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掃門前雪。
要說雪景確實動人。
可清理起來,才知道什么是煩人。
李長笑已經(jīng)不是,第一天清理門前的積雪了。
自問已經(jīng)有一些經(jīng)驗了,不過依舊是覺得,這是一件苦差事。
最要命的,是對面的“虎來香”,每天早早起床,將那些門前積雪,有意無意的,掃到龍來香的門前。
李長笑為了這事,找對方理論過幾次。
可都無功而返。
對面還養(yǎng)了一條惡犬,就拴在門口,只要李長笑一靠近,就狂吠不已。
不僅如此。
有的時候,晚上也會故意狂吠,擾人清夢。
對于這種不正當(dāng)?shù)母偁幨侄,李長笑表示鄙夷。
不過他有酒相伴,倒擾不到他,只是苦了老板娘,常常會失眠。
雖然這些,李長笑壓根就不在意,不過閑暇時,他倒也會反擊反擊。就當(dāng)是幫老板娘出口惡氣。
比如給那惡犬編織夢境,讓它幼小的心靈,體會到什么叫愛而不得,又比如暗中操控幾名江湖客,把虎來香當(dāng)家揍上一頓。
每到那時,他就會端著板凳,坐在門口看戲。老板娘也會搬來凳子,坐在他旁邊,并且好心的給他一把瓜子。
龍來香是龍城中的老字號飯?zhí)谩?br>
一代一代的傳下來的。
菜品美味卻不貴。
最重要的是,城中有不少官員,在尚未發(fā)跡時,就常常來龍來香吃飯。
所以表面上看,龍來香只是一所飯?zhí),實際上,與不少官吏是存在一點舊情的。
不過現(xiàn)在。
時代變了。
李山河放權(quán),上演奪子奪嫡的戲碼。
那些皇子公主,都想成立自己的根基。
不知多少官員大換血。官場動蕩不安。
龍來香的那一點背景,也就在這場沒有戰(zhàn)火的紛爭中,煙消云散了。
這一點,楊秀花并不清楚。
她只能看到虎來香的生意越來越好,卻看不到背后的根本原因。
每天依舊想著,如何研究出更好的菜品,挽回那些損失的客戶。
這一天,老板娘打算親自下廚。
食之一道,對食材極為苛刻。
食材必須新鮮。
楊秀花早早起床,將李長笑叫醒,陪她去菜市場買菜。
李長笑問她,為啥非叫自己不可。
楊秀花眉頭一皺,說不出個所以然,最后想了半天,才說出一個理由:感覺叫上李長笑,應(yīng)該會安全一些。
這廝再不堪,也算是個劍客。
楊秀花或許在潛意識中,也已經(jīng)感應(yīng)到,最近局勢的微妙變化了。
世道……在變亂。
就像是老鼠會提前知道,地震要來一般。
李長笑欣然同意了。
楊秀花看了一眼李長笑。
說實話,她有時候真的搞不懂,這個劍客的想法。
有點顛覆她對江湖客的刻板印象。
一般愛喝酒的人,脾氣也不怎么好吧。
不過這個劍客,脾氣好得沒話說,嘴角也總是掛著淡笑。倒也符合他的名字。
兩人一前一后,走向了菜市場。
人聲鼎沸,依舊是那般熱鬧。
不過菜錢漲了不少,角落處也多了一些,衣著破破爛爛的流民。
聽說是一些漁村村民,村莊被淹,無奈逃到這里的。
路過他們時,楊秀花渾身不適,只覺得有十多雙眼睛,同時刺向自己。
好在,身后的劍客,輕咳了兩聲,那些流民的視線,這才紛紛轉(zhuǎn)走。
她輕呼出一口氣。
旋即又覺得悲哀,她意識到,自己一個人,一個女人。在許多事情上,依舊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在菜市場逛了半天。
楊秀花精心挑選了不少食材,回去打算研制新的菜品。
李長笑表示十分期待,自己可以當(dāng)評委。
正當(dāng)兩人說話時。
幾個坐在地面的流民,互相對視一眼,朝二人圍了上來。
“行行好吧,我們已經(jīng)幾天沒吃飯了!睘槭椎牧髅瘢荒槹。
楊秀花眉頭一皺,不想多事,掏出剩余的銅板,分給了幾人。
不料。
那些流民接過銅板后,互相對視一眼,依舊不肯離去。
反而想對楊秀花動手動腳。
其中一名流民,還說道:“姑娘真善良,我聽聞附近那家有名的龍來香飯?zhí)茫闶枪媚镆皇植俎k的!
“幫人幫到底,不如姑娘讓我們哥幾,過去住幾天如何?”
流民一步一步逼近。
楊秀花面色難看,氣也就來了,“呸!別不識好歹,我數(shù)到三,你們最好給我滾蛋!”
“哈哈哈!绷髅駧兹斯笮。
楊秀花表面兇悍,實在內(nèi)心暗暗打鼓了起來。
她一個弱女子家,如果這些流民要來硬的,她還真沒辦法。
想到此處,她雙腿微微顫抖。
不過,卻強(qiáng)撐著那股子悍氣,似乎那幾人再靠近,她可就要擼起袖子,拼命了。
就在這時。
李長笑手拿一根木枝,三兩步靠近流民,二話不說就出手了。
木枝啪的一聲,拍在了其中一名流民的臉上,留下一道紅印。
隨后,啪啪啪…
木枝快無影,幾個呼吸,便將幾名流民,全部打倒在地上,發(fā)出痛苦的哀嚎。
李長笑輕描淡寫間,便解決了一切。
旋即,他回過頭來,目光玩味的看著楊秀花。
“干…干嘛?”楊秀花假裝生氣的嗆了一嘴。
李長笑笑道:“沒干嘛,就是想看看,老板娘是不是對誰都這么兇!
“你討打是吧!”楊秀花氣得一拳,錘在了李長笑的胸口。
覺得被李長笑,看穿了自己只是外強(qiáng)中干。
兩人跨過流民,回到了龍來香飯?zhí)谩?br>
楊秀花生著悶氣,走進(jìn)廚房,開始燒制菜品。
……
于此同時。
那幾名流民,狼狽的從地面爬起,鬼鬼祟祟的從后門,進(jìn)入了虎來香飯?zhí)谩?br>
“成功了嗎?”虎來香飯?zhí)玫漠?dāng)家,是一名年輕的小伙子,眼睛狹長,嘴有些微凸。
他名字叫劉霸。
那幾名流民連連搖頭,為首那人開口說道:“那白衣劍客武功高強(qiáng),只是用根樹枝,居然就將兄弟幾人,打得無法還手!”
“老大,你的計劃,恐怕要泡湯了!”
劉霸眉頭緊鎖,“不應(yīng)該啊,那小子真這么厲害,當(dāng)初我轟他出去時,就應(yīng)該還手了。俊
說到這里。
劉霸冷笑一聲,“最近世道會越來越亂。這次不成功,那便等下次!
“楊秀花再彪悍,也只是一個女人!”
“而我劉霸,背后不僅只有大戶的支持!她如何能斗得過我!”
……
李長笑聞著廚房里飄出的香氣,食指大動。
他特意喝了幾口清水,將口中的酒氣洗去,別的不說,他對楊秀花的廚藝,是十分認(rèn)可的。
雖說因為吃霸王餐,又把人家家傳的上百年份的女兒紅給糟蹋了,被扣押在這里,工作沒有工錢。
但相對的,每天的雙餐,卻被包了。
所以李長笑總能吃到老板娘的飯菜,對此已經(jīng)極為滿足,覺得比錢來得實在些。
正當(dāng)屋內(nèi)飄香時。
突然,李長笑一愣,緊接著眼底精芒一閃而過。
他身影一閃,就這樣憑空消失了。
李長笑一直在尋符桃的弟弟符仁。
只不過,他尋人的方式,與別人有所不同。
他是借住夢境來尋人的。
而如今,似乎有點收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