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如何,劉樵要入陣一遭,這同樣也是天數(shù)已定,不能違背。
何為天數(shù)?
教主、上帝的意志是天數(shù),目前代掌闡教符印的燃燈,也是天數(shù)。
所以就算再如何躊躇,也是不得不進陣,根本反抗不了,也沒有反駁的余地。
不過好歹經(jīng)過一番和燃燈老爺討價還價,劉樵總算多了幾分底氣。
一則是有人隕于陣中,泄了兇陣威氣。
二則是燃燈拍胸脯保證,如果劉樵一招不慎,隕于陣中,闡教不論如何,都給劉樵安排一個神位。
三則是道德真君,暗授機宜,給劉樵作了法,若有不幸,最少也能保證元神無礙。
這可跟十二仙首不同,他們再怎么說,也有千年道行。
煉就慶云彩霧,貝頁神符,金蓮寶燈這些,一旦放出,刀槍金戈,水火風(fēng)雷不能侵害。
劉樵只有區(qū)區(qū)二百年法力,以及陰神煉就的毫末道行。
什么三花聚頂,五氣朝元,慶云金燈通通都沒有。
能護持自己的,唯有一粒定風(fēng)丹而已。
劉樵心下念頭翻騰,身后玉虛金鐘緊催,不敢停頓,咬著牙沖入陣中。
浦一入陣,便見四下陰云翻涌,仿佛每一步邁出,都瞬間到了另一片天地一般。
之前劉樵知道十絕陣厲害,連玉虛諸仙首都驚懼萬分,不敢擅入。
然而具體如何厲害,也說不清楚。
如今自己親自入陣,才曉得兇險,四周霧濛濛的清氣,看著好像人畜無害。
劉樵心下明悟,十絕陣的玄妙之處,就再于善演先后天變化,將后天、風(fēng)、雷、砂、水、火等氣,攢聚為先天。
或按三才,或按五方,后天之氣有限,而先天之氣無限,所以能發(fā)烈火、神風(fēng)、雷霆百萬駭。
且陣中顛倒乾坤,有納介子于微塵,也有還介子為乾坤世界的玄妙。
所以一步踏出,四周法性、陰陽皆生變化,看似數(shù)步之遙,實際只要董天君想,那就是無窮無盡之大。
而現(xiàn)在董天君就在自己前面十余步看著自己入陣,但劉樵卻不敢再走了。
前面約莫三五丈遠,搭一方法壇,高二三尺,闊二三丈圓,上有黃幡,經(jīng)幢,迎風(fēng)飄蕩。
董天君手執(zhí)一面黑幡,上面朱砂符印,散發(fā)陣陣紅光。
“你本非定數(shù)中人,叵耐自來尋死!”董天君冷笑道。
劉樵十分無語,自己也不想來的,都是燃燈那老家伙,硬要自己入風(fēng)吼陣。
這明明是慈航“師伯”的功勞,現(xiàn)在偏偏落在自己頭上來。
心里吐槽不已,面上卻不能落了玉虛風(fēng)度,淡淡稽首:“道友有甚妙術(shù),盡管使來,看看你的百萬神風(fēng),可能傷我分毫!”
董天君看他一副淡然模樣,倒是頗有些詫異,心念一轉(zhuǎn),便知劉樵既然敢說這話,想來必有所持。
也不多說,念咒語,將手上幡一晃。
無窮無盡的濛濛先天清氣,悉數(shù)化作“颼颼”黑風(fēng),風(fēng)旋風(fēng)卷,“硌喳喳”好似無數(shù)金鐵厲刃摩擦。
“著!”董天君一聲喝令。
陣中百萬神風(fēng),如刀、戈、勾、矛、劍一般,或劈、或割、或斬、或刺。
密密層層好似劍戟,且無形無象,無孔不入,待起陣陣“嗚嗚”聲,如同呼哨,四面八方,一齊朝劉樵攢來。
劉樵皺眉凝神,心下?lián)渫ㄈ绻,忙將定風(fēng)珠祭起。
只見得劉樵一口法氣,一粒毫光,自頂上騰起,散發(fā)濛濛清輝,如一簾水幕,護持周身。
這清輝操作如意,若要大,則法力多些,若要只護自己,則法力小些,真真好異寶。
聲死悠關(guān),劉樵也顧不上憐惜法力,直接連吐幾口白光到定風(fēng)珠上。
定風(fēng)珠得此法力一助,毫光大漲,從數(shù)丈,到須臾數(shù)十丈,把劉樵周圍,上下左右,遮得嚴嚴實實。
那無窮劍戟似的神風(fēng),也沾上那朦朧清輝,便由堅固,瞬間柔和。
黑風(fēng)穿過清光,吹到劉樵臉上時,已變成清風(fēng)拂面,不疼不癢,反倒還覺得清涼。
定風(fēng)丹果然有用,劉樵心下大松口氣。
還一邊調(diào)笑董天君道:“道友這風(fēng)吹得好,貧道正覺得炎熱,你這風(fēng)清涼解暑…哈哈哈…”
董天君面無表情,心下卻驚訝不已。
雖驚,但也不慌,一掐掌,“刺啦”一道電光自掌心飛出,打在法壇一面紅幡上。
“原來你有寶貝護身,怪不得敢來會吾風(fēng)吼陣,火來!”董天君一聲大喝。
那挨了掌心雷的紅幡滴溜溜一轉(zhuǎn),散出一圈紅光。
陣中朦朦朧朧的先天清氣,遭那紅光照過之后,“噗歘…”聲響,紛紛化作烘烘烈焰。
一時之間,風(fēng)刃自四面八方而來,烈焰滾滾,從上下左右涌出。
風(fēng)乃八方之風(fēng),火乃先天之火,融金碎鐵,也只在剎那之間。
劉樵見風(fēng)火齊至,尤其地上突然冒出無窮藍色火光,嚇得連忙騰云而起。
險險避過一劫,差點被腳下突然冒起的火光給燒成飛灰。
這八方神風(fēng),雖然更厲害,但有定風(fēng)丹能克制。
而這上下左右而來,各呈四種顏色的先天之火,就得靠劉樵自己了。
燃燈能給劉樵這個機會,臨時決定,把定風(fēng)丹給劉樵。
讓劉樵由祭陣之人,變成破陣之人已經(jīng)不錯了。
畢竟燃燈又不是保姆,把所有事準備好,才只管叫你去立功。
天機不可算盡,事情也不能做絕,總得留一線生機給截教仙人。
危險和機遇,總是并存的,抗過這波先天真火,就能擁有破陣大功。
日后封神,就憑這個功勞,至少還能把神位提升數(shù)個檔次,從此功績冠絕三代弟子。
………
陣外,闡、截二教仙人,皆目不轉(zhuǎn)睛的看向陣中。
就連尋常炸炸呼呼的哪吒,也神色復(fù)雜。
十絕陣善演先后天變化,諸人雖然能看見里面風(fēng)火躁動,卻不知根底。
十二仙首神色各異,或毫不在乎,或眉頭緊皺,目露擔(dān)憂之色。
唯有慈航道人,一直面色有些不快,明明下山之前就商量好了,請她來破風(fēng)吼陣。
結(jié)果燃燈這老鬼不知怎么想的,竟然臨時轉(zhuǎn)變決議,讓一介才修行區(qū)區(qū)十余年的小輩去破陣。
搶自己功勞事小,但讓教中弟子白白送命,豈不也是造孽?
“雖有定風(fēng)丹,可定神風(fēng),但這風(fēng)吼陣中,還有幾般真火,雖只沾了絲絲先天之機,但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應(yīng)付的…”太乙真人撇了燃燈一眼,捋須搖頭。
陣中除了八方神風(fēng),還有四方火氣,曰六丁火,綿綿不絕,溫度奇高,沾之不滅。
凈中火,自上方而來,從頂門而入,分屬無明,專使仙家心中躁動,心神不寧。
雌雄火,合配陰陽,善能焚仙家元神,縱然十二仙首的百煉元神,遭這火困住煉個幾百年,也得磨滅。
子午火,這個火最厲害,不能放法術(shù)、道術(shù)、神通抵擋,一沾法力,火就不滅,即不損肉身,也不損元神。
但子午火除了少數(shù)幾種法水可滅,中招機會沒救,直接能把煉氣士一身法力全部燒個干凈。
法力即性命之功,若法力被子午火燒干,煉氣士直接壽盡而死。
這四種火,皆是世間少有的厲害之物,加之沾了陣中先天之氣,勉強分屬先天,威勢更加無窮。
縱然十二仙首,遇上了,也得手忙腳亂,說不得還可能有性命之危。
只有慈航道人,玉凈瓶中,法煉先天真陰,能盛四海之水,煉有幾般真水,才不怕這些法火。
結(jié)果不曉得燃燈怎么想的,突然就改變決策,讓劉樵去破陣。
十二仙首神色各異,大等著看燃燈道人笑話。
不過燃燈道人倒是十分淡定,仿佛一切盡在掌控之中。
“但愿這小子能不負貧道所望,要是把定風(fēng)丹落在陣中,那可就麻煩了…”燃燈心下暗道。
見陣中風(fēng)火躁動,遲遲不見劉樵得勝出來,一向算無遺策的燃燈,心下卻不像我外面表現(xiàn)的那么平靜。
要不是劉樵當初打破盤中謎,找燃燈理論,一番討價還價,讓燃燈覺得這小子合自家胃口。
加上燃燈確實有些欣賞劉樵根性頗深,一直想把靈鷲山一脈傳給他。
也就不會有這么多不在掌控之外的變數(shù)了。
不然劉樵祭陣,慈航破陣,確實是最穩(wěn)妥不過的。
改變決定,讓劉樵去破陣,燃燈頂?shù)膲毫刹恍 ?br> 如果劉樵沒有破陣,反而身隕了事小。
如果把定風(fēng)丹失落在陣中,那對燃燈來說,可就是一場大麻煩。
要么,親自入風(fēng)吼陣,將定風(fēng)丹取回來,但這個把握太小了。
風(fēng)吼陣最厲害的就是百萬神風(fēng),沒有定風(fēng)丹克制,就算真仙入陣,也難保無礙。
不然,就只能請教主來破陣了。
但不論那種情況,這個事情,都算被燃燈給搞砸了,免不了遭教主老爺責(zé)罰。
所以太乙等與燃燈不睦的仙家,都等著看燃燈這老鬼的笑話。
………
陣中,無窮火焰攪動,董天君得意笑道:“你有寶物能克吾神風(fēng),但這四般法火,非你這微末法力能擋…
早點束手吧,貧道饒你一命,只將你掛在轅門,也打打闡教的臉!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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