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尊者身上的寶物甚多,家底實在豐厚,劍客也是來者不拒,除去廢棄的靈石,再無功效的陣法圖錄,大多都收入了囊中,其中較為貴重的,更是收進了夢境空間,價值不那么貴重的,則是帶在身上,方便隨時拿來研究參悟。
一路走來,小到盤龍宗的藏經(jīng)閣,大到久香寺的十八獄,還是再到風雪尊者的陵墓,李長笑的家底在一步步變得豐厚,若是靈氣未枯竭,他已然算得上“暴發(fā)戶”了,至于為何只是暴發(fā)戶,而不是真正的“富家子弟”,這其中少了所謂的師承。
修行界師承才是第一資源,這也是很少有散修,能斗得過宗門弟子、家族子弟的重要因素,除非是驚才絕艷之人,可這樣的人,最終也都會擇木而息。
但李長笑卻不急,盡管許多東西,他根本看不懂,但知識從來不是線性的,他不會糾結(jié)于一處,轉(zhuǎn)而去看其他的,等何時想起來時,再回頭去看曾經(jīng)看不懂的內(nèi)容,常常會有新的心得感悟。
嚴格來說,他遠遠算不得勤奮,白天大多時間大醉,常說天地山水比術(shù)法典籍,大道至理更加好看,無論如何,都不肯將身心,全都投入到道法的研究中。
每天兩個時辰,已經(jīng)足矣,再多的話,只能在夢中參悟了。
求變二年。
七月二十六。
劍客如小雞啄米一般,終于看完了幾本典籍,只是看完,并非悟透。
同時,對風雪尊者也越發(fā)了解,這位死得極冤卻名頭響亮的人物,如果不看其最后的凄涼結(jié)局,其實是一段,極為波瀾壯闊的人生。
天生至寒體,偶爾奇遇,謀劃半生,雖有困難,但以成功居多,摘一朵冰花筑基,奪一滴寒髓結(jié)冰丹,后又入極域極北洲的雪宗,成為手握要權(quán)的長老。
其筑基破境法,結(jié)丹破境法,乃至化神破境法,都保存得極為完好,上面還有諸多筆記注釋,是李長笑首先參悟的目標。
極難極難,光是筑基的輔助用料,便有十八種,種種都是天材地寶,有的甚至連元嬰強者都垂涎。
可以見得,風雪尊者確實厲害,煉氣期便能集結(jié)破境所需要的材料,無論是手段還是運氣,都異于常人。
一路緩慢的走著。
炎炎夏日。
劍客在夢境空間中,用冰晶髓澆灌青萍劍。
劍身上多了一抹寒氣。
發(fā)生了不知名的提升。
余下的冰晶髓,李長笑保存著,根據(jù)風雪尊者遺留的信息中,若是能集齊十大神髓,可鍛神骨,悟無上神通,妙用無窮。
故他打算存著。
說不定什么時候,便籌齊了呢。
溫度逐漸升高,小毛驢馱著劍客,走在官道上,毛驢盡量吐著舌頭,盡可能的散去體內(nèi)的熱量。
小毛驢體格子已經(jīng)定型了,比最普通的馬匹,都要矮小上一圈,樣貌實在與“俊”字沾不得邊。
倒是它的主人,雖整日以酒為友,但優(yōu)越的樣貌,卻是掩蓋不了絲毫,時常有人背后吹耳邊風,說俊俏公子該配寶馬才對,怎的配一頭矮驢?
只是走得路多了,見得人多了,漸漸的也就不計較了,正是午時,太陽毒辣,曬得皮膚生疼。
一人一驢,在那山野之間,發(fā)現(xiàn)一座天然的清泉,水流潺潺,清澈見底,可見游魚。
劍客躍進泉中,暢游天地,他仰面朝上,望著碧空藍云,閑適的飲一口酒,爽快不已。
在這清泉之中,縱使太陽再毒辣,也奈何不了這一人一驢。
小毛驢先是站在泉邊大口飲水,最后也躍入泉中,自由嬉戲,正是享受時。
天邊一道紅色虹光閃過。
幾秒鐘后。
又是一道灰色虹光閃過。
兩道虹光,代表兩位修士,似乎展開了追逐,李長笑靈氣涌上雙目,追望而去,依稀可見,是一名男子的追逐著一名女子,女子似乎已經(jīng)負傷。
忽的一閃。
女子的身影驀然消失。
只留下片片花瓣。
男子左右環(huán)顧,最后落入山林之中,也消失在了李長笑的視野。
李長笑收回目光,諸如此類事情,其實他已經(jīng)見到不止一次了。
愛恨情仇,何人能躲得過,雖然大環(huán)境需要人族團結(jié),但內(nèi)斗卻不會因此而消除,甚至不會減少。
倒是那兩道身影。
他隱約有點印象,剛剛女子那憑空消失的身法,他以前接觸過,名為“錯花影”。
李長笑又泡了好一會澡,當一大團厚實的白云將太陽包裹,太陽不再如此毒辣,李長笑與小毛驢,精神抖擻,準備重新趕路。
一步一腳印,只是沒走幾步,便是遇到一個女子。
身穿粉衣,嘴角沾血,面色慘白。
“道友,還望助我!
“必有重謝!
女子眉頭緊皺,神色難掩焦急。
李長笑一愣,尋思自己這臉,長得就那么像老好人嘛。
心中雖是調(diào)侃,李長笑卻也知道,這女子八成是走投無路,病急亂投醫(yī)來了。
李長笑看著女子的臉龐,忽而一笑,“你和周清瑜是什么關(guān)系?”
女子一愣,心中頓時燃起希望,此人果真是名修士,她猶豫半晌,回答道:“是我?guī)煵!?br>
李長笑意味深長的笑了起來,“說吧,要我怎么幫?”
女子神色一喜,本是病急亂投醫(yī),逃亡途中,見有一人一驢悠閑泡澡,也管不上其它,便閃身求助。
一開始,她甚至不能確定,對方是不是修士。
她說道:“道友只需稍稍顯露氣息,再容我待在身旁即可!
“那賊人見此,定會因忌憚遠去。”
“如此簡單?”李長笑微微一笑,這于他而言,無絲毫損失。
“勞煩了,事后必有重謝。”紅衣女子鄭重道。
如她所言,李長笑稍稍顯露氣機,一路行進,那追殺她之人,還真就在沒露過面。
一路行進,倒是平淡。
二人聊了起來,李長笑根據(jù)女子剛剛顯露的身法,判斷出了她的來歷,問她是否來自坐落在白域劍洲的“極花宗”。
女子點頭答應(yīng),在扶搖天下,極花宗與久香寺,屬于同一檔次,都是聞名天下的大勢力。
只是難評個高低上下之分。
女子自報姓名,名為于蘭月,道出了被追殺的內(nèi)情,靈氣枯竭后,宗門陣法失效,極花宗很快便也解散了。
只是宗門散,恩怨卻不曾消。
極花宗與同在白域劍洲的火斥門,有數(shù)千年的恩怨,乃是死仇。
這三百年來,互有人死于對宗人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