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忙點頭:“人都找好了,你放心吧!不過,有個事我提前跟你說一聲,你好歹心里有數(shù)!”
罌粟見李氏面色有些異樣,點了點頭。
“你先前住的茅草屋是咱們家一塊小菜地,不過位置不大好,荒了就沒有再種東西。你現(xiàn)在想要蓋四間房子,那原來的地點肯定是不夠的,附近的地雖然沒有人要,但是都算作咱們村里的公中,這事還是要先跟里正打一聲招呼。”李氏原先就想跟罌粟說這個事情,只是因為李大郎進(jìn)了衙門,給忘掉了。
因為先前李二狗的事情,罌粟跟張里正鬧得有些不愉快,這事若是張里正不同意還是有些難辦的。其實那附近的地十分貧瘠,加上靠近東峻河,大家都嫌潮氣重,也沒人要,李氏想的是就怕到時候蓋好了房子,有人出來作妖,就不好辦了。
罌粟一想,就明白了這其中的利害,對李氏道:“待會您陪我去張里正家里去一趟,做個見證,我把那里的地給賣了!
李氏笑著點了點頭,她原先害怕罌粟嫌花錢,見她這么明白事理,愈發(fā)滿意了幾分,不免又想起自己那福薄命短的二兒子,心下不免有幾分難過。
先前摘下的山楂李氏都放在屋子里好好的,本來罌粟是打算做成冰糖葫蘆走街串巷的叫賣呢!可是現(xiàn)在都有些蔫了,只能再做成果脯了。
雖然丟了活計劉春草心里也不大舒服,但是這山楂可是能掙錢的玩意,很快她就將心思放在了山楂上,邀罌粟一同把前天摘下的山里紅做成果脯。
幾人又忙活了一下午,才將所有的山楂弄成果脯,罌粟和李大郎又趕制出一批木盒,將所有的果脯打包裝好。
罌粟牽著小包子臨走前,李氏喊住她,“明個就要蓋房子了,你那也沒地方住,就跟虎子來這住吧!你也別推辭,虎子他還小,住在外面再魘住了!”
罌粟本意是不太想住在李氏家里,因為怕村里人再傳出些什么不好聽的言論,到時候再整出什么幺蛾子,不過現(xiàn)在蓋房,確實沒有地方住,如果只是她自己,怎么湊合都可以,關(guān)鍵是還有小包子,委屈了她自個可以,但是不能委屈小包子。
想了想,罌粟決定住在李氏家里。
劉春草和李大郎自然沒有話說,就昨天在公堂上那一出,劉春草就看出了罌粟的不凡,巴不得能夠跟她關(guān)系更近一步,加上她現(xiàn)在一門心思放在山楂上,對于罌粟住進(jìn)家中,表現(xiàn)出了極其熱烈的歡迎。
第二天,李大郎找的人全都來了,考慮到這么多人來做工,家里沒有做飯的地方,罌粟并不打算管飯,當(dāng)然,工錢要比其他地方高上一些,算是將飯錢補上。
本來聽說不管飯,來做活的人心里還有些不開心,可是一聽罌粟說的工錢,立馬喜笑顏開,出來做工可不就圖個掙錢,罌粟給的大方,比在別處做工整整多出十個銅板。
村里的張三叔是蓋房子的好手,也經(jīng)常牽頭包活,所以李大郎最先去找的就是張三叔,他的手藝好,手底下認(rèn)識的人也多。
先前罌粟就說過,要李大郎幫忙多找些人,壓短蓋房子的時間,是以李大郎找張三叔,要他找了十幾個人,東峻村里蓋房子的能手都被張三叔找來了,除了那幾個愛偷懶;,剩下的都是從鄰村找來的。
本來李大郎找村里的那幾個人的時候,他們還有些不愿意,都不相信沈翠花一個帶著孩子的瘋寡婦要蓋房子了,雖然對于沈翠花不瘋他們也有耳聞,但是不瘋不傻,不代表有錢蓋房子。
直到真正的去了沈翠花家里,見她真模真樣的要蓋房子,還是青磚的房子!雖然面上不顯,但是心里卻都默默驚訝,原來這寡婦真的要修房子了,還是青磚瓦房,關(guān)鍵是她從哪弄的錢來?
見李氏一家都熱絡(luò)的過來幫忙,幾人心中達(dá)成了一個共識,定是沈翠花從李氏家里弄來修房的銀子,不然就她一個寡婦,連養(yǎng)活孩子都難,怎么還會修房子?
青磚和瓦是李大郎早早就聯(lián)系好的,山對頭那邊一戶人家祖?zhèn),用土窯燒制的,這個時候還沒有偷工減料一說,雖然手藝不怎么樣,可觀性不強,但是絕對結(jié)實,罌粟看了還是很喜歡的。
雖然不管飯,但是茶水還是要管夠的,都是村里人也不講究,有水喝解渴就夠了,李氏早早的就煮好了茶水,將家里的水壺全都盛滿,掂了過來。
李大郎也跟罌粟打了招呼,那張三叔是牽頭的人,是以罌粟拿著自己畫好的設(shè)計圖,找到了張三叔。
“三叔,我聽婆婆說您是蓋房子的能手,我這輩子許是就修這一回房子,想要按著這個模子修,您看能不能成?”罌粟將手中的設(shè)計圖遞給了張三叔。
張三叔有四十多歲,是個壯碩的漢子,先前接下活的時候,他也有幾分的不情愿,都說寡婦門前是非多,尤其是村里風(fēng)言風(fēng)語克夫又生子的沈翠花,不過看在李大郎家的面子上,也看在錢的份上,還是接下了這個活。
聽見罌粟的話,他眼睛不由微微瞇起,心中的輕視更多了幾分,一臉不屑的接過罌粟手中的圖紙,心中腹誹道:一個婦道人家懂什么!居然還來指手畫腳!
敷衍的掃了一眼圖紙,張三叔原本準(zhǔn)備好打擊諷刺罌粟的話,全都消失在了嘴里,濃眉不由鎖緊,盯著手中細(xì)致而又簡單大方,一眼就能看明白卻又十分詳盡的設(shè)計圖,半晌才抬起頭。
“你這圖紙從哪弄來的?”他面上不由熱切了幾分。
罌粟微微一笑:“這是從一個走街串巷的賣貨郎手中得來的,先前那賣貨郎從我家門前過,討了一碗水喝,他看我房子破舊,就將這圖紙給了我,說是讓我以后修房子行個方便!
這話雖然全是她胡謅的,但是張三叔還是信了,畢竟罌粟只是一個婦道人家,至于這圖紙是罌粟畫出來的?張三叔壓根就不會往這上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