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生靈涂炭之地,必有“農(nóng)人”出沒收割。李長笑游歷凌天皇朝許久,早已覺察“農(nóng)人”組織,如今又是遇到,并不感驚訝。
李長笑向趙青解釋,農(nóng)人便是極惡宗的分支,他們將萬千生靈視為稻草,借機收割,但目的何在,李長笑卻也不知。
大余四亂時有他,凌天內(nèi)戰(zhàn)時亦是有他。極惡宗太過龐大,凡心懷不軌惡意者便是極惡宗門人也,李長笑殺得了一人,卻殺不了天下人,故極惡宗根本無從阻止。
趙青道:“農(nóng)人…果真暗流涌動!彼p一嘆,若是從前,她定要拿下幾人,盤問一番。但如今她也是無奈。李長笑與趙青身裹假意,緊隨那農(nóng)人之后。
忽聽一人道:“李天余、李天霞已將目光,轉及此地,我等趁勢收割,切不可多事!绷硪蝗说溃骸胺判模业刃惺码[蔽,連凡人都盡量避開,定無人能覺察!
又一人道:“你說,我們極惡宗,還是原來的極惡宗嗎,我為何漸漸發(fā)覺,極惡宗不大純粹了!
有人問道:“怎么不純粹了?”那人答道:“我極惡宗本該徹底行惡,人心向惡,憤世嫉俗,便是為極惡。但如今分大壇、小壇、總壇……自上到下,均已成了體系!
他又道:“極惡宗雖在壯大,且名字中也有一‘宗’字,但說到底極惡不該是一個宗門,我總覺得隱約變了!
又一人道:“想那么多做甚,我極惡宗如今設有四象壇,青龍、朱雀、玄武、白虎,每一壇壇主均是合體大能,還有什么勢力,能與我極惡匹敵?我等該自豪才是!
……
極惡宗眾人低聲交談,全不知身后一丈不到,李長笑與趙青正跟隨著。李長笑聽得幾人言論,不由眉頭一皺,想不到極惡宗竟已壯大到這個地步。
說是天下第一大勢力,也絕不為過,縱使在從前,又有幾個勢力,可做到四位合體大能共存?到合體這層次,已是經(jīng)天緯地之人物,一身所蘊之氣運何其龐大?且合體已然將自身之道,徹底融入己身,若非最鼎盛的宗門,根本裝不下幾尊合體大佛。
他想起小真身死之日,所遇到的那位強者。其定然便是玄武、朱雀、白虎、青龍四壇壇主之一。
李長笑不住去想,極惡宗水太深,但好在如今,總算摸清了一二。
……
李長笑暗中將極惡宗人殺了,青萍劍輕巧劃過,便連尸身都不曾留下。如今這座盤周城因正起戰(zhàn)亂,城中百姓早已逃遁,只留下年過七旬的老人。
因老人身體虛弱,挨不住長途跋涉,定會異死他鄉(xiāng),便選擇留在城中。那大城頗為蒼涼,僅能勉強維持生活。
李天余、李天霞必爭十四座,至關重要的郡城,“盤周城”便是其中一座,其實前幾月時,盤周城已然有主,歸屬為李天霞,并且譴派重兵把守。李天余全力攻打,成功奪下。李天霞喪失大城,憤惱至極,當即重整旗鼓,勢必奪回盤周城。
如此反復,最后各討不得好,兵也打得差不多了,忽的各自退了兵去。換來城中片刻安寧,雖是安寧,卻也盡顯死氣沉沉。
城中房屋,十有九空,一到夜里,便寂靜無音,讓人心底發(fā)顫。趙青道:“我本以為這里傷者眾多,你想來此醫(yī)治,如今看來,此地死者有余,傷者卻不見得多。你為何偏來此城?”
原來,兩人游歷凌天,是遠離戰(zhàn)亂之地的,因那兩皇子大戰(zhàn),實乃國運碰撞。李長笑雖有能力,頃刻平復一場戰(zhàn)爭,但偏偏就平不得。
突見戰(zhàn)事四起,萬千生命逝去,李長笑偏醫(yī)治不好,看得便覺糟心,所以不如不看。李長笑干脆便遠離戰(zhàn)亂之地,四處游走,也能醫(yī)治極多傷員。
本漫無目的游行,但近日開始,李長笑卻有意偏向某個方向。如今抵達風云匯聚的盤周城,實乃有異常之舉。趙青性子直來直去,但絕不蠢笨,那看不出李長笑是有意來此。
可李長笑偏偏不答,只笑著搖了搖頭。賣起了關子,趙青嗔道:“你又欺我?”尋常時候,她只需這般,李長笑定會連忙解釋,自己絕不敢欺辱趙仙長。但這次李長笑還是不答,趙青也是沒轍,別過頭去不再過問。
兩人尋一旅店安頓下去,白天,便在城中,架設起小醫(yī)鋪子,到了傍晚,才有一老朽過來求醫(yī)。那老朽子孫盡皆離去,獨自留在城中,無人照料,悲慘得很。
他腰骨不好,醫(yī)鋪十有九關,余下一間還價格昂貴。路上見到李長笑,才走來碰碰運氣。李長笑給他稍施幾針,老朽的腰骨便是痊愈。
一日只醫(yī)了一人,還沒賺到錢,李長笑輕輕一嘆,朝西邊看去。與趙青收攤回客棧。第二日,兩人照常開攤,這一日,求醫(yī)者多了不少,想是消息傳開了。
不過均是老無所依者,趙青不住想道:“我如今變?yōu)榉踩,便總有老去一日,長笑總要離去,到最后我也會這般老無所依!毕氲酱耍幻馔挥X悲傷,便更珍惜當下時光。
但卻見李長笑心不在焉,似等著什么,如此這般,又過去幾日。這日清晨,李長笑剛剛出攤,將寫著“妙手回春”四字的醫(yī)旗,剛剛立起,便覺大地震動,似有千軍萬馬朝此靠近。
不一會。
東城口來了一批人,同時西城口也來一批人,兩批人均朝盤周城中,最奢侈的酒樓走去。
這兩批人馬,東邊以李天余為首,西邊以李天霞為首。雖有重兵圍城,但卻并未發(fā)生大戰(zhàn),而是各自入城會面,當真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