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劍明雖然沒用過劍,但對于劍道還是有些體會的,這一劍刺出去后,雖然少了一些劍的輕靈,但隱隱之中,眾人發(fā)覺他刺出的是“刀”,有人驚嘆了一聲,道:“好劍!”這人竟然就是衡山派的劍法名家“火花劍”衛(wèi)震動。
衛(wèi)震動的驚嘆剛落,只聽“蓬”的一聲,火折子上的火焰炸了起來,煙鍋里的煙也猛地一亮,竟被點著了!
方劍明的這一劍只是想給二人解圍,沒有想到不僅解了圍,還把煙給點著了?沦“矚庀⑽⒋,一臉驚詫,陡然一掌拍在八仙桌上,留下了五個手指印,咬著牙道:“不可能,不可能!”抬頭盯著方劍明道:“你……你叫什么名字?”祝紅瘦深吸了一口氣,接口道:“你管他是誰?怎么樣,煙點著了,該讓我們進(jìn)去了吧!”
柯佟安冷哼了一聲,道:“他能進(jìn)去,你不能進(jìn)去!”祝紅瘦怒道:“煙是我們點著的,為什么我就不能進(jìn)?”方劍明急忙道:“祝姐姐,算了吧,我不想進(jìn)去,你要進(jìn)去的話,我……”柯佟安突然道:“慢著,你們等等!”
豎耳凝神,看樣子是有人在用傳音入密的功夫和他說話,片刻之后,柯佟安點了點頭,對二人道:“本來只能進(jìn)去一人,但火是你們一塊點著的,我就讓你們進(jìn)去。不過,你們也不要得意,后面的兩關(guān),你們想闖過去,嘿嘿,很難,很難!”
祝紅瘦將火折子往桌上一丟,冷冷的道:“柯老怪,你這一關(guān)我們還不是過了?后面兩關(guān)么,想來也不過如此!”
柯佟安冷笑道:“廢話少說,你們進(jìn)去吧!”方劍明對這個龍先生雖然有些好奇,但還沒有達(dá)到非見不可的地步。按照他的意思,龍先生不見也罷,但祝紅瘦強烈的要去見,方劍明只好“陪”著她過了頂棚,向屋里走去。
眾武林人士見他們進(jìn)去了,都有些躍躍欲試,柯佟安看了他們一眼,將桌上的火折子拿起,慢條斯理的點起了旱煙,然后長長的吸了一口,吐出一口濃煙,濃煙中,他的臉色顯得有些嚴(yán)峻,道:“要走要留,聽?wèi){尊便,今天就此為止!”
眾人聽了這話,不安騷動起來,有人高聲道:“為什么不讓我們試試?”柯佟安冷冷一笑,口氣又恢復(fù)了他當(dāng)年邪道大腕所常用的語氣,道:“媽的,你們要試的話,早就上來了,磨磨蹭蹭的像什么東西,誰要是不服氣,今晚在何家廟外,老子在那里等著他,不見不散!”說完這話以后,理都不理眾人,自顧抽自己的旱煙。
眾人聽了他的狠話,很多人都不敢吭聲了,少數(shù)的人雖然心中冒火,但不敢在他面前發(fā)飆,要是真的把他惹火了,當(dāng)場就能將你打個半死。還有另外一部分人,對他的話只是一笑而過而已,他們在武林中的名氣也屬于重量級的人物,不過在柯佟安這種老怪物面前,他們還是晚輩,他們可不敢輕易的和柯佟安較量,要是輸了,他們這數(shù)十年的名聲就丟了。這種人物就是衛(wèi)震動,柳沖霄等一派之中極有份量的高手。
佟安既然發(fā)下話來,當(dāng)下就有不少人轉(zhuǎn)身走了,到了最后,除了少部分人在大街上的酒店里落腳,還想看看后果之外,其他的人都走得一干二凈。
方劍明,祝紅瘦二人走進(jìn)屋子之后,才發(fā)覺這屋子內(nèi)別有洞天。從外面看進(jìn)去,只見到一小部分,但是到了里面之后,屋里不僅十分寬敞,而且還掛著許多的字畫,一個身穿白袍的儒雅青年身處眾字畫之間,在一張長桌子上,正聚精會神的作畫。
儒雅青年的身后有一個樓梯,龍先生顯然是在樓上,要想見他的話,勢必要進(jìn)過這儒雅青年。但是二人仔細(xì)的看了看這儒雅青年,一點也看不出他會武功,明顯的就像一個教書先生的樣兒。二人穿過一排掛畫,方劍明無意之中看了一副畫兒。一見之下,心頭大驚。方劍明雖然不會作畫,但他在石壁下的那些年,學(xué)了許多這方面的知識,對于丹青多少還有些領(lǐng)會。見了其中的一副畫,發(fā)覺作畫的人絕對是畫中高手,那副畫上,雖然只是畫了一棵柳樹,但柳樹躍然紙上,就如活了一般,方劍明的腳步放慢了下來,一連看了七副字畫,臉上一片驚嘆。
祝紅瘦在劍谷內(nèi),雖然也學(xué)過詩詞歌賦之類,但她醉心于武學(xué),對這些東西并沒有什么造詣,只是覺得這些字畫倘若賣出去的話,能買個好價錢,見方劍明一臉驚異的樣子,心頭一動,低聲道:“怎么了?你也會畫畫?看得這么入迷!”
方劍明回過神來,叫道:“妙呀,這些畫都算得上是佳品,不知此人是那位?”
祝紅瘦輕笑了一聲,道:“他就在我們面前,咱們一問便知!鳖D了一頓,面露狐疑,道:“弟弟,這第二關(guān)難道就是這個不會武功的教書先生?”
方劍明聽了,心頭也是一怔,道:“不可能吧?他既然不會武功,怎么守關(guān)?”
祝紅瘦點點頭,道:“希望他不是,倘若是他的話,豈不是便宜了我們!”說完,臉上露出了一種怪怪的笑容。方劍明見了,心頭暗自奇怪?此趧e人面前,總是冷冰冰的說話,但和自己一說起話來,非但還笑,而且還裝甚親密,方劍明心頭忖道:“她不會是對我……不會啊,她喜歡的是周風(fēng),我和她只是情同姐弟而已,怎么能……不過,祝姐姐看來是落花有意了,我得想個法子讓他知道周風(fēng)是一個女子!”
兩人來到長桌前,看著作畫的儒雅青年漢子,儒雅青年低著頭,一副心神放在畫上,對二人的到來,好像并沒有發(fā)覺。方劍明打了一個哈哈,向?qū)Ψ揭槐,道:“請問先生尊姓大名??br>儒雅青年頭也不抬,道:“在下姓沈名周,字啟南,號石田,兩位所來何事?”
方劍明一聽,驚喜萬分,叫道:“原來是鼎鼎大名的江南才子沈先生,幸會,幸會,在下方劍明,協(xié)同……義姐祝紅瘦前來拜見龍先生!”
沈周聽了,臉上微微驚訝,終于抬起頭來,先是打量了一下方劍明,道:“閣下莫非就是武林中的少年奇才方劍明?”
方劍明一愣,暗道:“我什么時候成了奇才!”急忙道:“不敢,不敢,在下正是方劍明,但絕非什么奇才!”
沈周偏過頭來看祝紅瘦,只覺眼前一亮,心神一震,心頭暗道:“此女好相貌,傾城傾國也不過如此,難怪叔叔當(dāng)年會為了一副畫而心力交瘁。叔叔,當(dāng)年你太執(zhí)著了,你要是有幸遇到了先生,就不致于撒手人寰!”臉上顯出微微哀傷。
二人見了,不知他為何露出這副神態(tài)。沈周回過神來,道:“祝小姐,江湖八美的名氣響徹武林,在下也是聽說過的,今日一見,果真名副其實,兩位,幸會,幸會。兩位可是來闖關(guān)的么?”
祝紅瘦道:“是。難道你就是守關(guān)的人?”
沈周微微吃驚,道:“柯老的第一關(guān)居然被你們闖過了,兩位的武功可見一斑,在下乃一介書生,沒有學(xué)過任何武功,但在下跟在先生身邊三年多來,獲益良多,先生叫我守關(guān),那我只好得罪兩位了!”
祝紅瘦冷聲道:“沈先生,你當(dāng)真就是守第二關(guān)的人?”
沈周含笑道:“不錯!”
祝紅瘦道:“你不會武功,怎么守?”
沈周笑道:“天下的關(guān),無奇不有,并不是非要武功不可,在下對于丹青向來自負(fù),要是兩位有一人能在丹青上勝過在下,在下就讓兩位過關(guān)!”說完,看也不看,提起手中畫筆,在紙上點了兩點,哈哈一笑,棄筆在旁。
二人低頭一看,心中都是大驚,原來他剛才正在畫一只丹頂鶴,他點了兩下,正好將丹頂鶴的雙睛點亮,丹頂鶴展翅欲飛,顧盼生風(fēng),大有飛出紙上之意。他的丹青功夫如此厲害,天下之間,沒有幾個人能比,方,祝二人別說對于丹青無術(shù),就算他們是丹青高手,也自愧不如沈周,難怪柯佟安會說后面兩關(guān)比他的第一關(guān)還難。如果將沈周的丹青說成是武學(xué)的話,那么他的“武功”絕不在天榜,地榜之下。
祝紅瘦隱隱覺得被騙了,不禁有些生氣,冷冷的道:“我們是武林中人,對于此道那里會精通,別說我們,當(dāng)今之世,恐怕也沒有幾個能在丹青上勝你,你這不是存心為難我們么?”
沈周微微一笑,道:“兩位能闖過柯老那一關(guān),說明兩位身負(fù)絕學(xué),不如這樣罷,兩位有什么絕學(xué),盡管使來,倘若能讓在下大開眼界,在下這一關(guān)就算過了!”
祝紅瘦聽了,心頭一喜,道:“此話當(dāng)真?”
沈周笑道:“絕無戲言!”
祝紅瘦從方劍明手里拿過寶劍,躍躍欲試,沈周見了,笑道:“劍谷的劍法乃武林一絕,的確能令在下大開眼界,不過在下數(shù)日前曾遇到一位前輩,自稱白眉神君,以手代劍,使出一招普通劍法,化腐朽為神奇,讓在下驚為劍神,祝小姐如今要使劍,恐怕是要失望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