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東西,李大郎扛著木架,罌粟幾人拿著零散瑣碎的東西,正要動身下山,突然一個氣喘吁吁小斯打扮的人攔在了他們面前,上氣不接下氣的道:“你……你們……等……等……”
李大郎還以為遇上什么事了,臉色一白,緊張的問道:“你這是要干什么?”
身著藍(lán)布衫的小斯喘順了氣,臉上露出和善的笑:“這果脯是你們賣的吧?我們管事想跟你們談一筆生意。”
原來是生意找上門,幾人皆松了一口氣。
小斯以為李大郎是幾人中主事的,對李大郎笑吟吟的道:“我們管事正在山下的茶攤等著諸位,咱們一同下山吧!”
李大郎點(diǎn)了點(diǎn)頭,他一個農(nóng)家漢子還沒有跟人做過什么生意,沒有什么經(jīng)驗,不禁有些緊張,一路上頻頻看向罌粟。
自從有了上回罌粟在公堂上那副淡然大方處事的樣子,李大郎無形中對罌粟多了一種信賴。
罌粟倒是沒什么感覺,生意找上門,自然就有錢賺。
到了山腳下,破落的茶攤上,一身細(xì)棉青衣的中年男子正坐在那里飲茶,瞧見罌粟一行人,立即站了起來。
小斯將罌粟一行人引到中年男子身前,笑道:“這就是我們管事。”
“坐吧!”中年男子有一雙透著精光的小眼睛,笑瞇瞇的樣子十分和善,李大郎是幾人里面唯一的男人,看上去就像是家里主事的,是以這中年男人直接對李大郎道:“鄙人姓曾,在十里鎮(zhèn)東南街開了一家點(diǎn)心鋪子,我家里奶娘今日來廟里上香,給姐兒捎了你們家的零嘴回去,你們家的蜜餞做的味道極好,我們家的點(diǎn)心鋪子正好也賣蜜餞,是以想跟你們做一筆生意!
李大郎有些拘謹(jǐn),坐在椅子上,不停擦汗,見人家正瞅著自己,心里不由一咯噔,頓了一會才道:“實不相瞞,這蜜餞是我弟妹鼓弄出來的,她人也在這里,您還是跟她談吧!”
李大郎看向罌粟,他這人雖然愚笨了些,但是識大體,知道事情輕重緩急,現(xiàn)在這個事,要他去談,還真是不知道怎么跟人說。
中年男人順著李大郎的指示,看向罌粟,面上沒有絲毫的意外,依舊笑的和善:“原來出自小娘子之手,在下眼拙了!
罌粟鳳眸微勾,笑道:“無礙,不知掌柜的想怎么跟我做這一筆生意?”
“若是小娘子愿意,可否將這蜜餞制作的法子賣給我,我直接出錢買了你這方子……”
劉春草臉色微微一變,悄悄的扯了扯罌粟的衣衫,李大郎倒還沉得住氣,加上這做蜜餞的法子本來就是罌粟想出來的,她要是真想賣出去,他們自然是沒有什么立場去阻止的。
只是這一賣出去,日后他們就再也不能賣這個蜜餞了,雖然蜜餞不太好賣,可是賺錢是真的,今個掙得銀錢里頭,賣出去的蜜餞占了大頭。
其中的利害關(guān)系沈翠花她一個婦道人家能想到嗎?李大郎心中不禁也多了一絲著急。
罌粟卻依舊是那副云淡風(fēng)輕的模樣,沖曾掌柜微微一笑:“俗話說,授人以魚不如授人與漁,您想買方子的心思我能理解,但是我這方子可不便宜,因為我這法子可不是只能做酸果這一種果脯,主要是我手里沒有其他果子,不然各種味道的蜜餞,我皆能做出來。”
曾掌柜也隨之一笑:“小娘子想多少錢出賣?”
罌粟伸出一個手指,曾掌柜會意一笑“一兩?”
罌粟淡淡一笑:“掌柜的說笑了!”
曾掌柜圓滑的道:“開個玩笑不要介意,一百兩著實有點(diǎn)多,小娘子未免有點(diǎn)是獅子大張口!”
李大郎和劉春草俱是一震,就連什么都不懂的李金鳳也嚇了一跳,罌粟居然敢張口要一百兩,這也太多了!
好在有上一回罌粟做輪椅要了五十兩的經(jīng)歷,幾個人心里雖然驚愕,面上還能沉得住氣。
“我有沒有多要,掌柜的心中應(yīng)是清楚,畢竟得了這個方子,您就是這世上獨(dú)一份,我做的果脯味道您應(yīng)該是十分心動,不然也不至于這么著急趕來跟我談這筆生意!崩浰谑殖恋米狻
“心動歸心動,可是這價錢實在是有點(diǎn)貴!”曾掌柜也不肯松口,他既然能在東南街開得起點(diǎn)心鋪子,自然是有錢人,但是一百兩畢竟不是小數(shù)目,相當(dāng)于他們鋪子里三個月的進(jìn)項,還是需要謹(jǐn)慎考慮。
罌粟端起桌上的茶水,慢慢飲了起來,不急不躁的等著曾掌柜考慮。
忽而想起什么,對李金鳳笑著道:“將咱們的山楂糕拿給曾掌柜嘗嘗!
李金鳳麻溜的將賣剩下的山楂糕拿了出來,曾掌柜嘗了嘗,臉上劃過一絲喜色,:“這山楂糕軟糯酸甜,滋味不錯!”
“山楂本就是一味藥材,這山楂糕不禁消食健胃,還能治瀉痢腹痛,淤血經(jīng)閉,就連懷孕沒有胃口的婦人也極為喜歡這個味道!崩浰谛χ澋,頗有幾分王婆賣瓜自賣自夸的模樣。
“味道雖是極好,可終究是消遣之物,咱們這小鎮(zhèn)達(dá)官顯貴不多,生意也不好做,小娘子咱們能否再少一點(diǎn)?”曾掌柜再次將話題引到了那一百兩銀子上。
罌粟淡淡搖頭,一副不肯退讓半分的模樣。
蜜餞的方子她本就沒有想過要賣,今日有人找上門,算是意外之喜,若是能夠做成這筆生意,賺些銀子自然是好的,若是做不過她還有其他掙錢的法子,左右也不會有太大的損失。
曾掌柜面色幾變,臉色愈發(fā)低沉,他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既然這樣……那我也只能咬牙出一百兩銀子了,不過……我聽姐兒的奶娘說,你這里還有另外幾樣吃食,其余的這幾樣,你也要一并將法子給我!
罌粟微微勾唇,笑的恣意:“可以!
劉春草其實心里是不大想罌粟將法子賣出去的,畢竟今個可沒少賣錢,雖然還不知道具體賣了多少銀子,這一賣出去,以后她們就不能再賣了,就算能賣,也不是獨(dú)一份了。
方子賣出去畢竟是死錢,若是她們能夠一直做果脯往外賣,日積月累,何愁掙不了一百兩銀子?
不過這事畢竟她也越不過罌粟去做主,只能任由她將方子賣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