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秧秧疑惑地問：“是趙伯伯嗎？”
若榴道：“是的，五姑娘你生病的這些時日，大將軍和許大人提了要給許三公子找一教書先生的事，就把趙先生請來了�！�
“為什么不走正門走后門？還蒙著臉�。俊毙⊙硌磉呎f邊往那邊走。
若榴道：“是趙先生自己的意思�！�
“哦�！毙⊙硌砜熳叩搅�，揮著小手喊道，“趙伯伯！”
趙青停下腳步，感覺到小姑娘已經(jīng)竄到自己面前，低頭微笑道：“五姑娘，許久不見，聽斐然小公子說你受了傷，可痊愈了？”
“沒有痊愈，不過快啦！”小秧秧問，“趙伯伯是要去教哥哥讀書嗎？秧秧回來還沒見著哥哥呢。”
“正好一道，五姑娘請。”
“趙伯伯先請！我是晚輩哦！”
趙青笑笑，最后是彎腰把小姑娘抱在懷里，一道前往的清風(fēng)苑。
小秧秧發(fā)現(xiàn)他沒有人帶路也能走得利索，滿是好奇地問了，趙青說第一次來時有人帶路，離開時也有人帶路，走兩遍便識得了。
小秧秧瞬間驚嘆他的空間能力。
難怪人家是老師呢。
清風(fēng)苑門口，隨安已經(jīng)在候著，瞧見人來，又瞧見趙先生懷里多了個小人兒，驚喜萬分。
“五姑娘！你回來了！”
“隨安哥哥好呀。”
“小公子……”隨遇下意識轉(zhuǎn)身去告訴自家小公子，才喊了一聲呢，他家小公子已經(jīng)來到院子里了，正快步而來。
他依然樂呵呵地把話講完：“五姑娘回來啦。”
一月未見，小秧秧發(fā)現(xiàn)他的臉色紅潤許多，臉蛋也不似之前瘦到凹陷，終于是慢慢養(yǎng)好了。
“哥哥，窩回來啦。”
許斐然沒注意她打量自己的目光，而是盯著她受傷的手臂瞧了一會，木板拆了，還能抬手環(huán)著老師的脖子，看樣子恢復(fù)得不錯。
“下來，我牽你進去�！�
“嗷。”
許斐然說她就聽了，乖乖下來由哥哥牽著手進去，如今的清風(fēng)苑也不再有之前的冰冷。
院子里有了花草，打掃得干干凈凈，遠處還有個沙坑和木樁，小秧秧指著道：“那是霜女姐姐教你練功的地方嗎？”
“是�！�
進到屋里，屋里燃著炭火，開著窗戶也是暖和的。
中間還多了一個木質(zhì)書架，上邊陳列著一冊又一冊的書和卷軸，書案上有掛著毛筆，鋪著宣紙，硯臺上的墨汁是剛墨出來的。
許斐然主動道：“這是老師教我讀書寫字的地方，也是容大公子教我作畫的地方，那里是下棋的地方�！�
他指向另一扇窗戶邊，只有棋桌。
“棋子讓隨安拿去清洗了。”許斐然又道。
“哥哥你每天都要學(xué)這么多嗎？”
“不多。寅時、卯時練功，未時、申時讀書寫字，酉時學(xué)棋，亥時休。辰時、巳時、午時、酉時皆是自己的時間。”
小秧秧點點頭，也就是說每天三四點起來練功到八九點，下午一點到五點讀書練字，晚上七點到九點學(xué)下棋咯。
又是讀書又是學(xué)才藝的，一學(xué)就是好幾門，還天天如此，她不由得在心中感嘆這和現(xiàn)代學(xué)生一樣卷。
按許斐然這個年齡，還只是個小學(xué)生。
小秧秧不由得想到自己長到這個年齡也要學(xué)這些，“窩以后不會這樣吧？”
許斐然想了想：“書還是要讀一些，字要認(rèn)得，要會寫，琴棋書畫和武功，你喜歡就學(xué)，不喜便罷�！�
“窩都會認(rèn)的，都會寫的！”小秧秧這點自信還是有的，她好歹也是一高中生。
“都會？”許斐然略略驚訝，從書架找來一本初學(xué)者的認(rèn)字書，隨手翻開一頁，指著書頁上的“圖”字。
“這個字念什么？”
小秧秧一看：“……”
她不會。
“這個？”許斐然指著“畫”字問她。
小秧秧：“……”
還不會。
她忽然意識到古今的漢字長得并不一樣，這是繁體！
小秧秧拿過書自己翻，指著“許”說：“這個窩知道啊，許，許秧秧的許。”
又指著“趙”說：“趙，趙伯伯的趙！容，舅舅的容！這是你的名字，斐，然，這個是窩的，秧秧！”
得虧“斐然”和“秧秧”沒有繁體字，她才能指得快，認(rèn)得快，總之氣勢是不能輸?shù)模骸案C還會寫！”
她好歹一高中生！
這股子倔強勁給所有看笑了，許秧秧勢必要證明這一點，從桌上拿起毛筆。
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她調(diào)整一下拿筆的姿勢，也還算標(biāo)準(zhǔn)，就是落下第一筆，她就知道自己寫出來的東西見不得人。
她又沒練過毛筆字。
許斐然抿著唇淺笑：“我教你？”
“不用！”小秧秧還是落了筆，歪歪扭扭寫出“許秧秧”和“許斐然”六個大字。
五姑娘竟真的寫出來了。眾人眼底均流露出驚訝。
趙青笑著點頭道：“五姑娘不過四歲，能認(rèn)得這么多字，還能寫下自己和斐然小公子的名字，已是十分了得，只要多加學(xué)習(xí)，字再稍加練習(xí)，會更出色。”
“即日起，五姑娘來和斐然小公子一塊讀書吧，字我也好生教五姑娘練練�！�
小秧秧：“？”
不是，她當(dāng)場認(rèn)字寫字就是為了不上學(xué)，怎么還反過來了？
她使命搖頭，“不要。窩還小，不要！”
趙青十分惋惜，五姑娘既不樂意，他也不好逼人就范。
“老師。”許斐然道，“秧秧不用來讀書，我可以讀給教秧秧聽，再教認(rèn)字寫字�！�
趙青：“是個好主意�！�
小秧秧：“？”
“秧秧覺得呢？”許斐然還是尊重地詢問她的想法。
小秧秧想著許斐然也是個小孩，不會像老師一樣嚴(yán)格，也不用真像上學(xué)一樣從早學(xué)到晚，點頭應(yīng)了下來。
許斐然的嘴角漾開一個淺淺的弧度。
許秧秧過去問：“哥哥，方才那兩個字，念什么？”
“第一個是圖，第二個是畫�！痹S斐然來到案前，站在小秧秧身后，重新拿毛筆給她握好，“我教你寫�！�
一筆一畫地教著。
趙青聽著筆尖落于紙上輕輕摩擦的沙沙聲，以及衣裳相觸的聲音，儼然能想到此刻的畫面。
隨安輕聲道：“這便是書中所言的青梅竹馬？”
趙青意味深長地笑笑。
兩個字寫完，許斐然盯著紙上的字說：“我會好生練字，秧秧，你的字往后都由我來教�！�