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慶帝坐在上首的桌案旁,冷眼看著夜玉顏,那雙冰冷的眸子里,沒有絲毫的溫情和寵愛,甚至沒有什么溫度。
叫人難以想象,夜玉顏曾經(jīng)是他最寵愛的女兒。
“虎符呢?”嘉慶帝冷淡道。
夜玉顏猶豫了片刻,還是沒有將虎符從懷中拿出來,而是跪在地上朝嘉慶帝祈求道:“父皇,求求你了,你就讓女兒將江北的虎符給蘇夙景吧,靜兒真的很愛很愛他,靜兒想要跟他在一起!
躲在屏風(fēng)后面的罌粟聽到夜玉顏的話,微微恍神,這個夜玉顏對蘇焱用情至深。
夜玉顏此刻梨花帶雨的模樣還是十分惹人憐愛疼惜的,只可惜嘉慶帝的眼中卻沒有半分的松動。
“你說什么?要朕將西北的兵權(quán)送給蘇夙景?”嘉慶帝突然暴喝一聲,“孽障!拿著朕的兵權(quán)去討好別的男人!這天下是朕的天下,王權(quán)是朕的王權(quán),你居然要拿朕的兵權(quán)去討好別的男人,你個吃里扒外的東西!”
嘉慶帝拽起桌上一捧奏折,朝跪在地上的夜玉顏劈頭蓋臉的砸了過去,道:“果真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女兒沒有,女兒沒有……”夜玉顏痛哭流涕,被嘉慶帝這種兇惡的面目嚇得渾身如篩抖。
“還不乖乖的將虎符拿出來?”嘉慶帝沉著臉道。
夜玉顏雖然猶豫了下,但還是從懷中拿出了虎符,含淚放回了盒子里。
嘉慶帝站起身來,走到夜玉顏跟前,蹲下身子從盒子里面拿起虎符,仔細端詳了下,笑著扔進了盒子里,而后又將盒子放回到那副山水畫的后面。
夜玉顏依舊跪在地上啜泣著,嘉慶帝將虎符放好,才重新走回到夜玉顏的跟前。
他居高臨下的看著渾身顫抖嬌弱的夜玉顏,眸光落在夜玉顏秀美白皙的脖頸上,轉(zhuǎn)而變得幽深。
他微微俯下身,湊到夜玉顏跟前,看著她那張嬌美明艷的臉蛋,因為哭泣而微微顫抖的胸前,喉結(jié)動了動,一雙眸子里流露異樣的光芒。
他伸出手掌擒住了夜玉顏嬌小的下巴,將她梨花帶雨的嬌艷臉蛋微微抬起,緩緩笑道:“父皇養(yǎng)育了你這么多年,你是不是也該報答報答父皇的養(yǎng)育之恩?”
夜玉顏看著突然間變得比方才還有可怕陌生的嘉慶帝,渾身顫抖得愈發(fā)厲害,唇齒都打顫,從骨子里滲透出的冷意將她渾身包裹,她張嘴上牙磕碰到下牙,嘴唇被磕破來,淡淡的鐵銹味彌漫在她的唇齒之間。
“父……父皇……您……要女兒如何報答……”
嘉慶帝邪佞一笑,滿是皺紋的臉絲毫沒有為帝者應(yīng)該有的莊嚴威武。
罌粟縮在屏風(fēng)后看得忍不住蹙眉,這嘉慶帝未免也太下作了,實在是叫人作嘔。
實在是顛覆了罌粟對他的認知,要知道在盤溪湖上見面的那次,罌粟還覺得他像是一個文質(zhì)彬彬的讀書人,現(xiàn)在想來,這人簡直就是披著人皮的禽獸,怪不得能做出為了系統(tǒng),害死蘇焱爹娘的事情來。
夜玉顏發(fā)出絕望的哭喊求救聲,“父皇!父皇!求求你!我是靜兒啊!父皇,你不能這么對我,母后不會原諒你的!”
可惜這么大的動靜,殿外卻并無一人沖進來。
藏身在屏風(fēng)后的罌粟,遠山眉已經(jīng)緊緊蹙在一起,她瞇起冷戾的鳳眸,輕巧無聲的從一旁搭著衣裳的架子上,抽了一件衣裳,朝西南方向的窗戶精準的擲了出去。
“誰?”余光中一道黑影一閃而過,撲向窗邊,嘉慶帝快步翻過西南窗子,朝外面追了去。
罌粟手腳敏捷而又快速的閃到掛著山水畫的墻壁處,從暗格中掏出盒子打開,將虎符從其中拿了出來,往懷中一塞,就準備離去。
而在地上縮成一團的夜玉顏慘白著一張臉,嗚嗚咽咽的啜泣著,似乎是被嘉慶帝方才的動作給嚇到了。
嘉慶帝追出去看不到人,應(yīng)該很快就會回來,罌粟抬腳本欲走,可看了一眼地上的夜玉顏,腳步微頓,快步走到她跟前,低聲道:“跟我走!
說完,就一把扯起夜玉顏,拽著她往東北方向的窗邊走去。
夜玉顏腿腳癱軟無力,硬是被罌粟拖到窗邊,罌粟扶著她要翻窗,可夜玉顏磨磨蹭蹭,耽擱了不少時間。
“你要是不愿走,我就將你丟在這兒了。”罌粟冷聲道。
夜玉顏總算是回過神來,不再啜泣,硬是咬緊牙關(guān),讓手腳多了一點兒力,靠罌粟的力道翻過了窗子。
罌粟緊接著便要翻窗出去,可就在這個時候,方才被罌粟用一件衣裳給迷惑出去的嘉慶帝應(yīng)是發(fā)覺了不對,回到了殿內(nèi),正巧看見了罌粟要翻窗而出的身影。
“什么人?給朕站!”嘉慶帝暴喝一聲,快步朝窗邊靠近。
罌粟眉心一蹙,閃身跳出了窗戶,在地上打了個滾,順勢站起,她對夜玉顏道:“快逃!”
說完,便閃身快速逃離。
夜玉顏跟不上她的步子,很快就落在了后面,而嘉慶帝已經(jīng)跳出了窗戶,且他的身邊多了一群黑衣暗衛(wèi),朝罌粟和夜玉顏快速追來。
“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夜玉顏知道自己如何都不能再落到父皇手里,不然她肯定逃不過,方才她在殿內(nèi)那般求救,都無一人進殿,能救她的只有這個御林軍打扮的侍衛(wèi)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