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中,趙天君搖晃五色幡,“轟隆”一聲,漫空飛舞的雷霆,遍地?fù)u曳的火光,一起朝懼留孫涌來。
數(shù)十丈高的慶云上垂落絲絲縷縷的清氣,如水波煙嵐,霧霧蒙蒙遮蔽懼留孫身形。
“轟隆……刺啦!”任那雷火絞動,漫天霹靂火光如雨打芭蕉板落下。
打的慶云清光一陣搖曳,卻始終巍然不動,依舊牢牢護(hù)住懼留孫身形。
“趙道友,汝技窮爾,束手還能活命!”
趙江恍若未聞,依舊將五色幡如先前運用,縱雷火裹住懼留孫。
懼留孫見此,冷笑一聲,念動間慶云中游蕩的一絲金光飛出。
金光一出,穿云渡霧,雷火霹靂都瞬間被“刺啦”劃開,如同開天辟地一般,分開清濁。
“好妖術(shù)!”趙天君正在臺上施法,面前金光迸射,驚呼一聲,正待躲避。
然而那金光迅疾如電,還來不及掐遁決,手臂四肢已被拇指粗的金繩勒的嚴(yán)嚴(yán)實實。
手中五色幡也“啪嗒”掉在壇上,懼留孫掌掐個決,一絲雷光閃過,把五色幡打成粉末焦炭。
五色幡一毀,陣中雷,火瞬間消散,又重新化成霧蒙蒙一片先天清氣。
“此非妖術(shù),乃貧道捆仙繩……”懼留孫收了法相,提著寶劍。
看著捆仙繩縛的如同粽子般,還依舊掙扎的趙天君,懼留孫犯了難。
“休得猖狂,貧道棋差一招,愿賭服輸,要殺要剮,盡管來!”趙天君被勒的脖子通紅道。
懼留孫提著寶劍,面露遲疑之色。
。。。。。
陣外。
闡截兩方仙家都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地烈陣,雖有朦朧先天清氣遮掩,縱然真仙亦無法看得真切。
不過陣中那雷火聲響如天塌地陷,慶云金光沖霄而起,就是凡人也能察覺。
“陣中雷鳴聲已停,那懼留孫依舊未出來,八成是絕在趙師的地烈陣中了!”聞仲的大將陶榮道。
除了眾天君默然不語,張甲、辛環(huán)等將俱都面露喜色。
聞仲也有些期待,若能斬了懼留孫,三山五岳必將震動。
不僅趙天君揚(yáng)名立萬,屆時天下豪杰之士亦會紛紛來投,朝廷振興不遠(yuǎn),覆滅西賊(西岐)亦指日可待。
至于陣斬十二仙首,闡教會怎么樣,聞仲倒沒有多想。
反正十二仙首、燃燈、二三代門人都在此,可謂是闡教最豪華陣容了,這都拿不下自己等人,還有什么好怕的?
總不至于闡截兩家小輩斗法,惹來教主親自下場吧!
想到這兒,聞仲把額上神眼一睜,迸出三尺精光肉眼可見,望陣中打量。
…………
相比截教眾人面露喜色,闡教這邊,十二仙首大都面無表情。
同門修行千年,十二仙對懼留孫的本領(lǐng)有著強(qiáng)烈自信。
縱然面對修行以萬年計的異教真?zhèn)鳎瑧{借懼留孫高深的元神、道行,以及兩門神通和捆仙繩,打不過,逃跑還是輕松的。
更別說趙江才修行百十年,還算不上截教真?zhèn)鳎旧硪矡o甚道術(shù)手段,全憑地烈陣厲害而已。
倒是一眾三代弟子,皆疑惑不已。
哪吒、黃天化等輩都面色緊張的盯著地烈陣,想著懼留孫師伯不會翻車吧……
劉樵也有些不解,按理說,不管這倆人誰勝誰負(fù),想來輸?shù)哪莻都該上榜呀!
可是封神榜中的身神并未傳來感應(yīng),這說明沒人上榜。
轉(zhuǎn)頭看十二仙面色平靜,劉樵心下恍然。
如果沒記錯的話,以前看的電視劇里,懼留孫有五根捆仙繩,常用此寶捉拿仙人。
想來趙天君應(yīng)該是遭懼留孫用捆仙繩拿住了。
只是為何不見二人出陣?
莫非……在里面搞什么隱秘的py交易!
這太邪惡了!劉樵脊背發(fā)麻的止住邪惡吐槽。
正在這時,聞太師收了額上神眼,大怒道:“潑道安敢折辱吾道兄!”
言罷,不顧兩教眾仙疑惑,提金鞭縱墨麒麟就往地烈陣趕去,口里還哇哇大叫。
地烈陣中,一條黃光飛起,懼留孫駕土遁而出,衣冠整束,渾身無半點傷損。
闡教眾仙俱都大喜,懼留孫沒事,那趙天君就肯定有事了。
果然!隨著黃光之后,還有陰風(fēng)陣陣,里面十余黃巾力士,駕陰風(fēng)卷著木乃伊似的趙天君飛出。
趙天君面色通紅,被捆仙繩死死縛住,羞愧不已,干脆閉目裝死。
懼留孫在陣中猶豫許久,終究沒直接送趙天君上榜。
“懼留孫莫走!我來了!”聞太師大叫道,縱墨麒麟使五行大遁,頃刻趕上。
眼看聞仲化道虹光,迫近黃巾力士,就要把趙天君搶下來,懼留孫急回過身,望戌方輕吹口氣。
須臾間塵沙蕩蕩,飛沙走石,一盞黃光自戌地而起。
那黃光數(shù)丈高下,后發(fā)先至,把趙天君兜頭裹住,朝地上一鉆,連光帶人消失得無影無蹤。
“地行術(shù)?”聞太師既驚且怒,干脆又提金鞭去打懼留孫。
那黃光裹趙天君鉆入地下后,須臾之間從闡教眾仙面前冒起。
光芒散去,趙天君身纏捆仙繩,閉目趟在玉虛眾人面前,姜尚大喜,連忙招呼幾個軍士摁住趙天君。
劉樵在遠(yuǎn)處看見趙天君憑空從地上鉆到陣前,又聽聞太師驚呼“地行術(shù)”心下恍然。
地行術(shù)是懼留孫一脈的秘術(shù),劉樵前世今生都有所耳聞,今天才親眼所見。
前世看洪荒小說,許多設(shè)定都說土行孫遁地這個法門是五行道術(shù)中的土遁。
其實這個說法既對、也不對,地行術(shù)與五行道術(shù)是有點關(guān)聯(lián),未脫五行之內(nèi),但其實是兩樣?xùn)|西。
據(jù)劉樵所知,五行道術(shù)縱然大成,練出神通,雖能演化其余五行之類的小術(shù),卻也不能遁地。
至少,五遁神通練就的聞太師,就沒這個遁地的本事。
真要論遁地,唯有地行術(shù)才能達(dá)到,穿梭于地脈之中,隱遁無形,極為玄妙。
不過修行地行術(shù)這類異術(shù),需得特殊的人才行,劉樵原本以為懼留孫并沒練出這個本事。
如同玉鼎真人知道九轉(zhuǎn)元功,自己卻沒法練,只能傳與楊戩一般。
不過從今天來看,這個地行術(shù)懼留孫不僅會,而且已練到極為高深的地步了。
不然,也無法憑空把他人遁走,這可比把自己遁走的難度高多了。
劉樵看得艷羨不已,暗道:“據(jù)說這十二洞真?zhèn),每一門道術(shù)、秘術(shù),皆可練成神通,不知懼留孫師伯,練成潛淵縮地也未!”
地行術(shù)非比尋常,事實上十二仙的秘術(shù),都不是一般散人自悟的異術(shù)可比。
如楊戩的九轉(zhuǎn)元功,地行術(shù)練至大成,也可得一門神通【潛淵縮地】。
潛淵,既能入地萬丈,穿梭于地脈之中,這可比坐地鐵牛多了,乾坤萬里念動既至。
縮地,不僅包含搬山、移山的能力,且躍山川河谷如履平地,一歩就是千里、萬里。
劉樵心下思慮萬千念頭,外界只是眨眼之間。
聞太師騎在墨麒麟背上,聲若雷霆,直趕懼留孫。
這廂里早有玉鼎真人化陣風(fēng)煙,也到懼留孫身后,橫一劍抵開聞仲。
玉鼎真人道:“聞兄不必這般,十陣才破兩陣,還有八陣未見明白,況且既然是賭斗,生死自然由命!”
聞太師啞口無言,之前兩方互下戰(zhàn)書,已經(jīng)說得明白,闡教需闖十絕,生死全看本事,公平賭斗。
若不然,闡教眾仙大可繞過十絕陣,畢竟十絕雖然威力無窮,綿延數(shù)十里,但陣法終究只是死物,不能挪動。
甚至可以不入陣,完全亂打,或是把十天君誘出來,闡教眾仙齊上,直接把眾天君圍殺。
闡教答應(yīng)硬闖十絕,兩方都有條件,愿賭服輸,不可糾纏,輸?shù)囊环绞志颓,任人處置?
但就這樣眼睜睜看著趙天君如豬狗一般被闡教擒在兩軍陣前,聞仲著實于心難忍。
所以聞言雖未反駁,卻也不曾回轉(zhuǎn),只好看向余下八天君。
然而出乎聞仲所料,往日金蘭氣重,義氣為先的眾天君皆戰(zhàn)在陣前無動于衷。
眾天君皆閉目不語,董天君朝聞仲輕輕搖頭,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
聞太師模不準(zhǔn)眾天君什么心思,這時董天君沉思片刻,跨鹿出陣。
“玉虛眾道友,何人來會貧道風(fēng)吼陣?”董天君大喝道。
燃燈遙觀風(fēng)吼陣,掐算片刻,笑道:“截教諸位道友,今日破二陣天色已暮,況且我玉虛選定的入陣之人身上著傷……”
“燃燈道兄此話何意,是戰(zhàn)是降明說!”聞仲沉聲道。
在場兩教皆仙家練氣之士,說什么夜里看不見,不方便夜戰(zhàn),全是托詞罷了。
“哈哈……降是不能降,不過可先罷戰(zhàn)幾日,容我等將士休息,來日再戰(zhàn),如何?”燃燈笑咪咪道。
聞仲看向董天君幾人,見他們都頷首,便道:“那好,但不知幾日來破?”
“我玉虛選定入陣之高人,身上著傷,得修養(yǎng)幾日,待他傷好就來破陣。”
燃燈說罷,又補(bǔ)充道:“長則六七天,短則二三日,既來破陣!”
聞太師抱了抱拳,也顧不上趙江,直接返回陣中,領(lǐng)三軍回營。
至于趙天君,聞太師心如刀絞,畢竟是自己請來相助的,如今失手被闡教擒住。
奈何余下八天君皆不露聲色,聞仲也沒有其他辦法,換也換不回,搶也搶不過。
只能先回營與眾天君商議,看看他們什么打算,如何救出趙天君了。
闡教這邊,也是得勝退兵,眾仙今日雖折了鄧華、韓毒龍,但也連破兩陣,且活捉一位,可謂稍占上風(fēng)。
所以三軍歡心鼓舞,士氣高昂,敲敲打打退回城中。
眾人皆喜,劉樵卻雙目無神,一臉擺爛的躺在擔(dān)架上,被武吉抬回營中。
玉虛選定闖陣之人帶著傷,不能上陣,所以罷兵數(shù)日,劉樵自然也聽見了。
不用多想,也能猜得到闡教選定入風(fēng)吼陣之人,說得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