罌粟微微挑眉,從牛車上跳了下來,沈長云牽著牛車走到了自個家門口,站在院門口的不少都是村里人,他們?nèi)寂胖,像是在領(lǐng)什么東西。
有從院子里走出來的,手中提著沉甸甸的一塊尚流著血水的肉塊,眉開眼笑的,一看見沈長云,就笑著道:“長云小子回來了?”
尚在排隊的村民們也都看了過來,紛紛一臉高興的打著招呼,道:“長云小子回來了!”
沈長云不禁抓了抓腦袋,怎么今個太陽從西邊出來了?村里人可從來沒有這么和和氣氣用好臉跟他打招呼,自從出了二姐的事,大哥去西北,他也跛了腳,村子里可都對他們家不怎么搭理,他們都暗地里都叫他是小瘸子,還在背地里說些風涼話,他不是不知道。
平日里來往的都是先前關(guān)系好的人家,怎么今個家里這么熱鬧?
村民們也都聽說沈翠花找回來了,見罌粟走在沈長云的身側(cè),紛紛都投過去了打量的目光,給她們姐弟倆讓開了一條道。
在這些人打量的目光下,罌粟沒有一絲不自在,和沈長云進了院子。
外面的人頓時低聲議論開來。
“瞅著那眉眼,跟當年的沈翠花倒是沒差多少,看來是沈翠花沒差了!
“這都五六年了,沒音沒信的,怎又回來了?”
“誰知道呢?反正這回有好戲看了,劉家那群人背地里說的可難聽了!”
一人壓低聲音,用手遮在嘴前面道:“劉家不是說沈翠花不守婦道,跟劉安出去后,耐不住貧困,半路跟一個老男人跑了?”
“誰知道真假呢?里正可是揚言這個孫女要是回來了,就打殺了她!反正這回村子里算是要熱鬧了!”
剛一進院子,罌粟就看見血肉模糊的一堆,小包子則蹲在一旁看得興起,見她回來了,一臉歡喜的道:“娘親,你回來了?快來看大老虎!”
虎子對她招著手道:“蘇叔叔好膩害,那么大的一只老虎居然都打死了!”他仰著小臉一臉崇拜的道。
而抱胸站在虎子旁邊一身黑衣上繡著地涌金蓮的男子則捏了捏小包子的臉蛋,朝罌粟看了過來。
罌粟微微挑眉,不出意外的在那俊美的男人的眼中看到一絲意外,不過很快就變成了興味。
她眉心一跳,看向木板上已經(jīng)被剝了皮毛的老虎,心中不由暗想,這男人到底什么怪癖?上回見的時候,追著狼跑,現(xiàn)在又打了老虎,是不是跟山里的動物有仇啊?
“小妹你回來了?”正在幫忙分肉的沈長葛抬起頭上,將刀子遞給了王黑虎,他擦了擦手,道:“這是蘇世子,我們西北的大將軍,上回通州的事情,多有誤會!”沈長葛笑著解釋道。
蘇焱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狹長的丹鳳眸子略顯輕佻,道:“這就是你那丟了的妹子?倒還真是無巧不成書,居然是她!
沈長葛笑了笑,道:“可不是趕巧了,上回在通州我硬是沒給認出來。”
蘇焱點了點頭,丹鳳眸子落在罌粟身上片刻,心想他來了十里鎮(zhèn)不過短短幾日,就見了她散會,上回是在東邊那座山里碰見了她,后來在通州,今日居然是在沈一家里,倒是巧的很。
他收回視線,眸光深處閃了閃,他上回狂躁癥發(fā)作,撞見這女人,居然沒有出手傷了她,還比以往提早不少結(jié)束,倒是件奇事。
這女子身手也來的詭異,明明沒有一絲內(nèi)力在身,可那身手,對付一般人絕對不在話下。通州的時候,他專門調(diào)查過著女子的身份背景,卻干凈的很,就是一個鄉(xiāng)下婦人,先前還瘋瘋癲癲了幾年,現(xiàn)在看來,真是難以想象她曾是個瘋子。
想到這里,他的黑眸不禁多了一絲探究,卻很好的掩飾起來,眸光落在小包子的萌萌的臉蛋上,暗道,不僅這女人有趣的緊,連生下的孩子也討喜的很。
方才他們拖著血淋淋的老虎下山,村子里不少孩子看見之后,直接就給嚇哭了,這孩子倒是個膽子大的,不僅不害怕,還蹲在一旁看著他們剝皮分肉。
甚至還一個勁兒的夸他好厲害,一張笑臉全是崇拜,讓他覺得很好玩兒。這孩子的眉眼長得跟他倒是有幾分相像,看著就讓喜歡,忍不住想跟這小家伙親近。
“小妹,蘇世子他們今天在咱們家用飯,我和爹的廚藝都不大好,專等著你回來做飯呢!”沈長葛壓低聲音道。
罌粟點點頭,道:“我們在鎮(zhèn)上也買了好些吃食,我這就去弄飯菜。”
沈長葛摸了摸她的頭,“辛苦你了小妹,我們在山上也打了好多野物,他們都挺能吃的,份量準備足一些!
罌粟一邊往灶房里走,一邊道:“那個大夫今天不在家,明個我跟長云再去鎮(zhèn)上一趟!
沈長葛在她身后道,“不用去了,小妹。”
罌粟扭過頭來疑惑的看向他,沈長葛又道:“跟世子一塊來的有個太醫(yī),他已經(jīng)幫娘看過了,還給開了方子,給了一株老山參,讓咱娘調(diào)理身子呢!”
既然也是太醫(yī),想來醫(yī)術(shù)跟那個王太醫(yī)也差不了哪里去,罌粟頓時放下心來,先進了屋子打算看一下沈母,沒想到正好看見坐在東屋里喝茶的王太醫(yī),沈父坐在一旁陪著。
王太醫(yī)一看見罌粟,頓時眸子亮了起來,驚訝道:“沈姑娘,你怎么在這里?”
罌粟也沒想到這么巧,笑著道:“這是我家,我今日正好去鎮(zhèn)上找您,沒想到您居然就在我家里!
王太醫(yī)笑道:“倒是真的有緣,你娘沒什么大礙,這些年是郁積于心,以后慢慢調(diào)理就好了。”
罌粟點點頭,笑道:“有您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沈和貴也沒想到自己女兒認識王太醫(yī),站起來,陪著笑臉,他老實話少,也不知道說什么,就干笑著。
罌粟進里屋看了看沈母,沈母看上去精神了許多,看見罌粟就忙道:“娘沒什么事,你趕緊忙你的,聽說來的有西北軍營里的將軍,別慢待了人家!
罌粟忙點了點頭,應(yīng)道:“娘,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