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的天氣算不得好,天剛亮沒一會就又黑云壓城,雷聲大作,不多會,噼里啪啦的雨點便砸到了窗戶玻璃上。
“老靳,快起來收衣服,下大雨了!”
屋外的雨聲沒聽見多少,倒是靳母的嬌呼一字不落傳進了耳朵里,靳容與從睡夢中醒來,第一件事偏頭看向嚴絲合縫的落地窗,除了一片灰黑,再也看不見別的。
他撫了下眉眼,讓自己清醒些許才又伸手去床頭柜拿手機。
京都時間,六點一刻,連六點半還沒有呢。
他想著還早,放下手機,攏著被子,準備再睡會。
剛瞇著,房門突然被打開,靳母攏著睡衣小跑進來,“兒子,快起來!”
“媽~”
靳容與難得的孩子氣,“現(xiàn)在才六點,我起來干嘛!”
就算是去接又又,七點起床,時間也足夠充裕。
“臭小子!
靳母往床邊一坐,逮著兒子就是一巴掌,“我給又又爸媽準備的見面禮在天上落不了地,你趕緊給我想辦法聯(lián)系一下周邊沒下雨的私人飛機坪讓直升機降落!”
見面禮?
這可是大事!
靳容與登時整個人都清醒了,翻身下床邊往衣帽間走邊問,“直升機到哪了?”
靳母亦步亦趨跟著,等兒子詢問完才兩手一攤,回,“在C城外邊天上轉圈圈呢,城里大暴雨,它飛不進來!
靳容與果斷找到遙控器,將衣帽間的窗簾打開。
外頭的天黑的跟夜晚并沒有什么兩樣,磅礴大雨如注,密密麻麻砸在窗戶玻璃上,濺起的水霧如一層屏障完全將室內(nèi)室外隔成兩個世界...這情況,直升機要是能飛進來就有鬼了。
他盯著窗戶看了幾秒又把窗簾合上,然后趕人,“媽,你先出去,我換個衣服就出來!
靳母看了眼根本看不到外面的窗戶,不自禁咕噥一句,“這雨下的都看不清外面,關不關窗有區(qū)別嘛!
靳容與直接上手給他媽推出門外,然后一本正經(jīng)說道,“不管看不看得清,我都要保護好自己,我是又又的,除了她,誰都不可以看。你是我媽,也一樣!
“不是”
靳母眼睜睜看著門被關上,隨后不高興的捶了捶門,“你小時候我看得還少了?!”
吱呀,緊閉的門突然打開,靳容與皺著眉頭從里面探出頭來,“媽,我說的是現(xiàn)在,不是以前!你別偷換概念!
靳母看著兒子不得勁,心里就得勁了,果斷雙手環(huán)胸,悠悠哉哉反懟,“難道以前就不是你了?”
“.....”
算了,當他沒掙扎過。
靳容與再次把門關上,靳母也不逗他了,畢竟接下來要做的事可不能出差錯。
C城突然暴雨,且完全超出天氣預報的預警,一時間,所有來往航班、列車等都被迫叫停。
許又清接到靳容與電話時,剛聯(lián)系完爸媽,詢問清楚他們目前的情況。
也是幸運,兩人剛落地海市,準備到機場酒店開個鐘點房洗漱,順帶用個早飯再轉機C城的,結果就收到了飛機延誤的信息。
“又又,伯父伯母他們已經(jīng)在飛C城的飛機上了嘛?大概幾點會到?”
他剛問完,許又清便接了話,“我剛準備告訴你,讓你和叔叔阿姨打聲招呼呢,我爸媽的航班取消了,我讓他們先去酒店休息到個時差,等他們休息好了,再看我們這邊天氣和航班恢復情況再做決定!
“好,我一會就跟我爸媽說!苯菖c應完,停頓了一下才補充,“不過又又,我也有個事要跟你說!
“什么事?”
許又清配合詢問。
靳容與回,“我等下要去趟臨市,得回來才能過去見你了!
許又清聽愣了都,“現(xiàn)在?你怎么去?飛機、高鐵全都停了,高速路估計也會根據(jù)雨勢情況封閉!
而且,這場暴雨不知道會持續(xù)多久,此時出門并不是明智之舉。
靳容與撓了下頭,語氣明顯較之前輕了,“又又,我開車去,能走高速走高速,走不了的話就走國道。車上有導航,我會保證自己的安全!
“一定要去?”許又清實在放心不下。
“嗯,得去!
靳容與其實也不想這么著急,但直升機上有給準岳父岳母的見面禮,然后機上的油堅持不了太久,眼下只能在雨不算太大的臨市機場緊急降落。
“那我跟你一起。”
許又清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就起了身,“你等我”話還沒說完,靳容與便匆匆打斷,“又又,不可以!現(xiàn)在雨太大了,你不能開車過來!”
“那你呢?你就能開車了?你還要去臨市!”
許又清的聲音本就偏冷,這會動了氣,整個聲線都是繃緊的,生硬的。
“又又,我?guī)緳C一起,我會控制速度,你相信我,好不好?”
好什么好!
許又清一點也不想回答!
“又又?”
得不到回答的靳容與心慌的不行,分分鐘就要妥協(xié),“算了,我不去了。”
靳母剛跟機長對接好,讓他在臨市機場降落等自家兒子過去接應,結果,一進兒子房門,他說不去了?
許又清見靳容與退讓,氣性不免小了些。
“事情很重要?”
她問。
靳容與說,“沒你重要!
這人!
許又清氣還沒完全消呢,就聽他花言巧語的,都不知道是該繼續(xù)氣好,還是該笑好。
她還沒來得及說話,靳容與又來了一句,“不過,等雨小一點,我還是得過去一趟,可以嘛?”
人家態(tài)度都放這么低了,許又清繼續(xù)拿喬的話好像也不是很好。
“可以是可以,不過也得看看路況再出門!
大暴雨帶來的災害實在太多了,山洪暴發(fā),江河泛濫,堤壩決口等等,雖然他們處城區(qū),可從C城到臨市這一路,哪怕只有兩三個小時也要爬山路,過橋過隧道,她實在不放心。
“好,聽又又的!
靳容與乖覺答應下來后,頓時話鋒一轉,柔情蜜意起來,“有沒有想我?”
電話那頭的許又清被問紅了臉,站在面前的靳母卻是聽得直捂嘴,完全收不住的姨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