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劍明這一放聲痛哭,一發(fā)不可收拾,似乎要把心中多年來隱藏的相思都哭出來,越哭越傷心。
龍碧蕓暗自跟著垂淚,默默的陪著他跪著。
不知過了多久,龍碧蕓心想這不是辦法,正想勸慰方劍明,眼光微微一掃,突然看見地上放著一個深綠色瓷瓶子,那瓶子不大,沒有瓶蓋,也不知用來裝什么的,立時引起了龍碧蕓的注意。
龍碧蕓見方劍明哭聲正濃,不好勸阻,運勁一抓,隔空將瓶子吸到手中。
她將瓶子拿在手里反復(fù)端詳,看不出有什么古怪的地方,瓶中空無一物,不知道曾經(jīng)裝過什么,正要把它放下,心中一動,忖道:“這瓶子怎么會落在此地,內(nèi)中是否有什么蹊蹺?”
她試著嗅了一口,一嗅之下,一股奇怪的氣味沖鼻而來,只覺昏昏欲睡,渾身發(fā)軟。
心中大驚,運起內(nèi)力,在體內(nèi)走了一圈,才將睡意打消,饒是如此,她也驚出了一身冷汗。
龍碧蕓沉思了一會,轉(zhuǎn)首看去,方劍明的情緒穩(wěn)定了不少,開始在抹臉上的眼淚,緩緩的道:“蕓兒,他們正是我的爹爹和娘親,我曾經(jīng)見過娘親的畫像,沒想到……沒想到他們真的……”
龍碧蕓安慰道:“人死不能復(fù)生,你要節(jié)哀順便。我想伯父,伯母在天之靈,也不希望你如此傷心欲絕!
方劍明擦盡眼淚,拉著龍碧蕓起來,道:“蕓兒,讓你受累了!”
龍碧蕓搖搖頭。
方劍明見她手里拿著一個瓶子,奇道:“蕓兒,你從什么地方拿的瓶子,這瓶子有何用處?”
龍碧蕓指了指地上,道:“這瓶子就落在伯父腳邊不遠(yuǎn),從它的位置來看,是從床上滾下來,我見它平白無故的出現(xiàn)此地,一時好奇,隨手將它拿起來,沒想到它還真有些古怪?”
方劍明道:“什么古怪?”說著,從龍碧蕓手中接過瓶子。
龍碧蕓笑道:“你試著聞一下瓶口!
方劍明依言而行,盡管瓶中沒有任何東西,但他只覺瓶中飄出一股淡淡的清香,身心爽快,暗自叫奇。
龍碧蕓見他毫無異常,心頭大吃一驚,道:“你沒事?沒有感覺昏昏欲睡?”
方劍明笑道:“我只感到一股清香,沒有昏昏欲睡,怎么了?”
龍碧蕓一肚子疑惑,從他手里接過瓶子,道:“這就奇了,我剛才一聞之下,險些昏倒,你竟然沒事……”
方劍明笑道:“我修煉的‘大睡神功’,專門克制迷藥,怎么會怕昏倒!”
并不怎么在意瓶子,掃了一眼,見床頭一張小凳上放著個瓶蓋,笑道:“蕓兒,你看,那張小凳子上放著一個瓶蓋,多半是這瓶子的瓶蓋!
龍碧蕓走過去,將瓶蓋拿起,塞住了瓶口,隨手放入了懷內(nèi)。
方劍明只當(dāng)她對瓶子有著特殊的愛好。
他立在床頭,臉上帶著傻笑,靜靜看了一會父母,心頭卻悲喜交集,多年來的夙愿終于得償,他見到父母,也確實了父母已經(jīng)去逝,只覺渾身輕松。
但是他看到爹爹和娘親就這么“去逝”,心中起了疑問,道:“蕓兒,你看看我爹爹,他是怎么去逝的?我瞧了半天,也沒看出。還有我娘親,難道她當(dāng)真是在沉睡中離開人世的嗎?”
不用他說,龍碧蕓也看出這些疑問。
龍碧蕓當(dāng)然也看不出所以然,道:“我也看不出來。既然從伯父,伯母這里看不出,我們就到四周走走,說不定能發(fā)現(xiàn)一些蛛絲馬跡!
方劍明點點頭,將目光移開,打量著這間寬大的密室。
這密室起碼也有十五丈見方,四壁掛著油燈,室內(nèi)放著紅床,另有椅子數(shù)把,西首還有幾行書架,在東首石壁,有一道石門。
密室寬敞,擺設(shè)卻極少。
二人走到書架旁,看了看架上的書卷,多是詩詞歌賦,名家文集。
龍碧蕓道:“伯父,伯母除了是武學(xué)高手之外,竟還是文人墨客,博覽群書!
方劍明聽到她稱贊父母,心中高興,不經(jīng)意間看到一本露出一角、顏色發(fā)黃的書籍,他隨手拿起來,低頭一看,看到封面上所書字跡,不禁目瞪口呆。
龍碧蕓見他神色有異,走近一看,見了書籍的名字,臉色一變,失聲道:“這……這不是少林寺的‘醒神經(jīng)’嗎?”
方劍明回過神來,嘆道:“沒想到‘醒神經(jīng)’果真放在這里,不休師父確實沒有騙我!”
龍碧蕓一怔,道:“誰是不休師父?”
方劍明隨口道:“他是我在夢中所拜的老師,他武功通神,世間不作第二人之想!
龍碧蕓聽得稀里糊涂,想繼續(xù)追問。但方劍明隨手把“醒神經(jīng)”放到了書架上,沒有多看兩眼,走到了另外一個書架旁。
龍碧蕓見他對“醒神經(jīng)”毫不動心,愣了一愣,本想打算看看秘笈里寫著什么,看到方劍明如此,只好打效了此念。
方劍明見她跟來,目中閃過一道異彩,頗為驚奇,道:“蕓兒,‘醒神經(jīng)’乃武學(xué)寶典,既然讓我們發(fā)現(xiàn)了,你怎么不去看一眼呢?”
龍碧蕓笑道:“那你呢,怎么一點也不感興趣?”
方劍明道:“不是我不感興趣。我連自己的功夫都還沒有學(xué)會,怎么能再貪心求多?再說了,‘醒神經(jīng)’據(jù)傳是本門最艱澀、最難懂的武學(xué),我就算看了,也未必能領(lǐng)會。我到了這里,只想找到我爹爹和娘親為什么去逝的原因!
龍碧蕓眸子內(nèi)閃過一道神采,飽含深意的看了方劍明一眼,道:“方郎,我果真沒有看錯你,你果然是一個奇人,難怪四大奇書的‘天河寶錄’,你也沒有放在心上!”
方劍明心里樂滋滋的,“嘿嘿”一笑,眼光一掃,突然看到書架上放著一封信。
這封信放在比較顯眼的位置,想是有人故意放在那里。
方劍明心中一動,伸手拿起來。信封并未封口,他從中掏出一張信紙,信紙略為有些發(fā)黃。打開一看,一看之下,臉色忽喜忽悲,末了,激動的道:“原來是這樣,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蕓兒,你看看,這是我爹爹留下的信!”
龍碧蕓見他欣喜若狂,也急于想知道信上究竟寫些什么,接過書信,一行行看下去。直到看完之后,才嘆了一聲,道:“沒想到內(nèi)中還有這么多的故事,伯父對伯母的深情當(dāng)真是世界難見!”
原來,這對男女確實是方劍明的父母文天賜和方晴。
這封信的確是出自文天賜手筆,留給有緣之人。信上的字雖然不多,但把他一生的事跡都寫了出來。這封信寫在十六年前。
信透露了不少的信息。文天賜在魔教長大,從小不知自己的父母是誰。平時所見的人,寥寥無幾,是以就養(yǎng)成了一種孤僻的習(xí)性。他很少說話,也不喜歡拋頭露面。他所修煉的武功并非是魔教的“天羅策”,而是少林寺的“醒神經(jīng)”。
據(jù)他信中所說,這“醒神經(jīng)”非一般的人所能修煉,只有有緣之人才能看懂,否則就算絞盡腦汁,也無濟于事。
對前半生的敘述,多是一筆帶過,后面寫得就比較詳細(xì)了。
自從他成年以后,獨孤動天開始派他到各地去巡視,為魔教做了不少的事,奪得了不少地盤,凡他出手,便沒有不成功。
后來有一次,他無意中闖入了一個神秘的山谷。這神秘山谷住著一群人,稱山谷為“仙人谷”,谷中人,不管是男是女,是老是少,皆習(xí)武藝。
文天賜在谷中見到了一個女子,一時驚為天人。兩人一見如故,相談甚歡。兩人暗自來往多日,情愫日濃,終于被女子的母親發(fā)現(xiàn)。這女子便是方劍明的母親方晴。
方晴的母親不許文天賜和她女兒來往,并還有將文天賜拘留在山谷之中。文天賜一怒之下,大鬧“仙人谷”,方晴的母親自認(rèn)武功天下無敵,見文天賜擊敗了谷中許多高手,氣憤之下約文天賜比武,文天賜倘若贏了,可以將方晴帶走,但她和方晴母子關(guān)系斷絕。出谷之后,也不得向外界透露“仙人谷”的情況。
兩人動手百招,文天賜險勝方晴的母親,將方晴帶出“仙人谷”,同時還帶走了方晴身旁一個名叫蘭兒的丫鬟。
三人出谷之后,文天賜就帶著二人到魔教總壇,誰知在途中,發(fā)生了矛盾(文天賜并沒有詳說),那名叫蘭兒的丫鬟獨自離開,
文天賜只帶著方晴到了魔教總壇,由于文天賜的身份極為隱秘,他帶來一個女子也只有極少的人知道。后來“時機成熟”,兩人成親,過著悠閑快樂的生活。要是沒有后來的事,大概就不會有那么多的糾纏,也不會生出那么多麻煩。
讓文天賜后悔終生的事來臨,想躲也躲不開。
有一次他出去辦事,多管閑事出手救了一個女子,那女子居然是方晴的丫鬟蘭兒。方晴曾交代過他,倘若在江湖中遇到蘭兒,務(wù)必要讓她來見她一眼,這是方晴擔(dān)心蘭兒在兇險江湖中有什么差池。
文天賜時刻記著愛妻的話,見蘭兒可憐,把她悄悄的帶到了魔教總壇。由于文天賜不想讓別人說閑話,是從地道里將她帶進來的,瞞過了教中所有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