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杯空余恨,想我武長空,前半生叱咤風(fēng)云,一柄破空長槍殺得天昏地暗!
“到頭來,不過是個可悲之人罷了!
一口美酒下肚,武長空悠悠嘆道。
“對了,南鎮(zhèn)海樓如何了?鮫人族可還敢來犯?”
“如今竟是如此局勢?唉…心有余而力不足!
……
武長空神色憂郁,連續(xù)喝了幾大杯酒后,大吐真言。
“李兄,若有機會,能否替我去那鎮(zhèn)海樓瞧瞧!
“我本想著,出世后直接一柄長槍穿鮫海,卷動風(fēng)云呈神威,想來是沒機會了!
“只能讓你去替我瞧瞧了!
武長空低頭看著杯中之酒,口中發(fā)出托付之言。
“可以!崩铋L笑沉默半響,應(yīng)了下來,他本就要去那鎮(zhèn)海樓走一遭,所以這份托付,對他來說不算重。
聽到這話,武長空忽的大笑了起來,隨后一甩杯子,快步走向了人群中。
“武長空,你沒事吧,怎么和心魔聊那么久?”
“是啊,你聊了什么呢。”
“我遠遠看你表情,好像不太對勁,你不會又被心魔蠱惑了吧?快去給老祖瞧瞧,可莫要到頭來功虧一簣了,被心魔竊取了道果!
眾花苗紛紛問道。
武長空咧嘴一笑,露出自得的神情,“我和心魔聊天哩,聊得正起勁!
“還從心魔手中,騙了兩杯好酒喝,那酒的滋味,嘖嘖嘖,當真不錯。
而且你猜怎么著?那心魔壓根就沒那么厲害,就是一個癡傻貨,被我耍得團團轉(zhuǎn)!
“武師兄,你果然厲害!崩钅獙へQ起了拇指。
“快說說,你是怎么耍心魔的?”有花苗迫不及待的問道。
“我叫心魔幫我去鎮(zhèn)海樓瞧瞧,結(jié)果你猜怎么著?”武長空賣起了關(guān)子。
眾人豎起了耳朵。
便是老祖朝奉天,也投來了目光,朝武長空靠近了幾分。
“那心魔同意了!哈哈哈哈,你說好不好笑!蔽溟L空笑出了眼淚水,外露的腸子都因為這大笑的動作而蠕動抽搐。
“哈哈哈哈!”
“太好笑了!
“看來這心魔也沒啥了不起的嘛!哈哈哈,被武兄耍得團團轉(zhuǎn),簡直笑死我了!
“他居然同意了?哈哈哈,這心魔還真把自己當成人了啊?”
……
一陣陣爆笑傳出。
均是捧腹大笑。
就連老祖朝奉天,也是一邊點頭,一邊微笑,十分欣慰的看向武長空,“不錯,不錯,你已邁出了克服心魔的第一步!
“在這一點上,怕是老夫也稍次于你啊!
武長空全身緊繃,受寵若驚,“老祖繆贊了。長空不敢,長空不敢!
“何必謙虛,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老夫可從不戲言!崩献嬲。
“是啊,長空兄,你可就莫要謙虛了,謙虛過度,可就是驕傲了!崩钅獙ぴ谝慌愿胶。
“長空,不錯。”輕霓裳投來贊賞的目光。
武長空在眾星捧月中,連連拱手作揖,一面說著謙虛之詞,一面又把這些贊譽承了下來。
在那熱鬧之外,李長笑一人獨坐。他神色平靜,慢條斯理的吃著手中的巖竅魚。魚肉紋理是條狀的,用手掰開魚肉,一股熱氣上飄而來,還裹挾著陣陣獨特的肉香。他用手輕輕掰下一塊魚肉,送入口中,細嚼慢咽。
因為他手中的這一條巖竅魚,乃是用柴火烤制而熟,表層的魚肉有些焦黑,但吃起來卻不苦口,酥脆有肉香,外焦里嫩有層次。
很香。
……
翌日。
眾花苗們休息結(jié)束,早早便重新開始趕路了去,一路上,他們興趣高漲,哼著樂曲。
在火地中苦熬這么久,若非有幾人精通樂曲,編造歌曲自娛,只怕他們的精神狀態(tài),還要更加糟糕一些。
李長笑與趙秋王晃三人,進入遺跡的那一條路,其實是一道偏門,是朝奉天為闖入者,所設(shè)計的一條死路。
當時下潛的水,乃是淼水,這種水極重,而且?guī)в袆×业亩拘,觸之必死。
只是這種水的特性,受靈氣影響很大,在靈氣枯竭后,身上那些特性快速流逝,到了如今,已經(jīng)與普通的水,沒有任何本質(zhì)上的差別了。
不過眾花苗們不知道這一點,無論是絕靈大陣,還是這一片地底小世界,朝奉天在設(shè)計之初,早就已經(jīng)做好了出路。
在朝奉天的帶領(lǐng)下,眾花苗們朝西側(cè)方向走去。
那里有一條,可以直接通向外面的平坦大道。
漸行漸遠。
也越來越興奮。
有的人身么在顫抖,在嗷嚎,唯有如此發(fā)泄,才能稍稍平復(fù)那心情一二。
逐漸與身后那片,五行紊亂,陰陽混淆的世界一分為二。
然而此刻的李長笑,卻也面臨著一個小抉擇。
李長笑站在分叉路口。
在他面前,他有兩個選擇。
一個選擇,按照來時之路,原路返回,一切當作沒看見。
另一個選擇。
跟在朝奉天等人身后,跟著他們出去。
“你覺得我該怎么做?”李長笑看向張茉。
“我?guī)иw秋與王晃原路返回!睆堒阅抗鈴(fù)雜,“至于你…或許跟隨在他們身后更好!
“為何?”李長笑問道。
“我不知道,是直覺。”張茉深吸一口氣,“我覺得,他們有可能需要你。”
說話時,她低眸朝李長笑的右腰看了一眼。
李長笑也是一嘆,若從佛家因果角度來看,他與眾花苗們有因,但是最后的果,卻還未結(jié)出。
或許也該到結(jié)束的時候了。
“等等。”
張茉突然叫住了李長笑。
她拉過李長笑的手,將自己的那枚發(fā)簪取下,三千青絲披散。
盤鬢的她優(yōu)雅端莊,是大衍花宗的大長老,而長發(fā)散落的她,卻別有一抹柔情。
似真情流露,又隱而不發(fā)。
“你這廝,總神出鬼沒,想見一面難得很。”
“這一別,我這余生,也不曉得還能否再見,或是再見時,我都年老體衰了,那還不如不見。”
“總之……”
“就此別過吧!
“這簪子挺貴的哩,日后想喝酒,又缺錢的話,那便當了!
說罷。
張茉轉(zhuǎn)身離去。
在此刻分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