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兒子劉亭尚還有些害怕,讀了二十多年的圣賢書,到底是個書生,做這種殺人的事情,有些驚悸忐忑,只是一想到堂兄劉安在信中許下的官職,頓時心中一狠,咬牙跟著劉老大朝罌粟沖了上去。
罌粟鳳眸微微一挑,清亮的眸子里多了一絲冷嘲,一把扣住劉老大伸過來的手腕,一個利落的過肩摔狠狠的將他整個人翻摔在地面?zhèn),蕩起一層浮土?br>緊接著,罌粟一腳狠狠踩在了劉老大的頭部,迅速俯身躲過了劉亭從背后偷襲的一擊,她鳳眸微微瞇起,下一刻,腳下突然發(fā)力,一記猛踢,將劉老大的身子大力踢了出去。
力氣之大,使劉老大的身子在地上不停的翻滾,正巧滾到了清水河里,他在河里不停的撲騰開,想要爬上岸。
劉亭心中害怕,轉身就想跑,就在此時,罌粟閃身一動,腳尖輕點地面,整個人飛身躍起,一腳狠狠踢在劉亭的胸上,另一只腳凌空劈下,直直劈在了劉亭的腦袋上。
只聽‘砰’的一聲,劉亭整個身子轟然倒地,罌粟一個飛旋,雙腳落地,抬起一只腳狠狠的踩在了劉亭的側臉上,劉亭此時如同待宰的羔羊,絲毫沒有還手之力,鼻子和嘴角都有血絲流出,在月光下看著分外狼狽。
“想殺我?”罌粟腳下微微用力,使得他整張臉都被踩得變形,她清冷而又低沉的嗓音在暗夜里如同藏著鋒芒的劍,有些讓人生畏。
“是劉安讓你們來殺我的?”罌粟瞇了瞇眸子,只稍稍一想,就想到了原因。
劉亭緊緊閉著嘴巴,因為害怕,身子輕微的抖動著,娘呀!這是什么女人!居然這么可怕,堂兄莫不是在坑騙他們,這種鬼母羅剎哪里是他們能殺得了的?她不殺人就謝天謝地了。
罌粟腳下再次用力,狠狠在他臉上碾了碾,冷聲道:“我的話不喜歡說第二遍。”
劉亭疼的悶哼了一聲,生怕自己的小命今天交待在這,就出聲答道:“是……”
罌粟眸光頓時冷酷了幾分,好個劉安,倒是心狠手辣的很,五年不見,比以往有過之無不及。
她還沒來得及去上京找他算賬,他倒是要先下手為強了。
罌粟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抬眼看向剛從清水河中爬上來的劉老大,冷酷的道:“下去!”
劉老大渾身上下還滴著水,稀疏的頭發(fā)緊緊貼著頭皮,狼狽的不成樣子,頂著罌粟冷冽的眼神,他害怕的后退了兩步,乖乖的又跳進了清水河里,濺起翻飛的水花。
“!”身后傳來一聲驚呼,緊接著一個身影就快速的奔到了罌粟跟前,她一把抱住了罌粟的腳,想要把腳從劉亭的臉上移開。
罌粟腳下卻猛地用力,踩得劉亭又痛呼一聲,臉皮都被蹭破了。
張春棗仰起笑臉,看著罌粟,焦急的道:“翠花,有話好好說,你怎么能這樣對劉亭?快把你的腳拿開呀!”
罌粟微微低頭看著她,眼神冷淡,不帶任何情緒的道:“滾開!”
張春棗聽了這話,渾身一震,從胸腔里彌漫出酸澀的感覺來,她焦急的辯解道:“翠花,你別生劉亭的氣,他是聽了他堂兄的話,才來勸你不要再去上京糾纏劉安的,你就當他沒說過……”
罌粟嘴角勾起一抹斜肆的冷笑,語氣頗有些嘲弄,“原來你不知道啊,你的情郎可不是來勸我不要去糾纏劉安的!彼⑽⒏┥,居高臨下的道:“他是替劉安來殺我的!
張春棗臉色一白,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劉亭,嘴里道:“不可能……”
這時她才聽見清水河里撲騰的聲音,朝河里看了過去,發(fā)現竟然是劉亭的爹,呆呆的道:“劉大伯怎么掉河里去了……”
罌粟瞇了瞇鳳眸,懶懶的抬腳,狠狠踢了踢腳下的劉亭,冷漠的道:“你也滾下去!”
張春棗趕緊出聲阻攔道:“翠花,你這是做什么?咱們都是一個村的,哪有什么大仇大恨非得要人的命?劉亭他身子骨弱,要是沾了寒氣再病了可怎么辦?”她擋在了劉亭的跟前,看著罌粟冷酷的眉眼,雖然有幾分害怕,但也有幾分依仗。
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張春棗知道,罌粟雖然話不多,但其實心腸很好,不然當初也不會在賭坊救下她,還幫她大哥戒了賭,這些日子也一直幫扶著她,她對自己是極好的,所以,張春棗想著,她應該會妥協的。
罌粟看向張春棗,像是第一次見她似的打量著,相識這么久,她從未好好看過這個小姑娘,也從未真正了解過這個姑娘。
原來她跟自己想的不一樣呢!罌粟有些自嘲的想道。
張春棗被她看得心虛,咽了咽緊張的口水,“翠花,你……你別這樣看我……”
罌粟移開目光,不再看她,而是對地上的劉亭道,“我說過,我的話不喜歡說第二遍!
劉亭看著面前神色冷酷中帶著邪魅笑意的女人,遍體生寒,不敢不聽她的話,從地上爬著朝清水河里‘滾去’。
張春棗伸手拉住了他,一臉哀求的看向罌粟,道:“翠花,你不是也沒事嗎?就放過劉亭吧!他也是聽信了劉安的話,冤有頭債有主,你以后跟劉安去算賬,就別難為他了,劉亭他說不準就是嚇唬嚇唬你,他一個書生哪里敢殺人?你就放了他吧!算我求你了!
罌粟冷冷一笑,并未看向張春棗,而是對劉亭懶懶的道:“看樣子,你是要等著我動手送你下去了?”
劉亭打了個激靈,趕緊推開了張春棗的手,快速爬到河邊,朝清水河跳了進去。
張春棗焦急的道:“這大晚上的泡在河里,要生病的!”她走到罌粟跟前,扯著她的袖子,軟聲道:“好翠花,你就放了他們吧!”
罌粟直接拂開了她的手,用不帶任何情感的鳳眸看了她一眼,道:“我姑且信你只知劉亭是來勸我不要糾纏劉安的,但你大晚上將我誆騙到這種地方來,與男子碰面!崩浰谧旖枪雌鹨荒ɡ涑埃肮褘D最看重的就是名聲,你卻分毫不為我著想,只為了自己的情郎,如此自私!”
她又不是圣母白蓮花,相反,她這個人最是小氣,睚眥必報,欺她、踩她、利用她、對她不好的人,還妄想她不計較,以德報怨?除非她腦子有病。
張春棗被指責的臉一紅,試圖想要說些什么為自己辯解,“我沒有……你一向什么都處理的很好很好,我想著不會被人看到的……”
只是說出來的話都有些蒼白無力。
“這一次我不取你們性命,可下一次你們就沒有這么好的運氣了!崩浰诓辉倮頃䦶埓簵棧菍χ菰诤铀锏膭⒓腋缸,懶懶的道,“呆到五更天!鞭D身就離開了這里。
劉家父子打了個哆嗦,雖然現在是夏日,可因為在山腳下,夜晚還是有些涼的,泡到五更天,只怕兩人都得染上寒癥,可罌粟的話,他們現在可不敢不聽。
張春棗有些失神的看著罌粟離開的方向,她心底好像有些難過,覺得好像失去了什么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