厭了。
想要上學(xué)也不是不可以,好好過來商量,沒必要用這種脅迫她無奈答應(yīng)的法子,她這人向來討厭別人這樣。
聽沈和富說沈老爺子要等她回來,商議這事兒如何處理,罌粟在吃過午飯后,往老宅跑了一趟。
沈家老爺子現(xiàn)在對待罌粟倒是有幾分對自個兒孫女的樣子,語氣面容都和藹的很。
“前些時(shí)候,陸巒村的里正來找過我,說是也想讓他們村的孩子來咱們學(xué)堂上學(xué),他許是聽說咱們村的孩子去學(xué)堂里都不用拿束脩費(fèi),便是打準(zhǔn)主意要占這個便宜,話里話外,都是想讓他們村的孩子不掏錢就過來上課,因?yàn)槟悴辉冢乙膊缓米鲋,便讓他緩緩再提,等你回來再拿主意。?br>沈老爺子繼續(xù)道,“可沒兩日,陸巒村的不少孩子就跑到咱們學(xué)堂里去了,說是他們也要上課,張夫子心善,便讓那些孩子在屋外聽講。
可過了一日后,那些孩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回到家里聽了大人的挑唆,第二天再過來,一個個都要坐在學(xué)堂里,張夫子自知拿了你的束脩費(fèi),這事兒他無權(quán)做主,便讓那群孩子去外面,可那些孩子沒有一個聽話的,再后來,他們還搶咱們村孩子的書筆和紙,我就領(lǐng)著人過去將那些孩子給趕出了村子,陸巒村的人聽到消息,拿著鐵鍬、鋤頭、棍子的就過來要打架。
雖是沒有打起來,但那之后,陸巒村的那幫孩子便從后山繞去學(xué)堂里鬧騰,不讓張夫子講課,也不讓咱們的孩子上課,村里人現(xiàn)在各個是窩了一肚子火氣,我正想著實(shí)在不行就去城里報(bào)官,讓官差們來管管他們!
罌粟聽后,倒是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雖然報(bào)官麻煩了些,但是官府出面,比她用拳頭震懾那些孩子要有用的多。
雖然官差們未必會對那些孩子怎么樣,但是若是官差抓人,陸巒村的大人們肯定得出面,到時(shí)候讓官差好好教導(dǎo)那些大人一番,若還那些人還想歪主意來搗亂,到時(shí)候她也有別的法子一樣讓他們不敢再這般囂張肆為。
與老爺子商定好以后,罌粟就離開了老宅,人還沒出門,一個人影就突然從東屋跑了出來,攔住了她的去路。
“沈翠花,算我求你一次,讓我去給蘇世子爺當(dāng)妾室怎么樣?你放心,日后你做了世子爺?shù)姆蛉,我絕對不跟你搶風(fēng)頭,你跟我爹說說,讓我別嫁給吳家那個書生,實(shí)在不成,讓我去給白公子當(dāng)繼室野性!
攔住罌粟去路的正是對沈老爺子定下的親事萬分不滿,整日發(fā)脾氣找茬的沈和珠,聽著她這副自以為是的話語,罌粟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上趕著給人做妾還說得這么理直氣壯,這沈和珠倒是頭一人。
“蘇焱不納妾,至于做白楚諭的繼室?”罌粟玩味一笑,悠悠出聲道,“等有機(jī)會我?guī)湍銌枂査,看成不成!?br>沒想到這才沒多久,沈和珠就忘了過年前,白楚諭曾給過她的難堪了,竟還癡心妄想著要嫁給他。
“真的?”沈和珠聞言,驟然眼睛一亮,臉上還隱隱帶著一抹害羞,她垂首出聲道,“那你可要好好跟白二少爺說說,他是見過我的,要知道是我的話,他指定得答應(yīng),等我當(dāng)了白家的二少奶奶,肯定少不了你的好處,不過這事兒你得感激幫我去問,那啥你知道白家二少爺什么時(shí)候再來咱們村里不?”
抬頭,沈和珠便發(fā)現(xiàn)面前站著的沈罌粟已經(jīng)不知道何時(shí)走遠(yuǎn)了,她氣的鼻子差點(diǎn)沒歪掉,朝罌粟的背影跺腳大喊道,“沈翠花,你少看不起人,不要以為就你自個兒能攀高枝!”
罌粟停下步子,朝她招了招手,笑嘻嘻的道,“放心,小姑,我一定不會忘了幫你問白楚諭的!
沈和珠頓時(shí)啞口無言,不知道罌粟這到底是真的答應(yīng)下來了,還是在戲弄她玩,不過她嘴里很快便接到,“那你別騙我,不然我可不饒你!”
罌粟笑了笑,轉(zhuǎn)過身,繼續(xù)回家去了。
沈和珠此時(shí)回過神來,生怕自個方才聲音太大,被他爹和她娘給聽了去,悄悄掃了一眼院子里,見沒啥動靜,便邁步回了院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